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是所有人都應該睡得很熟的時侯。沈芊一從床上坐起,打開櫃頭的燈,不停的揉著眉心,低咒著「又是那該死的夢。」
她以前是從來不失眠的,但自前天,也就是淋雨的那天。晚上。她已經連續好幾天失眠了。都是因為同一個夢。
在夢里,她躺在冰冷,潮濕的地上,雨水不停的打在她的臉上、身上。雨聲中還有陣陣的汽車鳴笛聲,然後她感覺到一雙溫熱的手將她攬入懷中。
一個沙啞的男聲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著話。
他說「芊一,你睜開眼楮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讓你生氣了,你就看我一眼,就一眼好不好?芊一,芊一……」
她想睜開眼看看到底是誰,卻發現他一點也動不了。有水滴在她的額頭、眉間、睫毛上,還有唇上。她知道那一定不是雨水,因為上面還有溫熱的感覺。
心隱隱的刺痛著。
「芊一,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啊。」沈媽媽推門進來,坐在沈芊一旁邊「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的,媽媽。我只是有些睡不著。」沈芊一靠在沈媽媽的懷里,有些悶悶的說。
沈媽媽輕扶著沈芊一的頭發「是不是軍訓太累了,要不明天叫你爸爸去給你請個假吧?」
沈芊一馬上搖了搖頭「不用,我只是做了個夢睡不著。」
「那你夢到了什麼?」
「我也說不清楚,我夢到自己躺在馬路上,身邊有一個男人的聲音,他不停的叫我的名字,而且」沈芊一頓了一下,伸手扶上心口「不知為什麼我的心會有一點點的痛。媽媽你說我到底是怎麼了?」
「放心吧,沒事的。只是個夢罷,過幾天就好了。我明天去給你買些安神的藥,今天這麼晚了,先睡吧。」
沈芊一點了點頭「媽媽,你也回去睡吧。」
「我等你睡著了再走。」
也許是沈媽媽在旁邊的原因,沈芊一很快就睡著了,而且睡的很熟。沈媽媽輕手輕腳的走出去,關上門。回到房間不意外的看到那個人也坐在床上,雖然他正盯著雜志看。
沈爸爸看他回來了放下手里的書「她怎麼樣了?」
沈媽媽嘆了口氣「還能怎麼樣,又失眠了。只是我有種預感……芊一是不是快記起來了?」
「這種事怎麼了能預感的出來,你就整天東想西想的。」
沈媽媽一听就立刻剜了他一眼「誰東想西想了,我可是有證據的。芊一親口跟我說的,她說她夢到有個男的一直在叫她。」
「那不是……」沈爸爸有些不相信的看著沈媽媽,見她肯定的點頭,忽然笑了起來「那是好事啊。」
沈媽媽看他笑的開懷的樣子,其實不想潑他冷水,但他高興的太早了「你忘了他拜托我們的事了嗎?」
果然沈爸爸笑不起來了,有些煩躁的揉了揉眉間「可我們欠他他多了,不是嗎?」
兩人都沉默了。沒錯,他們欠他的實在是太多了。
如果失眠會傳染的話,那麼不幸的是張沖和蔣飛似乎也加入了失眠的隊伍中。
打了一個上午的哈欠的三人終于都齊齊的進了醫務室。當然不是被罰了,只是單純的去蹭飯而已,誰叫學校的食堂的飯太難吃了。
三個人坐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牌。沈芊一看著時不時打幾個哈欠的張沖和蔣飛有些奇怪。他們怎麼比她還困啊?
「誒,你們兩個昨晚幾點睡的啊,怎麼這麼困。」
張沖已經困的有些不想動了,動作極其緩慢的抽出一張大王拍到桌子上,迷迷糊糊的說︰「睡什麼睡啊,我們昨天壓根兒就沒睡。」
「對啊。」蔣飛也迷糊的應著。他的眼楮已經眯成一條線了,他跟張沖一樣緩慢的把手里的最後一張牌扔到桌上,說「胡了!」
沈芊一黑線的看著他扔出來的紅桃2,再看看已經閉上眼楮睡著的兩人。
得,還真是困迷糊了。甩開手上的牌,打了個哈欠。也趴在桌上睡覺。
張沖的媽媽從廚房出來,就看到趴在桌上睡覺的三人。陽光打在他們的頭發上、臉上、身上,竟有些可愛和溫馨。她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