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不滿道︰「住口，咋呼什麼，我眼楮沒瞎，能看的清楚。」
四姨娘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一臉畏懼的垂頭，不安道︰「老夫人，你別動怒，我這不也是害怕嘛。你瞧瞧，太可怕了，真是邪門，怎麼一夜間就都死了。」
這話听在老夫人的耳中格外刺耳，恨不能上前去堵住她的嘴才好。
當即便甩了她的手，在劉媽媽的攙扶下往荷塘又走了兩步。
活到她這大把年紀還有什麼事沒見過，一塘子死魚而已。
只是，真正見到，老夫人還是心中暗驚。這些魚死的太可怕，饒算她見過世面也不禁被驚了驚。
尤其是那些死了的黑天鵝，更是可怕。
老夫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沒敢再看，她回轉身，看著身側的大夫人，怒道︰「怎麼回事？」
大夫人也是滿臉茫然，誰知道這些魚會是怎麼死的。
只是，老夫人問起，她也不敢隨意搪塞。「老夫人，這事我問過看塘子的人，她說喂養一切正常，按說不會出事。」
「可已經出了事。」老夫人發怒。她最喜歡那幾只黑天鵝，每天都要過來看看，可只怕今後她是再也不會過來這個塘子了。
大夫人心中暗罵，將一切責任都推在了那個看塘子的人身上。可事情已經發生，老夫人只怕是真的氣上了。
「查，給我查清楚。」丟下這句話，老夫人顫巍巍的領著人走了。
她可以走，大夫人卻不敢走，只能留在原地做了一連串的吩咐，且不說要查明真相，就這塘子也需要趕緊收拾。雖則天氣冷，但架不住情況太滲人，心里不安的慌。
安排妥當這邊的事情，大夫人便帶著人趕去老夫人那邊安撫一下。
她到的時候，柳青蘿也隨之到了。
見到柳青蘿，大夫人硬是擠出了笑容，「五丫頭來了？你也是听說塘子出事才來的吧？真是流年不利，怎麼就發生這種事，老夫人最喜歡那幾只黑天鵝，這次只怕是麻煩大了。」
大夫人嘆著氣，也不等柳青蘿說些什麼，領著她就進了內室。
還未進門便听見了粗重的呼吸聲，大夫人心中一個咯 ，暗道，莫不是老夫人又病發了吧。
心念一起，她下意識的回轉了身，拉住柳青蘿的手臂，大力的拖著她往里走。
大夫人完全是下意識所謂，力氣很大，柳青蘿擰著眉頭，忍著痛，隨之加快腳步往里走。
進了內室，果見老夫人正躺在軟榻上，劉媽媽正拿著一個瓷瓶放到她的鼻端，使她輕嗅著其中藥材揮發而出的氣體。
「老夫人這是病發了？」大夫人不安的上前問道。
劉媽媽點頭，臉色也不是太好。可轉頭看到柳青蘿時不禁眼楮一亮，「五小姐，您來了？」
按說以柳青蘿的身份，劉媽媽其實根本無需對她用此敬語。但劉媽媽卻就說了，而且說的很是順暢，仿佛經常這樣說。
在場的人听在耳中，心頭明鏡兒一般。劉媽媽是老夫人身邊最得力的老人兒，她的喜好一方面也能夠反映出老夫人的喜好。
如今劉媽媽對柳青蘿如此禮遇，只怕老夫人心里也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丫頭。
不遠處坐著的四姨娘那握著絹子的手使勁的握起，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她含恨的看著柳青蘿，眸中暈染著毒辣的神彩。
「賤丫頭，敢擋了我女兒的道，找死。」
柳青曼是庶出，本想嫁個好人家就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好容易有了點眉目，能有個好歸宿，可好，居然被這突然冒出來的賤丫頭給搶走了。
但凡柳青蘿出身好一些，哪怕是正常在府中長大，有個姨娘幫襯，四姨娘做事的時候還需要掂量掂量。
可眼下她卻完全無需多慮，不過就是個沒人疼的賤丫頭，就算是死了又有幾個人會替她覺著心疼？
四姨娘冷笑，捏著絹子擦了擦唇角，瞧著老夫人在柳青蘿施針下喘息聲明顯?*呂春笮ψ諾潰骸拔逍】閼媸歉鏨褚劍?戲蛉蘇獠』拐娑囁髁四恪Ｗ羈珊薜木褪悄橋?籃諤於斕娜耍?恢?濫嗆諤於焓搶戲蛉俗釹不兜穆穡烤尤幌掄庋?暮菔幀Ｎ儀譜哦寂碌幕牛?材壓擲戲蛉嘶岊黃?擰！包br />
老夫人本來已經有所和緩，如今听了四姨娘的話，那喘息聲明顯又有了加重的跡象。
年歲大了的人都不喜看到這些事兒，不是個好兆頭。本就心里別扭的慌，四姨娘再火上加油，老夫人那里還有不氣的。
當即，她便硬撐著讓老夫人將自己扶起，轉頭怒瞪大夫人，「瞧瞧你這個家當的，可真是好。」
大夫人是有苦無處述，只覺著自己冤枉的很。這事兒與她有什麼關系，怎能一出事就只怪她一人。
只是老夫人身子不好，大夫人也不敢說話太強勢，她只能陪著笑道︰「老夫人，媳婦兒剛剛已經問的清楚，所有人都不知情，都說是突然出的事情。」
也就是說，這可能是天災。既然不是**，那自然是與她沒什麼關系。
「不知情，當我是小兒一般來糊弄是吧？」老夫人一巴掌拍在了床上，「去，將看守塘子的人給我叫來。」
大夫人不知老夫人想要做什麼，只能吩咐了人去將守塘子的人給叫來。
不多會兒，守塘子的人便進了來。那是個約莫五旬的老婆子，夫家姓田。身材粗胖，五指肥短有力，臉上賤肉橫生，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與的。
她一進來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眾人只覺著地面都好似跟著震了震，再去看那婆子，已經開始淚水橫流起來。
「老夫人饒命啊，奴婢真不知情，就是突然間的事情，奴婢守夜的時候突然就听見了天鵝的叫聲，那聲音很是淒厲，奴婢覺著不對便出去看。這一看，可是將奴婢嚇得不輕。那些魚一條條的飄上來，不時的掙扎，奴婢甚至能夠清晰的看到那些魚肚子破裂的模樣。還有那幾只黑天鵝，它們……」
「夠了！」老夫人黑沉著臉打斷那婆子的話，「我只問你一句，是不是你弄死了那些魚跟天鵝？」
「我冤枉啊！」平地忽起炸雷，于眾人耳畔轟隆隆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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