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鳶本想著設計一場陰謀,把罪過都推到宛墨染身上,沒想到計謀沒成功,所有的事都被陸恆卿拆穿,秦鳶一醒來,听聞了此事,氣的險些又暈了過去。
「豈有此理!」秦鳶臉色蒼白,一掌拍向小幾,「原來,王爺身邊養了這麼多能人。」
「公主,」阿言戰戰兢兢的說,「這次的事,王爺派了個交凝兮的女人來,一查就知道公主是自己刺傷自己,後面的事,奴婢不敢說了。」
秦鳶面容一緊,「該死的顧蕭灕,難道本公主沒辦法弄死她!」
阿言眼眸微轉,不知道該說什麼,公主的脾氣他們是知道的,說一不二,公主要弄死顧蕭灕,那顧蕭灕只有死路一條。
「阿諾呢?」秦鳶高聲怒吼道。
阿諾在外面守著,听到秦鳶叫她,連忙走了進來,低聲道,「公主叫奴婢嗎?」
「去把灰牙找來。」
一提起灰牙,阿諾和阿言皆是臉色一變,阿諾大吃一驚,公主竟然要找灰牙回來,可見對顧蕭灕氣的有多狠。
「你們兩個沒用的東西,」秦鳶冷冷的掃了她們二人一眼,皺了皺眉,「把灰牙找來,這件事還得灰牙去做。」
「公主殿下,」阿言想說什麼,又不好開口,支支吾吾了半響才道,「灰牙心狠手辣,出手毒辣,皇後娘娘告誡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要灰牙出手啊。」
「你是公主還是我是!」秦鳶煩不勝煩的瞪了她一眼,一腳朝著她踹過去,「要不是你們幾個沒用的東西,我用得著把灰牙找來嗎?你們要是有本事,顧蕭灕早死了,現在我倒成了王府里的笑話,她還活得好好的,這口氣,我怎麼咽的下!」
阿言不敢說話,與阿諾對視一眼,秦鳶趴在床上,不耐煩的道,「都滾出去!」
阿諾和阿言退了出來,阿諾嘆了一聲,「看來公主這次是非弄死顧蕭灕不可啊。」
想起灰牙那張臉,阿言心有余悸的打了個寒噤,「這次顧蕭灕可死的慘了,灰牙一回來,哪怕王爺護著她也沒用。」
與此同時,顧蕭灕正在屋子里計算著賬目,顧昭雪走了進來,端來一杯茶,「在折騰什麼呢?」
「看賬,」顧蕭灕嘆了一聲,「這些賬目看的我頭都大了。」
「距離秦鳶進門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顧昭雪蹙了蹙眉,「不知道王爺打算怎麼做,上次秦鳶的事,王爺居然沒有追究,實在太便宜她了。」
「王爺怎麼追究呢?」顧蕭灕搖了搖頭,她並不覺得陸恆卿追究此事,就會有個結果,「秦鳶畢竟是北趙的公主,況且手上有江山密令,王爺再怎麼討厭她,還是有所忌憚。」
「哎,」顧昭雪嘆了一聲,「真是委屈你了,秦鳶肯定不會放過你。」
顧蕭灕倒不在乎她放不放過她,而是陸恆卿的態度,從上次的事看來,陸恆卿是個很精明的人,後宅里的事,他不是不知道的,秦鳶要對她做什麼,他心里清楚。
顧蕭灕嘆了一聲,抬起頭望著窗外,顧昭雪道,「你知不知道,王爺他……」
「怎麼了?」顧蕭灕蹙眉道。
「我是偶然听管家說起的,王爺大婚之後,便要前去邊境。」
「又要打仗了嗎?」顧蕭灕嘆了一聲,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看來,陛下統一天下的野心越來越大了。」
顧昭雪緊握著拳頭,心中的思緒百感交集,「當年,西岐滅了越東,陸祈墨遲早會一統天下。」
顧蕭灕想起那個黃袍加身的邪魅男子,他要一統江山,他要成為千秋萬代的聖明君主,而她,與他,終究錯過了啊。
大婚之日很快到了,恆王迎娶北趙國秦鳶公主的事,成為了燕都一件大事,從城門到皇宮,街道上一路張燈結彩,北趙國的皇帝派人送來了無數的金銀珠寶,足足有幾百擔,看到人眼花繚亂,尤其是北趙國的皇後,特意的送來了一座純金打造的喜轎,需要十六人抬起,排場甚至大過西岐的一眾妃嬪。盡管如此,陸祈墨允許秦鳶從皇宮里出嫁,已經是西岐少有的恩典了。
按照規定,陸恆卿應該從恆王府出發,前去宮中迎娶秦鳶公主,迎親隊伍一路出了恆王府,朝著宮中的方向前去。
顧蕭灕站在門前,縱然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可她在看到陸恆卿走遠的時候,心還是被猛地刺痛,她緊緊握著寬大的袖口,指甲恨不得刺進了肉里。
顧昭雪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
顧蕭灕回頭沖著她笑了笑,望著遠遠離去的迎親隊伍,敲鑼打鼓聲還未遠去,她覺得無比的刺耳,下人們牽來馬車,讓顧蕭灕上了馬車,她要進宮參加婚宴,這場婚宴,是自己丈夫和別的女人的婚禮,她苦澀的笑了,待顧昭雪上了馬車,拉下了簾幔,顧蕭灕驚覺而起,她很想哭,卻發現自己哭不出來。
「姐姐。」顧蕭灕喚了她一句,顧昭雪猛然一驚,回過頭看著她,「怎麼了?」
「姐姐,我好難受。」她捂著自己的心口,連喘一口氣都覺得無比困難,天快黑了,西岐的規矩,婚禮的宴會都在晚上舉行,顧蕭灕不由深吸一口氣,撩起簾幔,望著外面即將下沉的落日,嘆聲道,「原來,竟然是這樣。」
「什麼樣?」顧昭雪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擔憂道,「蕭灕,你不要太傷心了。」
「我沒事。」她還記得,在西岐皇宮里的時候,無數個黃昏,她一個人坐在台階上,望著夕陽西下,那時候她多想出宮啊,要是能出宮,該多好,不用每天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可當她真正出宮了,卻沒那麼開心,原來,她心中深深的牽掛著那個男人。
她想起陸恆卿對她說的話,從你出宮的那一天,陸祈墨為你精心安排好了後路,一直以來,他都在為你付出,他從來沒這麼在乎過一個女人。
顧蕭灕的心被緊緊揪著,她僵了一下,緩緩的抬頭看向越來越近的皇宮,皇宮離她那麼近,可她無法永遠呆在那里,無法永遠陪著那個男人。
此生注定了錯過,又何必苦苦糾纏。
夜深了,顧蕭灕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顧昭雪推了推她的肩膀,她猛地一驚,「到了嗎?」
「蕭灕,」顧昭雪撩起簾幔,「這是在哪兒?不像是去皇宮的路啊。」
馬車越來越快,顧蕭灕的心陡然一驚,連忙道,「車夫,不是去皇宮嗎?」
顧蕭灕靜默了一瞬,突然意識到不對,她伸出頭,馬車往樹林里直奔而去,她心下大驚,厲吼道,「停車!」
根本沒有人听她的,她意識到事情不對,急忙道,「快停車!」
顧昭雪大吃一驚,臉色發白的叫道,「蕭灕!」
「我們中了埋伏?」顧蕭灕眉頭一皺,該死的,一定是秦鳶,趁著大婚陸恆卿無暇分身,居然想出這麼陰毒的招數。
「不!」顧蕭灕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她口中默默念著鬼靈的名字,不過一會,周圍幾十只鬼靈出來了,顧蕭灕道,「你們快去看看,前面到底是什麼人?」
顧昭雪以為她在跟自己說話,驚道,「我……」
顧蕭灕笑了,「姐姐,你不用怕,沒事的。」她話音剛落,大頭鬼冒了個頭進來,「主人,是一個帶著面具的男人在駕馬車,不是王府的馬夫。」
「看來馬夫被這個人收拾掉了,」顧蕭灕冷靜下來,高聲道,「外面駕車的,不知是哪位?想必是秦鳶公主派你來的吧。」
「哈哈哈!」外面傳來幾聲驚悚的笑聲,顧蕭灕嚇了一跳,這個人是誰?他的笑聲充滿了詭異,「不愧是恆王的女人,臨危不懼啊。」
顧蕭灕冷冷的道,「有本事帶我走,沒本事露出真面目嗎?」
那人突然一拉韁繩,馬車停了下來,猶豫慣性,顧蕭灕整個人往前栽倒,險些從馬車里摔了出去。
顧蕭灕看到那人的臉,他的臉上帶著銀色的面具,面色在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她定楮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冷氣,臉色頓時蒼白。
「你就是恆王妃?」那人挑起她的下巴,目光冰冷的道,又吧目光挪到顧昭雪身上,眼神不由一驚,笑道,「人人都說顧氏雙姝美得驚世駭俗,我本不信,今日一看,果然都是絕色啊。」
他的眼楮一動不動的盯著顧昭雪,顧昭雪是越東第一美人,甚至可以說,整個西岐都找不出比她更美的女子,難怪這個人會色心大起。
顧蕭灕暗叫不好,沖著身後的大頭鬼使了個眼色,幾十只鬼靈出現在他們面前,她眉頭一蹙,沉聲道,「是秦鳶派你來殺我們的?」
「公主殿下……」那人好似想起秦鳶的面容,恨不得流出口水,「在下一向為美人做事,公主殿下是北趙第一美人,在下只听她的話,她要在下做什麼,在下一定會做,所以,二位不要怪在下。」
顧蕭灕突然覺得渾身使不上力氣,她大吃一驚,顧昭雪已經昏了過去,糟糕,這個人定在馬車里下了迷藥。
她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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