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燦燦跨步向前飄去,陣陣酒香襲來,她閉著眼跟去,穿過紛紛襲來雜亂的人,睜開眼時,似乎是來到了一處酒窯。眼前,滿滿的大缸一排排被封著。
金燦燦飄了過去,隨便來到一處大缸前,將蓋在上頭的蓋子掀了開,一陣酒香隨即便鑽入了她的鼻子,眼楮一睜,雙眼放光道「好酒!」
肩頭的金手指捂著鼻子道「嗶——你確定你能喝麼?而且,喝了不會出事。」
金燦燦側頭,很是懷疑地望著金手指的鼻子到底長在哪,片刻將頭轉回後道「我只知道,這麼好的酒不喝就浪費了。」
金燦燦左右觀望,隨手掏來一小壇子,手一伸,便撈了一滿小壇子酒,放在鼻尖又聞了一下,將蓋子蓋回後便提腳打算離開。
金手指忙道「嗶——你不在這喝麼?」
「為何?」金燦燦鄙夷金手指這孩子不懂事,就說它喝酒沒有情調吧。
「嗶——你這樣出去恐怕會嚇著人家。」
金燦燦一笑道「沒事,我會注意點的,這里的人大多都已經是半醉了。」
說著,金燦燦便雙腳快速一提地闖過紛紛而來的人。不偏不倚也正好給她闖了過去,而且還沒人懷疑。
金手指卻差點從肩頭掉下去,嚇出了一身冷汗。
金燦燦一個轉身,便飛去了二樓一個算是較隱蔽的角落里,那地方也剛好能瞧見大堂內正中央歌伎的深情彈唱。
金燦燦側頭對金手指道「怎麼樣,我說可以吧。」也沒看金手指要做何神色,便自顧自將壇子提了起來,湊近嘴邊猛灌了口。
金手指在一旁看得有些不對勁,這副樣子也不算是來喝酒的,倒是要來把自己灌醉的。
酒肆意地沿著嘴邊流下,直直流進衣襟,直到猛嗆了口才把壇子放下,在一旁猛咳了起來。
「咳咳咳……」
金手指急道「嗶——別喝了,你都已經死了還要這樣折磨自己麼!」
金燦燦提起袖子將嘴邊流下的殘酒擦去,邊咳邊啞著聲道「折磨?這算哪門子的折磨,我只不過是在祭奠今時今日死去的情感。」
金手指身體小小,根本就拉不住金燦燦,只好用原先的方法將自己的身體擋在金燦燦的嘴前,金燦燦也不管,將酒壇子再次湊近嘴邊。金手指不會喝酒,早已經要被酒氣給燻暈,那一壇子酒直直灌來連帶著將它小小的身子沖走還被猛灌了幾口渾酒。
金燦燦哈哈一笑,將金手指從酒壇子里撈了出來,金手指已經雙眼打圈,身子有些脹大的跡象,金燦燦試著將它捏了捏,竟然擠出大把的酒水來,心中奇道,難不成這家伙是用海綿做的?
金手指輕微地搖了搖頭,神智有些迷糊,卻暈暈乎乎道「嗶——幸好都是防水的。」
金燦燦額頭冒冷汗,將金手指放回肩頭。
金手指趴在金燦燦的肩頭已經開始說胡話,「嗶——嗶嗶——嗶嗶嗶——我5017年最……最新生產的形態系統君,俗稱……‘穿越必備金手指’,你可以叫我金手指,小金,小手,小指,小穿……你…你別再喝了……」
金燦燦不知為何內心莫名地一陣哀傷,將金手指又從肩頭拿了下來,放在手心中,低頭望著,嘴里喃喃道「手指,以後就我們倆相依為命好了。雖然你長得一副怪模怪樣,但是卻是最關心我的,從來沒有人像你這般關心過我,我金燦燦這輩子就交定你這個朋友了,也是唯一的第一個朋友。我會永遠記住你的,不管以後會變成如何……謝謝你……」話到最後都有點哽咽。
話罷,金燦燦抬頭朝大堂中央紅帳垂掛,素紗紛揚的台上望去。只見一曼妙女子委身在紗帳之後,手握琵琶,低眉嚶嚶彈唱,聲若低泣,形似苦訴,聲色婉轉悠揚,卻帶著絲絲淒涼。
她唱道︰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憂矣,于我歸處。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憂矣,于我歸息。
蜉蝣掘閱,麻衣如雪。心之憂矣,于我歸說。
好一個蜉蝣,金燦燦心道,雙眼有些迷蒙,將壇子放在嘴邊灌了一口重復道,「心之憂矣,于我歸處?」又灌了一口「心之憂矣,于我歸息?」嘴邊有一抹苦笑。
不知是在嘲笑世態悲涼還是在嘲笑自己的可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