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短命鬼 第二十六章

作者 ︰ 楓中鈴亂

「大師兄,他寫了這麼多,就算他以多取勝吧。」這三人心里都明白的很,不管挑哪首出來比試,老大寫的那首詩拍馬都趕不上何方的,為了保全老大的顏面,老二提議道。

何方笑笑,不甚在意,拱手朝三人說道︰「承認,謝各位手下留情。」

認賭不服輸,要是傳出去,他們金陵三大才子顏面何存,老大抬手說道︰「我願賭服輸,是我技不如人,你贏了。」

老二一拍胸脯上前說道︰「我與你比畫,以花為題,一個時辰為限。」

鋪好紙,備好筆墨顏料,何方左手背在身後,寥寥幾筆勾勒出框架,換了支略粗的毛筆豪放地揮舞著毛筆,又換上一只細毛筆沾上一點朱砂,點了幾下便放下筆,到一邊坐著。

「一盞茶不到的功夫就畫完了,看來是真不會畫,隨便畫幾筆完事。」老三伸長脖子往何方的桌上瞄了一眼說道。

老大這回卻不敢小瞧何方,見何方若無其事地喝茶,他忍不住想瞧瞧何方的畫,何方看出他的心思,伸手做了個請便的姿勢。

老大走近何方的畫,大面積的留白仿佛廣袤的天空,初春的山坡上白雪將融,明明是萬物復蘇的春天,這片貧瘠的土地上卻寸草不生,透著股死氣,正當絕望之時,山頂上佇立著一枝紅色的桃花,傲然盛開,這是一枝在絕境之地盛開的希望之花。

他輕啊了一聲,深深地看了何方一眼,轉身回到師弟身邊,見二師弟雙手拿筆,使出了自己的得意技,雙手開工,百花齊放,爭奇斗妍的景象躍然紙上,美則美矣,卻讓人看過就忘,沒有何方那幅畫帶給人的震撼。

「好了。」老二放下筆,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大師兄,你覺得如何?」

「這回咱們怕是要全軍覆沒了。」老大皺眉低聲說道。

「大師兄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就不信有誰比得上二師兄這神乎其技的畫技?」老三不服氣朝何方那畫看了眼,嗤笑一聲,「畫的什麼呀,都沒看到花。」

老二走近前端詳著何方的畫,眼前忽的一亮,朝何方拱手低頭道︰「我輸了。」

「承讓承讓。」

「我也和你比試比試,咱們對弈一局。」見兩位師兄都敗下陣來,三局兩勝,何方已經通過了考核,但老三不甘心,站出來喊道。

擺好棋盤,兩人對坐,老三說道︰「你執黑先走。」

何方下棋穩扎穩打,老三卻咄咄逼人,下到中盤,老三佔著上風,只要不失誤,就以穩中求勝,但老三更想將何方殺掉片甲不留,正好何方犯了失誤,被他逮住機會,乘勢追擊。

穩贏的老三朝何方得意地看了一眼,這種水平還是趁早認輸的好,何方收到他的視線,抬頭看向他,老三挑釁地挑起眉毛,何方和煦一笑,並不放在心上。

在老三看來這已是必勝之局,他總算是為他們金陵三大才子挽回了一些顏面,他朝兩個師兄眨眨眼,老大老二卻專注地盯著棋局,沒看到他的小動作。

又落了幾個子,棋盤上局勢大逆轉,老三後知後覺地現自己落入何方的陷阱,猛地站起來,身後的椅子 的落地,「這不能?」

老狐狸被驚醒,「風度,注意風度,大呼小叫什麼?」

老二扶起椅子,老大拍拍老三的肩膀安慰他。

「師父,我們技不如人。」三人沮喪地走到老狐狸面前說道。

「都輸了?」老狐狸明知故問詫異地反問道。

「是。」

「喲喲喲,你們三個不是金陵三大才子嗎?打遍天下無敵手,今日怎麼就輸了呢?」

三人臊紅了臉,「學生是坐井觀天,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嗯,日後要勤勉學習,把你們那翹上天的尾巴收起來。」

「是,學生謹遵教誨。」

老狐狸點點頭,看向優哉游哉喝茶的何方,「馮淵啊,那今日咱們就拜師吧。」

何方放下茶杯,「不知拜師有何禮節。」

「沒什麼禮節?老夫最煩繁文縟節,你給我倒杯拜師茶磕個頭就算入我門下。」

何方點點頭,「敬茶自是應當應分的,只是我膝蓋有傷跪不得人。」

「這怎麼是好,日後要是入朝為官,難不成連皇帝都不跪?」小樣,定是不肯跪我找的借口。

「那便掙個皇帝的恩賞,準許我不必跪拜。」何方雙手背在身後,挺起胸膛,意氣風的模樣,激揚的話語,震得四人齊齊地望向他。

「好好好,有志氣,你這學生我收定了,呵呵呵~」老狐狸捋著胡須點頭笑道。

何方成了老狐狸的弟子,排行老四,老三有了師弟,歡喜的很,他年紀最小,才十四歲,個頭又最矮,總被人當小孩看,他早就想逞逞師兄的威風。

「師弟,喊聲師兄听听。」老三指指自己的鼻子期待地仰頭看著何方,何方低頭瞅著面前的矮冬瓜,模模他的頭,「小三兒,宿舍在哪,能給我領路嗎?」

老三拍掉何方的手,齜著牙怒氣沖沖地說道︰「我是你師兄,不許模我的頭。」

「三師弟小孩脾氣又犯了,一會就好了,走,四師弟,我領你去宿舍。」

「謝大師兄。」

「放好行李,我帶你去參觀參觀書院。」

「謝二師兄。」

三人說著一道往前走,走出一段距離,老二扭頭朝還抱著胳膊生悶氣的小三兒,「小三兒,你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等等我。」小三兒奔過去,一路上嗦個沒完,「師弟,你和我一個寢室。「師弟,你睡覺沒什麼壞習慣吧,打呼嚕磨牙什麼的,我受不了。」「師弟你腳臭嗎?」「師弟你看書一般看到什麼時辰,晚了會影響我睡覺。」「師弟……師弟……師弟……」

小三兒過足了嘴癮,何方不喊他師兄,他以勁兒地喊他師弟呀。

高高興興地領著何方進了寢室,房間不算大,但兩個人住算得上寬敞,收拾得非常干淨整潔,何方放下行李,準備打水將床鋪擦下。

「師弟,你怎麼沒帶書童來,這種活交給他們就好。」

「家里沒有書童。」

這年頭,讀書人都會有書童伺候左右,就算是小門小戶的,雇個書童的錢還是不會省的,這往後進京趕考,張羅食宿什麼的都得由書童來做,這樣考生才能認真備考,進了考場,一連考三天,沒有書童生火做飯也是不行的。

三人看向何方的眼神有些不同了,這個師弟衣服樸素的很,小手指上戴著枚普通的玉指環,唯一瞧著還算不錯的就是手腕上的那串念珠了,為了能拜到師父門下,定是拿出了所有家財來孝敬師父,散盡家財一心求學,真是歌贊。

小三兒攔住何方,拿過他手中的銅盆,「你別做這些粗活,我讓阿文阿武來收拾,咱們吃飯去。」

小三兒喚來他的書童阿文阿武給何方收拾床鋪,四個師兄弟出了書院,坐上馬車到應天最大的酒樓吃飯。

應天書院建在近郊,那酒樓在應天府的中心地段,四人趕到酒樓的時候都是饑腸轆轆,點了些招牌菜,又要了壺酒,幾杯酒下肚,幾人就稱兄道弟,熱乎地像親兄弟一樣。

喝完酒出了酒樓,見對面圍著好些人,喜歡看熱鬧的小三兒說道︰「咱們去瞧瞧吧。」

擠進人群,見一瘦小的姑娘大冷天的跪在地上,穿著破舊棉襖,衣領子里插了根稻草,是販賣之意,她害怕地抬起頭看了眼眾人,臉洗的干干淨淨,十二三歲的模樣,小臉蛋被吹得通紅,眉間還有一個米粒大的胭脂記。

他身邊蜷縮蹲著一個邋遢男子,手窩在袖子里,縮著脖子,「我欠了債,債主天天上門要債,說我還不起錢就要將我打死,這是我女兒,我不忍她受牽連,哪位好心人買下我女兒,給她口飯吃就行。」他用粗手粗魯地抬起小姑娘的臉,讓大家看清她的長相,眾人像評估商品貨物一般盯著她瞧。

「賣多少錢啊?」

「二十兩銀子。」男子豎起兩根手指。

「你搶錢吶,買個丫頭哪值這個數。」

「你看看,我女兒長得俊俏,再等兩年長開了,是個美人胚子。」

小姑娘默然流下兩行清淚,緊閉著雙眼。

一枚銀子丟在地上,「這是二十兩。」

小三兒將錢往地上一扔,打掉男子的手,將小姑娘拽起來,她跪了好些時候,膝蓋早已凍得沒了知覺,腿腳一軟差點癱在地上,被小三兒小手一撈摟住,兩個小人兒站在一處,還真有點金童玉女的意思。

「小少爺心善,容我將閨女帶回家梳洗梳洗,挑個好日子再送到貴府。」

何方已猜出這姑娘正是被人販子拐賣的甄英蓮,也瞧出這人販子存著將她再轉賣二家的心思,何方出聲說道︰「又不是娶妻納妾,要挑什麼好日子?」

眾人紛紛應和。

「你不是說債主天天上門討債,你將她帶回家豈不是置她于危險之地,你是不是他父親,她不會是你從哪兒拐來的吧?」

男子不再耍心眼,拿著二十兩銀子灰溜溜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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