阿塞特等在旁邊的礁石上,閃電一次又一次地擊中斯卡麗特和扎尼爾所在的位置,更多的深灰色煙霧從那片海域彌漫向四周,風暴變得更大更急,四周充斥著響雷之後的嗡嗡聲。
她全身已經濕透得不能更潮了,不時用手抹去臉上流淌的雨水。
閃電在連續數秒之後終于緩慢平息,那一小片海面上出現了劇烈的水花掙扎,濃厚的深灰色霧霾還沒散去,暴風雨雲層迅速移動著,遠處無雲的天空已經滲透出了些許淺色。
斯卡麗特把頭冒出了水面,劇烈地咳嗽著,扎尼爾一把把長發擼到腦後,水珠劃出一道弧線。
「還好嗎?」阿塞特對他們大喊。
「他/媽/的我的頭發被點著了!」扎尼爾大喊回來,抓住一把發梢。斯卡麗特邊咳邊笑,伸手搭在他肩膀上想穩住自己,被激起的一陣銀白色電流刺到,兩人都猛地朝旁邊躲開,再次摔進了水里。
「見鬼!」斯卡麗特從水里冒出腦袋,用力甩著手,放到嘴里吸吮手指。看向男孩後背。「你背後有個閃電的痕跡。」
「真的?」扎尼爾扳過女孩的肩膀看了一眼。「你也有,看上去像一棵倒過來的樹。」
「不錯的紀念品。」斯卡麗特踫了踫背後,馬上痛得吸氣。「感覺像燒傷或是別的什麼,希望它能快點兒好起來。」她看了看雙手手腕,被劃出的深深傷口已經痊愈。
「要是所有人都被閃電來這麼一下,」扎尼爾揉著肩膀,看著阿塞特抱著救生圈跳下了水朝他們這兒游過來。「那這世界上到處都會有超能力!」
「不是超能力!」阿塞特大聲回答。「我還不能確定你們得到了這個!」
「我們白白挨了雷劈?」斯卡麗特低聲竊笑,「能活著我就很滿足了。」
「我也不在乎。」扎尼爾雙手把頭發抹到腦後,也檢查了手腕。「水真暖和,會不會是水下活火山的原因?」他看向他們周圍,所有的血已經消失不見,海水一如既往地透明,又在黯淡的光線下呈現深色。
「也許。」斯卡麗特縮著肩膀,揉搓手臂。「你看,天快亮了。」
遠處的天空確實在變亮,但僅僅露出了一線微弱的深藍。
阿塞特盡快游了過來,讓他們兩人抓住救生圈朝岸邊的方向移動。風暴雲層已經移動得夠遠,閃電在另一片海面上戳來刺去,雨水迅速變小。
「說真的,為什麼我們得被劈這麼一下?」斯卡麗特問阿塞特。
阿塞特一邊抓緊救生圈一邊伸出一只手按在斯卡麗特手臂上,一陣電荷激起閃耀的火花。「我沒辦法很好地解釋這個,」她說,又去踫扎尼爾的手臂,同樣有一陣火花閃現,兩人都因為這火花而瑟縮。「你們要听科學還是宗教的解釋?」
「那真的相當疼。」扎尼爾揉著那塊皮膚。
「宗教?大概會被稱為神跡,我不信仰宗教。」斯卡麗特回答。某種機械的嗡嗡聲傳來,螺旋槳的聲響,達米恩駕駛水上飛機朝他們這兒來了。「科學能解釋這個嗎?」
「等回去之後我們還需要給你們做點測試。」阿塞特回答。「這個大型咒語與獻祭儀式不是每次都會成功,不過是的,能解釋一部分。」
「你最好用點我能明白的詞組。」扎尼爾挑挑眉毛。水上飛機移動得比他們自己游泳要快得多了,達米恩在附近停下飛機,打開艙門跳進了水里,把阿塞特從水里抱出來托上飛機,斯卡麗特和扎尼爾趴在浮筒邊緣看了對方一眼,努力朝上攀爬,完全忽略了自己全身赤/luo。
阿塞特馬上過來用毯子包裹住他們兩個,自己抓起一條毯子裹住自己,又抓起毛巾擦干頭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睡一會兒?」達米恩問。阿塞特點點頭,對斯卡麗特和扎尼爾說︰「座椅那邊的包裹里有吃的,還有熱水,照顧好你們自己。」
「我會帶你們回去,這是架不會被檢查的私人飛機。」達米恩幫助阿塞特在大堆軟墊里躺下來,小女孩嘆息了一聲閉上眼楮。
「回去哪兒?」扎尼爾問,經過雷劈之後他的眼楮疲累得幾乎睜不開。
「醫院,做一些檢查,抽點血什麼的。」達米恩解釋。「這個儀式更像是集合地球上所有自然力量的總和,火山,地震,雷電與海洋,以及混亂的磁場。你們倆用血作為媒介,與大自然進行交換。」他聳肩。「克洛特能解釋得更好,她總是說在特定的時機下,這就像打開了時空之門。」
「真科幻。」斯卡麗特揉著眼楮。
「你們需要睡一會兒,」達米恩說,幫助他們向後靠進軟墊里面。「那會讓你們精疲力竭。」
「……其他人也這樣?」扎尼爾在軟墊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阿塞特已經睡著了。
「是的。」達米恩幫他們掖好毯子角。「通過儀式並不難,活下去才困難。」
「看來這是個危險的賭博。」斯卡麗特微笑起來,機艙空間並不大,她不得不和男孩靠在一起,很快兩人就蜷縮得更近,腦袋幾乎貼在了一起。
「睡吧。」達米恩溫和地說,看著他們兩個放松下來。「回程會很長。」他坐回駕駛艙,啟動了飛機。
嘿。扎尼爾的臉轉向斯卡麗特的方向,從毯子里伸出一只手戳戳她。你覺得這是真的嗎?
我們能損失什麼?誰會不想要永生不老?斯卡麗特對他抬高一邊眉毛。我們已經做出了選擇,接下來就看著辦,怎麼樣?
有什麼麻煩就把它們揍回去?我喜歡這個。扎尼爾嘴角上揚,形成一個小小的微笑。看來我們倆的腦子得綁在一起了,你最好別沖我抱怨。
我們能想出解決辦法的。斯卡麗特眨了眨眼楮,睫毛上還有細小的海水水珠。我還不能完全信任他們,所以我更傾向于不告訴他們幾個。
我也是。男孩同意地回答,在毯子里稍微舒展四肢,整個身體轉向對方的方向側躺,表情從放松回到了輕微的憂郁。回去之後我一定會被/操/死在床上,我得開始逃亡了。
我也有足夠的麻煩。斯卡麗特跟著他露出相似的表情。得給自己搞一個新身份。
審訊那會兒我就听到警察說查不到你的身份,你用了假名?扎尼爾的微笑變大了。那絕對是……像電影里說的,沒人知道的過去。
女孩只是聳聳肩膀,默認了這一點,毯子從肩上下滑,她伸手把毯子拽回去,調整成更舒服的睡姿。他們面對對方的臉,斯卡麗特幅度很小地皺眉,接著露出微笑︰這感覺真怪。
就像我說的,瘋狂的兩天。扎尼爾跟著壞笑,然後閉上了眼楮。睡吧。
斯卡麗特跟著閉上眼楮,呼吸漸漸緩慢深長。
達米恩駕駛著小型飛機穿過清晨的雲層,陽光從海平面上透了出來。他回頭看了一眼,斯卡麗特和扎尼爾緊緊裹著毯子陷入熟睡,面對面地蜷縮成兩大團,額頭相抵,唯一露出毯子外的手指互相觸踫到對方的手指,指尖皮膚因長時間泡在海水里而起皺發白。
「但願你們倆能活得久一點。」達米恩隨隨便便地自言自語,轉回前方保持航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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