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錯收了個雜役,不過是正好擴充了大白門的規模,這個時候系統出現提示,其實在孟錯的預料之中。
他看了薛九一眼,自然看得出他眼底的不甘。
只是心有不甘又如何?要孟錯放過他,就更心有不甘了。
收個雜役什麼的,也正好需要。
再說,薛九這個人,似乎有點意思。
他直接揮揮手,看應南回幾乎將薛九捆成了個團,不由嘆氣︰「你上輩子是豬變的嗎?你把他捆成這樣,我們怎麼走?一會兒還要出城門。你把捆他手腕……」
應南回以前見到別人捆野獸就是這樣干的,這個時候自然是依樣畫葫蘆。不過被孟錯這麼一說,他撓撓頭,改了辦法,直接捆了手腕。
然後孟錯道︰「袖子弄下來,遮住,這樣就好。」
薛九一臉的黑線,這樣子,他很熟悉,完全就是自己平日里背著手走路的形象。
孟錯道︰「路上不要出什麼ど蛾子,你乖乖的,我不打你。」
你乖乖的,我不打你。
應南回嘴角也抽搐了一下,他似乎有些迷糊,想不通到底為什麼師尊會忽然變得這樣凶殘。
孟錯自己一點沒察覺,只是直接叫了人出去,看薛九也算是老實,這個時候他就開始話嘮了︰「九五爺在這逐雲城之中,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今淪為人階下囚,肯定不大舒服吧?」
勝利者總是要從失敗者的失敗之中,尋找到一定的快意,現在的孟錯就是如此。
薛九也知道孟錯是個什麼心理,只是笑笑︰「孟掌門年紀輕輕,能屈能伸,也是本事。」
當初那卑躬屈膝模樣,真是令人……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薛九很熟悉那樣的姿態。在弱小的時候,努力偽裝,保護自己。
他不再說話,任由孟錯諷刺,也是沉默。
漸漸地,孟錯話說了無數,這薛九也是一句話不說,他便覺得無趣,也閉了嘴。
三個人,就這樣直接出了城門,出城的時候,那些人看著薛九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還都尊稱一聲「九五爺」。
古有帝者,稱之為九五之尊,九五之數乃是近天之極致。
薛九小小一個地痞流氓,不過掌管逐雲城,就敢稱「九五」,也是膽大。
只是薛九,有無限的野心。
只是此時此刻,還無人能察覺而已。
而孟錯,不過略知一二。
他沒有往深了想,出城之後便直接回了原本白玉門所在之地。
在上山的時候,孟錯瞧見了那界碑,左思右想,直接抹去了原本的「白玉門」三個字,整個石碑上一片空白,這也好,一片空白,大白門。
意會便好。
有百分之三百的利益,便能令資本家拋開性命去追求,對孟錯來說,這山上還有無窮無盡的財富。他不過是一個貪財小人,又怎麼舍得?在這個世界立足,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
只不過,還是需要穩妥一些。
孟錯忽然往南面望了一眼,逐雲城在白玉門北面,南面則是孟錯剛剛來到這里的時候看到的小白村。過去這麼多天,不知道那里是個什麼情況……
逐雲城之中,竟然沒有相關的消息,這才是不對了。
一個村子,無論如何都跟外界有交流,更何況,小白村的位置也不算是很偏僻。出了那樣的屠村大事,怎麼也該有消息傳出來,這幾天,的確是一點風聲都沒有,甚至進城也什麼都听不到。
孟錯停下腳步,皺眉。他是個典型的行動派,想起來就去做,至少不會延誤時機。
那一刻,那種感覺強烈到極點——他必須去看一看。
「南回,你把他捆上去,暫時別解開,我還有些事兒要處理,不日即回。」
「是。」
應南回有些納悶,師尊總是神神秘秘。
孟錯看了薛九一眼,臨到要離開的時候,卻對他說了一句︰「能進我大白門當雜役,也是你的幸運,指不定能就此得了仙緣,你好自為之,莫要惹事。」
這是在敲打薛九呢,薛九略略一點頭,微笑︰「多謝孟掌門提點了,我听說這山上乃是白玉門,下屬于香山宗,是十八宗之下的附屬宗門。在我們逐雲城,白玉門也是厲害至極。不過看樣子……」
他看了看之前被孟錯抹去了字跡的界碑,只覺得這人太過古怪。
這白玉門的山門,怎生就忽然改頭換面了?
孟錯做得這樣肆無忌憚,還說什麼大白門,這「大白門」的稱呼,很明顯不能是真正的宗門,根本就是一個捏造杜撰的,要不就是瞎扯。這孟錯的來歷,大有古怪之處。
這時候,薛九忽然就歇了凡心。
對他來說,這真的是一個新的機遇。薛九是個很果斷的人,在看到孟錯隨手抹去「白玉門」三個字的時候,就沒想過要逃了。
孟錯沒想到薛九知道得還不少,他模模自己下巴,「四門十八宗,三山一昆侖……白玉門算個什麼?南回,引他上去。」
應南回點點頭,什麼四門十八宗,三山一昆侖,他是听不懂,直接領著薛九上去了。
是在薛九的心中,孟錯的身份,似乎又神秘了幾分。
他直接說,白玉門是什麼東西——四門十八宗,三山一昆侖,乃是整個昆墟境的勢力排布。
除了最底層的小宗門之外,上面排得上號的就是十八宗、四門、三山、昆侖。
這一句話整個昆墟境,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孟錯說得也太過輕描淡寫了——
這還不都是裝逼鬧的嗎?
孟錯看著他們上去了,自己才聳聳肩膀,模模自己的下巴,果然又得到系統提示,裝逼屬性再加一點,目前累計為三。
滿值是一百,這個時候才三呢。
尼瑪,現在就裝得這麼厲害,以後還有救?
他嘆了口氣,接著思緒一轉,面色卻凝重起來。
直接掉轉頭,加快腳步,朝著原來的小白村而去。
越過一片山谷,不遠處山腳下就是小白村。
原本擔心被人現,孟錯還小心翼翼,是一路上竟然沒踫見一個人,端的是詭異至極。
小白村的位置不偏僻,竟然沒人?
他心底越警惕,重新上了山,依舊看到那一片草瓦房。
站在外面猶豫了許久,孟錯還是走進去了。
只是沒有他料想之中那種尸體腐爛時候的惡臭,這村子,跟孟錯逃離的時候相比,沒有任何的改變。
還是那樣的尸體堆成山,沒有任何的改變。
孟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
這種情況,完全是超出常理的。
當初白玉門上的尸體,便是在逐漸緩慢地腐爛的,是這小白村——肯定有鬼。
他看向四周,警惕起來,檢查過周圍沒有陣法,也覺得奇怪了。進村之後四處查看,全是鮮血和尸體,只不過這些人的傷口,很奇怪。
他從村子的入口進去,上山往他原來的小破屋,還有一個出口,傷口很粗,幾乎都是一刀斃命,這武器——
到底是什麼?
在看到村口那一把被砍進老柳樹上的柴刀之時,孟錯就明白了。
這就是殺人的武器。
掃描一遍,只是普通的柴刀而已。
這個殺人的人,要麼是沒有自己的武器,要麼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武器。
孟錯甚至忽然想起來,白玉門的人,幾乎都是被自己的武器殺死,與這小白村的事情,不是一樣嗎?
如果真是一個人殺的,又是為了什麼?
還有,這小白村的情況,未免也太過古怪了。
這些人,死了之後尸體不會腐爛,只是失去了生機,一把普通的柴刀,怎麼能造成這樣的效果?
孟錯冷靜地思考著,看了一把那柴刀,上去握了一回,果真是一把趁手的柴刀,難怪那凶手會選擇這一把了。
孟錯收回手,繼續往前面走。
第一次看到這小白村出事的時候,孟錯還覺得怕,這個時候卻像是已經習以為常。
見,人是會改變的。
不多時,孟錯再次看到了前面的草廬。
還是自己離開時候的樣子,太陽已經往西落,眼看著天色就要暗下來,孟錯回頭看了一眼那村口的老柳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屋子。
凶手應該是從下面殺上來的,一路屠村,從老柳樹這個出口出來,如果繼續往上,那麼下一個到達的地方,就是孟錯的草廬了。
原本這個書生,到底是怎麼去的?
孟錯心里隱約有了猜測,站在草廬前面,重新里里外外地找一遍。
如果在這里找不到什麼線索,就還要繼續往上。
如果書生是這個凶手殺的——
孟錯皺眉,翻看著這屋子,他只覺得這屋子是太久沒人住過了,不管是屋里的擺設,還是整個透光的屋頂,都老舊到極點。
當初他就從這里翻出了三枚銅板,也是從床底下翻出來的,這個時候再翻一遍,依舊一無所獲。
孟錯皺眉,想到了一個更瘋狂的辦法。
他直接開啟了掃描器,現在的掃描器是一級,重新用自己的手指,把這屋里的擺設掃了一遍,什麼也沒有,都是一些普通的東西。
看樣子,這里是找不到什麼線索了。
孟錯心里暗嘆一聲,便準備離開,他返身出去,帶上屋門的一剎,掃描器還沒有來得及關閉,手指挨著了土牆,轉瞬間,孟錯便感覺自己右手中指一燙。
「掃描現不明物,現不明物,不明物……等級太高,無法掃描,等級太高,無法掃描……」
孟錯驟然精神一震,頓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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