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的上海灘上,有個聞名遐邇的「神偷」,名叫伍仗原。只因身材瘦小,又因練得一身來如風、去無影的輕功,江湖上便送他一個綽號——「風影」。
這個「風影」功夫十分了得,國民黨內政部次長、軍統局書記長唐縱有一次到上海視察,在老西門下車後,剛走了幾步,口袋里的絕密日記本就不翼而飛——這一票,就是「風影」伍仗原干的。
「風影」伍仗原出身于寒門,命運十分乖蹇︰他六歲的時候,母親得了一種「吃不飽的病」——不管吃多少飯菜都不覺得飽,而且身體日漸消瘦;後來又突然雙目失明。九歲時父親踫上車禍,不治而亡;伍仗原便與瞎母親相依為命。
上帝對一個人關閉一扇門的時候,往往會給這個人打開另一扇窗。在社會上流浪的伍仗原,稍微長大後被一個很有點本事的小偷收留,教會了一套偷扒本領。就與師傅以偷竊為生,倒也不愁吃穿。後來還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後因伍仗原犯了人命案,才從上海逃到江州,改名換姓叫莫高科,就連綽號也改了,叫「雲中燕」。
「雲中燕」莫高科到了江州以後,便經常出入于娛場所,一來是愉悅心情;二來順手牽羊的對那些洋小姐、闊太太以及公子哥兒們下手,弄些值錢的東西。幾年下來,家中也有了不少錢財和一些金銀珠寶。他的老母伍王氏和老婆戴星辰便勸他見好就收,洗手不干。
「雲中燕」听信老母和老婆的勸說,準備到麗水路上的「迷爾斯舞廳」玩一玩,伺機再干一票就金盆洗手。
這個豪華氣派的「迷爾斯舞廳」乃美國人約翰遜投資創辦。開業之初,只準白人和高級官員進出作,一般人不得入內;就是混進去了,也得被攆出來——那只是歷史中的一聲嘆息了。
自從一九三七年八月十二日江州淪陷後,小日本官兵常常進出「迷爾斯舞廳」,約翰遜奈何不得,只得听之任之。天長日久,不少老百姓人也跟著進去玩,約翰遜也就不管不顧了。
這天,莫高科來到「迷爾斯舞廳」,一進門就看到「舞蹈皇後」郭倩倩身穿一襲紅色的夜禮服,左胸部綴著一朵紫羅蘭,肩上斜挎著一支精致的電吉他,縴縴玉指輕輕撥弄著琴弦,一張小嘴正對著綠色絨幕前的麥克風在演唱,而且還在不停地扭腰甩臀的舞動——這種「多功能」的表演,博得了一陣陣的掌聲和喝彩,十幾個性感撩人的妙齡舞女在圍著她跳舞。
在燈光和綠絨的交相輝映下,郭倩倩更覺美艷動人——但見她面若桃花,膚如凝脂,目如燦星,眉似柳葉,口如櫻桃,齒似碎銀,那咽喉里出的媚聲更是嬌嬌滴滴︰
「我為**空陶醉,醒來夢已碎……往事難追悔,只能自回味……」
「人生難得幾回醉,不歡更何待……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
整個舞廳中,只听得歌聲悠悠縈縈,若珠落玉盤蘭氣溢;吉他淒淒切切,如猴啼鶴唳三更雨;琵琶哀哀怨怨,似翻雲紫燕泣朱門。
哎……唐代大詩人杜牧在《泊秦淮》中說︰「……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花》」,大概就是指的此類人了!
「雲中燕」來到舞池邊的圈形沙里坐定,穿著超短裙的女招待馬上送來一杯「玫瑰夫人」,並甜甜地對他說了一聲「慢用」。
莫高科邊欣賞品嘗著綠色的香酒,邊向舞池中瀏覽,想物色一個合適的舞伴。
舞池中,一對對男女舞者正在翩翩起舞——他們有的如痴如醉,有的如虎如蛇,有的道貌岸然;有的輕浮輕佻,有的邊說邊跳,有的則在揩油調笑;從台上下來的「舞蹈皇後」郭倩倩和那十幾個半luo的妙齡舞女成了個中「奇貨」。
此種氛圍,與江州、中國其他地方的人民在列強鐵蹄下**的慘景,形成強烈的反差——這里只有歡、只有麻木、只有驕奢yin逸。
一曲終了,「雲中燕」正準備邀請一個長披肩的女孩子跳舞,卻看到了一個盛氣凌人的家伙翹著二郎腿在**女招待。「雲中燕」歷來看不慣這些人,便準備玩他一把,做個「關門交易」。
「雲中燕」放下手中的「玫瑰夫人」,悄然無息地來到那家伙的身後。
馬有失蹄,人有失手。就當「雲中燕」把手伸進那個家伙的腰間要掏那鼓鼓的東西的時候,他的手感告訴他——這*的東西不是「紅貨」,也不是「黃貨」,很能是手槍。
說時遲!那時快!「雲中燕」心知不妙,趕緊抽手,已來不及了——他的手反被那個家伙死死地鉗住——此人就是江州警察局偵緝處處長何文軒。
這何文軒也來「迷爾斯舞廳」跳舞?非也!那是為什麼?原來,自從小日本佔領江州以後,城里的治安秩序空前「混亂」——什麼「懲惡隊」、「鋤奸團」此伏彼起、神出鬼沒,好多親日分子不明不白的被殺死。江州當局為此大傷腦筋,日軍憲兵團便想出一個「以華治華」的辦法——利用警察、華探「維持社會秩序、靖化市區治安」,這一著還多少起了一點「作用」。
今天,「雲中燕」莫高科下手的對象,正是專門負責麗水路及「迷爾斯舞廳」治安的偵緝處處長何文軒,只不過穿的是便衣。想不到「雲中燕」在金盆洗手前竟然會栽倒在他的手上。
何文軒把「雲中燕」帶到「迷爾斯舞廳」的後休息廳,一進門就來了個下馬威——冷不防一拳擊在「雲中燕」的面門上,直把個「雲中燕」打得眼冒金星,頭昏耳鳴。
「雲中燕」吃了何文軒的「見面禮」以後,心知今天遇上了頂手貨!便自認倒霉不想負隅頑抗,也不敢逞口舌之利。
何文軒叫一個小警察做記錄,便讓「雲中燕」從實招供。
「說!你叫什麼名字?」何文軒惡狠狠地問道。
「我叫莫高科。」光棍不吃眼前虧!有槍的人不是一般的人,「雲中燕」不敢撒謊說假話,也就只好實話實說了!
「莫高科?」何文軒听了「雲中燕」報出的名字,微微一怔——這名字好熟悉呀!但又一時記不起來。
「是!我叫莫高科!」「雲中燕」又把自己的名字重復了一遍。
「你叫莫高科?那你的綽號叫什麼?」莫高科的印象在何文軒的腦海中逐步放大。
「我的綽號叫‘雲中燕’。」莫高科如實相告。
「你的綽號叫‘雲中燕’?」听了莫高科報出的綽號,何文軒頭腦中對莫高科的身份基本肯定了——此人就是江州城大名鼎鼎的神偷!
「你的家是不是住在東城區周家橋?」何文軒進一步問道。
「是!我的家就住在東城區周家橋。你是怎麼知道的?」「雲中燕」听了何文軒的問話心頭一驚︰他是什麼人?他怎麼知道我家的住址呢?
「東城區周家橋的神偷‘雲中燕’,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噢!看來我這賊人的名氣還不小呢!」「雲中燕」苦笑道。
「莫高科!你想不想將功贖罪呀?」何文軒突然換了一種溫和的口氣問道——何文軒到「天道堂」找雪中豹調查「金縷玉衣案」,雪中豹死不承認;何文軒只好讓雪中豹「現什麼線索,甚或是與有手下人有關,請及時告訴我一聲。」但何文軒一直沒有听到雪中豹「告訴他一聲」。今天中午,何文軒卻听說萬福祥的兒子萬錦程和巡捕房探長邱鋒寒先後去過「天道堂」,找過雪中豹。
那邱鋒寒不足為敵,萬錦程卻不好惹——他是日本憲兵團大佐近藤儀三郎的翻譯官,跟他硬爭是爭不過的。因此何文軒頗為灰心喪氣。下午,何文軒忽然听社會上說︰「金縷玉衣」就在「天道堂」堂主雪中豹的座椅底下。因而,他現在突然想利用「雲中燕」莫高科去「天道堂」撈「金縷玉衣」。
「何為將功贖罪?」「雲中燕」不解地問。
「你听說過‘金縷玉衣’這個寶物嗎?」
「沒有!」莫高科並不是不知道「金縷玉衣」,而是心知誰踫上「金縷玉衣」誰就不得安寧,甚至有生命之虞;因此他不想染指。
「沒有?虧你還是個神偷,連這種名震全城的寶貝你都不知道,真是太孤陋寡聞了。」何文軒也不管莫高科說的是真話假話,就這樣「訓斥」道。
「我平時只弄一些值錢的‘紅貨’、‘黃貨’,對這些沒什麼大用的衣服從來不感興趣。」莫高科有意玩溜。
「沒什麼大用的衣服?我告訴你!這‘金縷玉衣’是無價之寶呀!」
「這一點我還確實不懂,那你跟我說這些東西是什麼意思?」「雲中燕」已經基本听懂了何文軒的弦外之音,但還是故意問了這麼一句。
「我跟你說這些東西是想讓你幫我把這件‘金縷玉衣’給我撈出來。如果你能幫我弄到‘金縷玉衣’,不但今日之事不予追究,我還以給你一大筆錢。」
「你要這東西做什麼?」
「這個你就不要問了!你只要幫我把‘金縷玉衣’弄出來就是!」
「行!我幫你找找看!如有‘金縷玉衣’的下落,我第一時間就告訴你!」莫高科硬是裝著一副對「金縷玉衣」全然不知的樣子。
「不是幫我找找看,而是今晚就行動。」
「今晚就行動?我還不知道‘金縷玉衣’在什麼地方,我如何行動?」
「這個不用你費心,你附耳過來,我告訴你‘金縷玉衣’在什麼地方。」
莫高科伸出頭,將耳朵貼近何文軒;何文軒一陣嘀咕,莫高科听得直點頭。隨後又問了一句︰「請問你尊姓大名?在哪里財?你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
「免尊!在下叫何文軒,在警察局混飯吃。」
「哎呀!你是……」警察局偵緝處處長何文軒的大名在那個時候謂家喻戶曉;他雖然官不大,是一尊管事的菩薩。在這江州,除了男變女,女變男外,他沒有搞不定的事情。因此老百姓對他是聞風喪膽。
「驚慌什麼?我又不吃人,你幫我把這事情辦好,我不但不會為難你,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何文軒之言行,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警匪一家」吧!
「做朋友在下高攀不上,不過撈‘金縷玉衣’之事我一定會盡力而為的,請你放心!」莫高科口吻難辯地說。
「我放心!我放心!莫兄是在世面上走的人,做事一定會懂規矩的!」何文軒也說了一句「技術含量」很高的話;但其語氣還是讓人感到蠻有份量的。
接著,何文軒還問莫高科要不要派兩個助手幫忙?「雲中燕」說根本不需要,偷這點東西簡直如同探囊取物,不費吹灰之力的。何文軒深知他的功夫了得,便沒有派人幫助「雲中燕」。
「雲中燕」與何文軒「一拍即合」——原先的敵對關系,一下子精彩轉身,變成了好友關系,兩人握手而別,莫高科準備晚上行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在何文軒和「雲中燕」談話時,屏風的那邊卻坐著一個人,把整個情況听了個一清二楚。此人是誰?他就是日本憲兵團的大佐近藤儀三郎。
正在屏風那邊休息的近藤儀三郎大佐,听了何文軒、莫高科二人的談話,立即感到莫大的興趣——他早就只言片語的听說過江州有件價值連城的「金縷玉衣」,也曾听說過三木帶著憲兵找過這個東西,但均無下文。今天他又親耳听說「金縷玉衣」之事,並且得知很快就有人實施偷盜,因此他喜出望外。他卻沒有听到何文軒對「雲中燕」說「金縷玉衣」在什麼地方。因此他連忙舉手招來兩個特情憲兵,吩咐他們從現在起兩眼不眨地緊盯著這個「雲中燕」莫高科;並奪回他偷盜的東西。
「雲中燕」從「迷爾斯舞廳」回到家中,把在舞廳中踫到警察局偵緝處處長何文軒,何文軒讓他到「天道堂」偷盜裝著「金縷玉衣」的皮箱,等一應情況告之老婆戴星辰。戴星辰也听說過何文軒的厲害,得罪不得;但「天道堂」堂主雪中豹也惹不起。這怎麼辦呢?夫妻倆一番商量,決定把「金縷玉衣」弄到手以後,就遠走高飛——合家潛逃新加坡。
莫高科讓戴星辰趕緊收拾東西,待偷得「金縷玉衣」後便連夜出逃。
「雲中燕」在家里休息片刻,吃過晚飯,便換上夜行服,乘著夜色來到「金三角」,模進「天道堂」——第三次從「天道堂」回頭的邱鋒寒,看到有個黑影一晃,就是這個莫高科。
神偷就是神偷!「雲中燕」進入「天道堂」只一個多小時,便探明「金縷玉衣」在雪中豹的房間里。
莫高科輕輕模到一個小嘍??硨螅?桓黽?醬諫杴叭ュ??︵∴??牟弊櫻?粕?鵲潰骸氨鷸ㄉ? ㄉ?屯彼濫悖斃∴??嫻牟桓銥隕?恕?p>「你們的警戒口令是什麼?」
「問……問口令是‘喝的什麼酒’;答……答口令是‘喝的女兒紅’。」小嘍??諾蒙縛匪頻鬧貝蚨噲隆?p>「報平安怎麼說?有情況怎麼說?」
「報……報平安說‘風調雨順’;有……有情況說‘山雨欲來’;緊……緊急情況說‘暴風驟雨’。」小嘍??爸?薏謊裕?暈薏瘓!?p>「那好!現在你給我到處叫喊‘暴風驟雨’;若是亂說,我還會抓住你,要你的狗命。去吧!」莫高科下了命令,就松手放了小嘍p>死中逃生的小嘍宦菲疵?拇笊?埠簦骸氨┐韁櫨輳」┐韁櫨輳」┐韁櫨輟p>「暴風驟雨」是特情警報,整個「天道堂」一下子就炸開鍋了!整個「金三角」都動了起來。
正抱著壓寨夫人酣睡的雪中豹,聞听特情警報,披衣而起;他讓夫人邢春花「注意床下,一有情況趕緊呼救。」便匆匆出去了。
幾乎與雪中豹出門的同時,「雲中燕」也閃電般的進了門,並迅速用匕首頂在邢春花的胸膛上︰
「說!‘金縷玉衣’放在什麼地方?」
邢春花早已嚇得屁滾尿流,話也說不起來了,哪里還有能力向雪中豹呼救?就連向莫高科回話的能力也沒有,只是一個勁兒的用手指著床下。
莫高科伸手到床下一模,就觸踫到了皮箱;立即用隨身所帶工具軋斷鐵絲,抽出皮箱,打開箱子看了「金縷玉衣」一眼,便蓋好皮箱,閃電般地走了。
且說雪中豹听得「暴風驟雨」的特情警報,放開懷中溫香軟玉的邢春花,囑咐她「注意床下,一有情況趕緊呼救。」以後,便匆匆來到大堂。老奸巨猾的雪中豹還沒在寶座上坐定,就突然想到,這很能是盜賊的調虎離山之計。因此他又馬上趕回房間,卻听邢春花說「金縷玉衣」已經被強盜拿走了!雪中豹恨不得將邢春花掐死,怪她沒有及時呼救。剛才還被嚇得說不出話來的邢春花,現在嘴凶了︰她怪雪中豹沒頭腦子,竟然連這點雕蟲小技都看不出,讓她一個婦道人家,獨守寶貝,差點兒送了卿卿性命……雪中豹反被她說得啞口無言,只好自認倒霉,並向邢春花打招呼。
「雲中燕」莫高科緊拎放著「金縷玉衣」的皮箱,匆匆往回走,心里還在盤算著如何出逃——這一切,都被因不放心「金縷玉衣」而四進「天道堂」的邱鋒寒探長看得一清二楚——邱探長打算過一段路再攔截莫高科。
疾走如飛的莫高科,剛走到「金三角」的東大門鷹嘴壩,忽然腳下被什麼東西一絆,「噗通!」一聲,連人帶箱子便栽倒在地。
神偷「雲中燕」心知不妙,趕忙攥緊手中的皮箱;已經來不及了——幾乎與此同時,有兩條黑影從他身邊一閃而過,手中的皮箱就隨著黑影消失在黑暗中。
說時遲,那時快!「雲中燕」急急掏出袖鏢,只听得「嗖!」的一聲,後面的一條黑影就應聲倒下。
「雲中燕」一個箭步沖向前去,撲在黑影上,扳開那人一看,只見是個普通老百姓的模樣;那只袖鏢正中後腦勺下面,人已是氣息奄奄。
「說!你是什麼人?為何要劫我的東西?」莫高科在黑暗中指著那人喝問道。
「滋!」只見那人頭一歪,在衣領處咬了一口,就口吐黑血,一命鳴呼了!
「雲中燕」是道中之人,深諳道中規矩——似這等黑吃黑的「二級搶」絕不是一般江湖之人所為;能有烈性**的更不是雞鳴狗盜的等閑之輩。那這兩個是什麼人呢?「雲中燕」在那人身上由外到里的搜了兩遍,也沒搜出什麼以證實身份的東西;不過從穿著白色的、小兒尿布一樣的短褲來看,估計是個日本人。
本想弄到「金縷玉衣」就遠走新加坡的「雲中燕」,只得垂頭喪氣的來到「迷爾斯舞廳」,向以「維護治安秩序」為名,整夜泡在舞廳作的警察局偵緝處長何文軒匯報情況。
「何處長,我……我已從‘天道堂’將裝著‘金縷玉衣’的皮箱弄到手;但……但又被人劫了。」莫高科沮喪地說。
「什麼?‘金縷玉衣’已弄到手又被人劫了?是什麼人劫的?他們一共有幾個人?」何文軒听「雲中燕」說「金縷玉衣」已弄到手,心中大喜;豈料魚兒漏網,美夢一場,寶貝又被人劫了!直氣得他三魂出竅,七魄升天。但他並不懷疑「雲中燕」撒謊,他深知這種人不敢在他面前說假話,事情一定是真的——正因為事情一定是真的,才把何文軒氣得半死。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劫的,那衣著就一個普通老百姓的模樣;他們一共是兩個人,其中一人被我用袖鏢擊中,但在我抓到他時,那家伙卻服毒自盡了。」
「那家伙服毒自盡?他哪來的毒?」
「那家伙是咬領口的劇毒而死。」
「那家伙是咬領口的劇毒而死?」何文軒越听越覺得事情蹊蹺弗解。
「是!那家伙是咬領口的劇毒而死!」「雲中燕」肯定地說。
「領口劇毒?難道是**?有這東西的人,不是一般的人呀!那你有沒有對他搜身?」
「我在他身上搜了兩遍,也沒有搜到任何有價值的或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但從那家伙穿著白色的、小兒尿布一樣的短褲來看,我估計是個日本人。」「雲中燕」如實回答道。
「白色短褲……他的尸體現在在什麼地方?」
「這家伙的尸體就在‘金三角’鷹嘴壩。」莫高科按照依稀的印象說。
「在‘金三角’鷹嘴壩?大鯊魚、二禿子!你們兩人跟‘雲中燕’到‘金三角’鷹嘴壩去看看那家伙,給我搜查仔細些。」
「是!」
大鯊魚和二禿子跟著「雲中燕」到了「金三角」的東大門鷹嘴壩,這時東方已經破曉,有不少起得早的人正圍著那個家伙的尸體在議論。大鯊魚、二禿子和莫高科分開眾人,把那個家伙翻過來覆過去的幾番搜查,卻看到那家伙左側領口已經被人剪掉,長褲里邊的白色短褲也不見了;因此沒有查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但從右手食指微微粗硬的皮膚來看,估計是個玩槍的。
大鯊魚等三人回到「迷爾斯舞廳」,向何文軒稟報了所偵查的情況。何文軒听說死者左側領口已經被人剪掉,長褲里邊的白色短褲也不見了;又听說是個玩槍的,益覺得事情蹊蹺怪異。他一時也無奈何,只得拜托「雲中燕」用心尋找,早日把「金縷玉衣」追回來給他。
「雲中燕」唯唯喏喏,表示一定盡力尋找,爭取在一個禮拜之內找到搶寶之人,把「金縷玉衣」奪回,交于何文軒。
「雲中燕」莫高科從「迷爾斯舞廳」出來,也沒有回家,便一頭扎在大煙館里——他不但要在這里過足煙癮;還要在這里放松情緒,理清思路,模準此次事件的脈搏——他並非完全要為何文軒追回「金縷玉衣」;而是大名鼎鼎的神偷竟然被栽,這面子丟不起。因此他一定要找到「金縷玉衣」,挽回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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