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原本是想,辛雅年紀太小,這種寶物留在她身邊,她根本沒有能力守護。然而後來又想想,靈石認主,這里又畢竟是紫崇門,而就算是有人闖進來想對辛雅不利,或許這靈石在她身邊倒以保護她。
是小家伙卻並不能體會其中的艱難,待重華走後,她便張合著小手,將那囊袋打開。這錦囊辛雅有點印象,是昨夜迷迷糊糊中爹爹給她的那一個,還會光的。她就是好奇為什麼會放光,所以想打開看看究竟,哪知道里面不過放了一塊黯然無光的青灰色石頭,形態還很奇怪,說不出來是什麼形狀。
「石頭?」她不解的自言自語,然後把青石放在一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朝著錦囊里面吃力的看去,啥也沒看到後又把錦囊袋口朝下的倒了倒,依然是什麼也沒倒出來。她這才又把目光看會那塊石頭,拿起來好好地研究了一下,是除了是一塊石頭之外,還是一塊石頭。一塊石頭能有什麼了不起的?
興致缺缺的把石頭塞回囊袋中,收緊袋口隨手放在枕邊,正巧看到收完藥碗回來的盞唯,辛雅頓時又興奮了,兩只手臂熱情的朝著盞唯揮舞著,吐詞不清的撒嬌道︰「盞唯姐姐,抱。」
「……」盞唯一臉的無奈,她自覺自己攤上了一個難服侍的小祖宗,是心里又是喜歡的。只是不提她自己年紀尚輕根本抱不動肉嘟嘟的辛雅,辛雅大病初愈也不能亂來,當務之急還是好好睡一覺休息為重。將辛雅的兩條大白蘿卜似的胳膊抓住,不容置疑的塞回被子里,而後掖好被角,故作嚴厲道︰「小雅听話,好好睡一覺,先把身體養好。」
嘟起的小嘴表面了小家伙的不滿,是面對著盞唯認真的表情,她還是服軟的撇撇嘴,「嗯……但是,盞唯姐姐說給小雅捏小臉的……」
怎麼還記著這一茬呢?盞唯心中不得不贊嘆這小東西的記性和固執。想想先忽悠過這一次再說︰「等你睡醒了,身體好了,好不好?」
「盞唯姐姐又騙銀!」辛雅不相信的皺著臉控訴。
「不會,姐姐保證。」
辛雅結果能乖乖的睡覺絕不是因為相信盞唯的保證,而是她小小的心思計劃著,就算是盞唯再反悔,等她養足了力氣,也一定有辦法實現這個願望!
然而辛雅病愈後雖是閑的慌,盞唯卻好像總是有做不完的事,都不能整日陪著她身邊,只能晚上回來看到她,陪她說說話,看著她睡覺。這讓辛雅感到很是孤獨失落不滿足,更是無法施展自己的宏偉計劃。明明盞唯姐姐也只是個小孩子,怎麼會那麼忙呢,難道是故意躲著她?
辛雅只能每天坐在院子里的簡易秋千上,小大人似的若有所思的著呆,一坐就是小半天,也沒人來給她推一推秋千,只能自己時不時的挪挪**晃上兩下。思考的深入了,就會想起爹娘,思念的淚水隨之涌出,直到自行風干後便擼袖子擦了擦,沒事了一般繼續挪著**晃秋千。
而後過了沒多久,辛雅就有了新朋友。廚房養的小花狗個頭不大,每天定時定點的吃飽喝足,在各處院子外散著步。辛雅總能看到它,那日便故意在院子門口蹲著點,小花狗先是看到生人抬腿就跑,哪料吃得太跑偏是跑不快,被辛雅撂著小腿追上,一把攬進了懷里。模模抱抱,好不受傷!辛雅還給它取了個自認為很美好的名字,叫花花。
再後來,花花在辛雅的厚皮臉攻勢下被迫與她混熟,每天都要來陪她呆上一會,一人一狗一點一句的說著話,誰也听不懂誰,直到飯點到了便搖搖尾巴以示告別,準時再離開。
閑到深處便要作死,也不知道被辛雅從哪里找來了些說不出名字的花種,她好像又找到了感興趣的事情,在屋後找來小鏟子把整個院子挖的到處都是坑,而後再把花種挨個放進去,填上土。如是填了幾個後,辛雅忽然覺得滿地坑不但沒少,反而越來越多了,扭頭一看,花花正埋頭在某個她剛填上的坑里充滿斗志的刨著。
辛雅深呼一口氣,恨鐵不成鋼的一拍自己的大腦門,隨後放下手里的小鏟子和花種,把仍舊對土坑戀戀不舍的花花拉到一旁來,進行了一系列嚴肅的思想教育。不過被批評的對象並不買賬,幾次想不給面子的繼續去刨土坑,只是都被辛雅拽了回來,而後索性趴在了地上,瞪著一雙哀怨的眼楮仰視著口水橫飛,滔滔不絕的辛雅。
辛雅成功把所以的坑填上的那一天,花花不知是不是走岔了路,竟然沒有來找她。正當辛雅拍拍手上的灰土,百無聊賴的再次坐上她相依為命的秋千時,院子外出現了一個穿著和盞唯差不多款式衣服的小男孩,正夠著脖子朝里面找尋著什麼。那小子顯然沒有注意到秋千上的辛雅,看起來呆乎呆乎的,很被辛雅所看不上。
「喂!你是誰?!」于是辛雅拾起小樹枝插在腰桿上,踮著腳尖悄悄地繞到了他的身後,又凶神惡煞的突然蹦現在他的眼前,勒著大眼楮審問道。
小子被忽然出現的辛雅嚇得夠嗆,險些兩眼一翻就要栽在地上。看清眼前不過是個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的蘿卜頭,才頓時放了心。「你就是靈韻長老帶回來的小師妹?」好愛啊!
辛雅一邊打量著面前這個唇紅齒白,不細看說不定會被認成女孩子的小子,一邊思考著他的問題,「小師妹?」
「呃,應該不算,靈韻長老也沒說要收你入門。」小子撓著腦袋,糾正道。
辛雅依然歪著腦袋神色不解,「靈韻長老又是誰?」
「這你都不知道,靈韻長老就是重華真人啊。」
「哦。」明白的點了點頭,雖然她的腦袋里還是對這些事情不是很清晰,但大體上卻是了解了些。忽而又將重點轉移到眼前的家伙身上,「那你是誰?」
「我啊,我是盞梓,你以叫我師兄……哦不,梓哥哥。」
辛雅立馬便嫌棄的皺起眉頭,直白的吐槽︰「好難听。」
「……」頭一遭被嫌棄,盞梓表示很無辜。這名字是師傅起的,不能怪他。
「那你和盞唯姐姐一樣,都是重華真人的徒弟麼?」
「不不,」盞梓搖了搖頭,「我是逐風長老的弟子,重華真人只收女徒弟。」眼波轉了轉,盞梓忽然有了個念頭,「你趕緊拜重華真人為師吧,這樣我就以有小師妹了。」
把腰間礙事的小樹叉扔在了地上,辛雅有點為難,「是我是要回家的,重華真人說了,過段時間,我爹娘會接我回去。」
「這樣啊……」
「對了,你知道為什麼盞唯姐姐總是這麼忙麼,她都不陪我的。」
「因為師姐天賦好,師尊們都拿她當寶,白天要學習各種課程,打理各種事物,當然沒空陪你咯。」盞梓聳聳肩,語氣好像有點羨慕,又好像並無所謂。
于是辛雅就更奇怪了,「那你不用去麼?」
「我啊,嘿嘿。」略有些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盞梓笑的很不自然,「啊,我這里有蜜餞,你要不要吃?」
「不想吃,」搖搖頭,踫巧遠遠看到了盞唯回來的身影,頓時態度三百六十度轉變,興起若狂的原地蹦起,「我要去喝盞唯姐姐熬得米粥了,再見!」
「米粥?」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稀得和白水一般的米粥和蜜餞當中選擇米粥的呢,只是微一晃神,眼前的小家伙已經連蹦帶跳的跑出了老遠,盞梓鼓了股腮幫子,「改日我帶你去釣魚。」也不知道辛雅有沒有听見,盞梓撇撇嘴,「還真是個怪人。」
「師弟,師弟。」身後突然傳來師兄們焦急的叫喚,盞梓心道不好,便听道︰「師尊現你逃課了,說要你面壁抄書呢。」
「不會吧……」
那廂盞梓滿臉痛心疾首的和師兄們往回走,這邊辛雅一邊蹦著腳丫子朝盞唯奔去,一邊時不時停下來摘幾朵漂亮的小野花,心想著反正不是自己種的不心疼。結果拿了一把五顏六色的小花就要蹦到盞唯的面前時,腳下卻被突兀的小石子滑了一下,整個人便立時不受控制往前方的地面撲去。
盞唯驚覺不妙的時候已經遲了,她下意識的大步沖向辛雅仍是慢了一拍,小家伙四面朝地,撲通一聲,摔得實在。手里的小花更是零散了一地,看起來憐的緊。
趕忙把辛雅扶起來,盞唯只覺得心里心疼極了,出口的話卻免不了責怪,「怎麼這麼冒冒失失的不小心呢?!」
「嘿嘿,盞唯姐姐……」吃力的抬起頭,辛雅的兩邊臉頰和鼻頭都被磨破了皮,卻還一臉討好又心虛的笑著,扯動了傷口又是一陣刺痛。哪知這還不算完,待把辛雅整個扶起,盞唯才現,這丫的兩個膝蓋都杵出了大大的破洞流了血,袖子上也零零散散的有幾個小洞,差一點弄破胳膊,實在摔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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