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在京城的展並不順利,他听從何方的建議興辦酒樓,剛開業的時候確實客似雲來,日進斗金,不出一個月,便有自稱是忠順千歲府上的管家,來和薛蟠商討買酒家的事宜,薛蟠沒有賣酒樓的打算,就回絕了管家。
在那之後三天兩頭就有人上酒樓鬧事,薛蟠氣不過找了十幾個打人與對方硬拼,因打傷了人被抓進了大牢。
薛夫人一見兒子被關進大牢,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去求她姐姐幫忙,她姐姐答應幫忙,獅子大開口要了一萬兩銀子,操作了幾日也不見成效,原來被薛蟠打傷的人是忠順王府的,忠順老千歲怪罪下來,言明要關薛蟠幾年。
薛夫人寫信去求哥哥王子騰出手援助,王子騰本就不喜薛蟠,也不問青紅皂白,只當他仍是惡性不改,到了京城還目無王法,縱僕傷人,沒成想踫到了鐵板,打了千歲爺的臉,簡直是找死,王子騰只回了句愛莫能助。
薛夫人在京城里沒有人脈,她一個婦道人家,無計施只得跑到忠順王府門口求老千歲開恩放了她兒子。
薛夫人日日到王府門口哭嚎,引來不少人圍觀,她的臉面是徹底不要了,只要能救出她的兒子,她還顧及什麼臉面,她已經打算好了,等薛蟠被出來,他們娘三兒立刻回金陵去,再也不踏入京城半步。
最後是薛蟠去王府負荊請罪,挨了四十鞭子,又將酒樓賤賣給忠順王,這事情才了結。
薛蟠背上滿是傷痕地趴在床上,大夫在給他上藥,他母親這幾日日日去王府哭求,嗓子都啞了。
「兒啊,你到底是怎麼得罪了老千歲,惹了這麼大的禍端。」說著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薛蟠在牢里吃了好幾天苦,睡著稻草床,吃著豬食,又挨了四十鞭子,早已出氣多進氣少,听母親提到忠順王,他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拳砸在床板上︰「仗勢欺人。」
說著便眼一閉暈了過去。
何方打包好行李來到京城見到薛蟠的時候,他已經在床上休養了半個月,身上的傷口已經結疤,薛夫人每日都催他早早離開京城,薛蟠他不甘心啊,自己的酒樓平白被搶了不說,自己還受了牢獄之災、皮肉之苦。
薛夫人每每只會埋怨他不該得罪王爺,他要買酒樓讓給他就是,母親的不理解和懦弱妥協,讓薛蟠整日郁悶。
見到何方,薛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挨鞭子那日他強忍著沒有哭,但見到何方,他再也忍受不住,拉著何方的手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訴說自己的委屈和憋屈。
「再哭我就走了。」何方甩開他的手說道。
薛蟠抽噎著忍住淚水,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成了淚人。
「怎麼回事,說清楚了,別哭哭啼啼的,還是不是男人?」
薛蟠抹了眼淚擤了鼻涕,這才將事情完完整整地說與何方听,何方皺眉听著,等薛蟠說完,何方說道︰「你定是哪里得罪了忠順王,絕對不是因為酒樓,你仔細想想來京城這些時日做過什麼事。」
薛蟠想了想,搖搖頭。
「再想想。」
「真的沒有,我一到京城就忙著張羅開酒樓的事兒,也沒時間做其他事情啊。」
「你身上的傷如何了,能下床走動嗎?」
「已經結疤了,下床沒問題。」
「你這樣,準備一份禮,明日親自送到王府。」
「憑什麼啊,我被他打了,又被搶了酒樓,憑什麼送禮道歉。」薛蟠不答應,往床上一趴。
「不去也行,明天你就收拾鋪蓋滾回金陵去吧,反正你也不想留在京城。」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走了,我咽不下這口氣。」薛蟠是抱著大志向來的,不能就這麼灰溜溜地回去。
薛蟠開的酒樓何方是入了股的,酒樓的設計和經營模式都是何方的點子,薛蟠本不肯收何方的入股錢,但何方執意出了五百兩,每年拿酒樓利潤百分之三十的分紅,所以這酒樓也有何方的份。
在京城別處再開一家也不是難事,不過模式肯定要有別于被忠順王買走的那家酒樓,不然沒有新意,只是何方擔心,忠順王是有意和薛蟠過不去,想要整治他,這王爺是有多閑,會和一個皇商過不去,而且國家是有規定的,官不與民爭利,雖然這些王爺名下經營著產業,皇帝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去過問,但這麼大張旗鼓地搶酒樓,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不過就算忠順王做出這等荒唐事情,皇帝也不會因這種事情去懲戒他,名義上是薛蟠打傷了忠順王府的人,心甘情願將酒樓低價賣給忠順王,忠順王名正言順,百姓也不敢議論他的不是,只能說薛蟠膽子忒大,光天化日之下打傷人。
何方讓薛蟠帶傷去王府賠罪,實則是讓他弄清楚到底在什麼地方得罪了忠順王,何方則去找北靜王,一是敘舊二是打听□□。
北靜王與忠順王素來關系不親,平日無往來,也就在入宮參加國宴時,客套幾句互相敬杯酒,所以何方沒從他這打听到什麼。
北靜王知道何方中了文武舉人,十分欣喜,大擺酒席要與何方不醉不歸,席間還有歌舞助興,他們這些做王爺的不能與朝廷官員交往過密,所以這府上也只有北靜王過壽宴時才能熱熱鬧鬧的,也就那個時候他養的這些舞女才有用武之地。
北靜王年歲不大,所以接觸的都是官宦子弟或是江湖少俠,提起他結交的官宦子弟,北靜王第一個就想到了賈寶玉。
「我與寶玉一見如故,淵弟不是京城人氏,定是沒听說過餃玉而生這等奇事,我這位寶兄弟就是餃玉而生的奇人,他骨骼清奇頗有靈氣。」
何方喝了一口酒,「賈家寶玉,我听說過,王爺莫不是忘了,我的義父是王子騰,算起來,和賈寶玉還是表兄弟。」
北靜王輕輕拍了下額頭,「我怎麼忘了呢?有機會你與他好好聊聊,促進一下兄弟感情。」
「還是不必了,寶玉兄弟怕是不喜歡我,我听人說寶玉兄弟認為咱們這些讀書考取功名,入朝為官的,皆是沽名釣譽之輩,國賊祿鬼之流,又說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見了女兒,我便清爽,見了男子,便覺濁臭逼人。我既是男子又一心想為官,最令他厭惡。」
賈寶玉這話只在家里說說,要是傳出去,又不知要給家族惹出什麼禍端來。
北靜王不曾听過這種言論,但見何方說得言之鑿鑿,不是信口胡說,還為賈寶玉袒護道︰「畢竟年幼口無遮攔,淵弟不必放在心上。」
「今日晚了,改日再來拜訪王爺。」何方起身拱手道別。
到了薛家,薛蟠早已從忠順王府回來,這回去沒見到忠順王,倒是遇到個熟人,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薛蟠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會有這一遭報應,一回到家,薛蟠就坐立不安,眼巴巴地等著何方回來。
等何方帶著酒氣進了門,薛蟠忙上前說道︰「哥哥,你猜我今日去忠順王府踫到誰了?」
「你還有心思讓我猜?」何方呵笑一聲。
「是芝琪,他現在是忠順王養的戲子,我看他八成是老千歲豢養的男寵,我花錢在下人那打听到,那個忠順王很是寵愛他,對他百依百順的,這次我遭了罪,定是因為他。」
忠順王府豢養的戲子,何方印象中有個叫琪官的,沒听說過芝琪這號人物。
「他現在改了名,叫什麼琪官。」
這下就說得通了,何方坐下細細思量,「這事我已有謀算,你現在按照計劃先去選新酒樓的地址,這事你不用管了。」
一個月後,京城百姓又有了茶余飯後閑聊的話題。
喲,你還不知道呢吧,忠順王府上的小戲子跟男人跑了,哪個男人,就是那個餃玉而生的,不就是那個賈寶玉嗎。
惱羞成怒的忠順王忙著去對付奸夫,找回逃跑的琪官,沒工夫再找薛蟠的茬,薛蟠徹底放心地開始張羅新酒樓營業的事情。
賈寶玉先是被他爹賈政打得半死,又丟了身上的寶玉,整個人瘋瘋癲癲的,忠順王無法在他口中問出琪官的下落,就將氣撒在了賈政身上,找人彈劾了賈政十幾條罪狀,比如他明明是次子,卻霸佔著嫡長子的房子,賈家嫡長子賈赦襲爵一等將軍,門匾上卻仍掛著榮國府的牌匾,府上的建制也違背了等級,又查出賈家在外放高利貸等等等等。
皇帝盛怒,這時的元春尚未封妃,賈家沒有靠山庇佑,賈政迂腐,在官場上處處受排擠,又得罪了忠順王爺,是以無人替他求情,賈家被抄家之後便立刻敗落。
造成賈家衰落提前到來的罪魁禍首何方正坐在自己新居的軟榻上,迎著燭光細細觀察著賈寶玉那塊通靈寶玉。
上面刻了四個大字通靈寶玉,其它並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
‘老大,這是寶貝,我感覺到里面源源不斷的能量,如果我吸收了它,應該以直接升級到等級五。’
何方又把玩了一下寶玉,這才讓智能衛士小玉將通靈寶玉吸收掉。
‘老大,我現在是等級五的巔峰了,再見到大拇哥,我不會再被它壓制了。’小玉信心滿滿地說道。
何方將變成普通石頭的通靈寶玉扔到一邊,活動了一下手腕,王子騰,下一個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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