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燕」對于整個江州城的偷盜高手都了如指掌。他在頭腦中將這些人一一過濾以後,認為敢于對他下手的人不多;能夠玩槍的,在領口置放劇毒而又一定要「殺身成仁」的人更為罕見。特別是身穿「尿布短褲」這一點,更加令人弗解——難道是日本人所為?難道日本人也染指此「金縷玉衣」?
「雲中燕」莫高科躺在大煙館里苦思冥想了半天,也不曾想出一個疑的人或是一個肯定有用的線索。百無聊賴之中,他突然想到了西城區的「花上蝶」、南門的「鬼見愁」、丹東的「草上飛」。會不會是他們手下的人干的呢?雖說這江湖上講的是「為朋友兩肋插刀」,有的人有時候見財起義,也以插朋友兩刀呀!再說,就作為不是他們的人干的,他們三個人有沒有听到什麼信息呢?能不能幫我找到有用的線索,甚或是幫我找到劫寶之人呢?
「雲中燕」想到此,一個鷂子翻身坐起,便到西城區找到了「花上蝶」趙三拿。
「趙老弟!近來好?」「雲中燕」客氣地問道。
「哎呀!是莫兄啊!你好!你好!你怎麼有空到我這小地方來的呀?請坐!請坐!」「花上蝶」見是江州城有名的神偷「雲中燕」親自登門,想必有要事;便熱情地招呼「雲中燕」落座,並沏了一杯好茶奉上。
「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登府拜望,實是有一事相煩。」「雲中燕」神色凝重地說。
「莫兄有何事吩咐,盡管開口便是。」「花上蝶」見「雲中燕」如此嚴肅,知是有大事要說,便也端正態度在一旁相陪說話。
「趙老弟手下的人近來有否做過大買賣?」莫高科既客氣又鄭重地問道。
「沒有啊!」趙三拿也正色回答道。
「真的沒有?」莫高科兩眼緊盯趙三拿。
「真的沒有!莫兄!你是江州鼎鼎有名的大師傅,小弟做什麼事兒怎敢瞞你?如果我或我的手下,最近做了大生意不告訴你,那就天打五雷轟。」趙三拿指天誓,表示絕對沒有干這一票。
「沒有就沒有嘛!你又何必賭咒誓呢?這樣豈不傷了你我弟兄的感情?」莫高科深知「花上蝶」趙三拿是個直性子,做了的不會賴;沒做的冤枉了他,他就會跟你急;因此連忙換了語氣。
「我這也是向莫兄表明我的心跡嘛!噯!說了半天,你還沒有告訴我是什麼生意讓你這麼著急上火呢?你哪兒究竟少了什麼東西?」趙三拿見「雲中燕」態度和氣了,這才問莫高科究竟出了什麼事。
「哎……」莫高科一聲長嘆,遂把他如何對警察局偵緝處長何文軒下手,何文軒如何讓他到「天道堂」偷盜「金縷玉衣」。以及他如何把「金縷玉衣」弄到手,在回途中被人所劫;他用袖鏢擊中其中一人,卻又服毒而死,斷了線索的大體情況告之「花上蝶」趙三拿;並請趙三拿幫忙打听這事。
「噢!原來如此!這確實是一樁大買賣,難怪莫兄這樣的著急;我一定幫你打听此事,一有線索,立即向你報告。」
「謝謝!謝謝!一切拜托你了!」「雲中燕」說完,就要起身告辭。
「你我之間就不要說謝不謝的!現在辰光也不早了,你就在小弟這里吃過飯再走,我陪你弄兩杯解解愁。」趙三拿說著就要讓老婆備菜。
「不用了!不用了!我這兩天也沒有心思喝酒,待你什麼時候有了線索去告訴我。我擺大席口招待你,我們弄個一醉方休。」
「既是這樣,我也不必強留;來日方長,我們以後喝酒的機會多著呢!」「花上蝶」趙三拿心知「雲中燕」有事在身,也不勉強,便起身相送。
「留步!留步!後會有期!」「莫高科告辭而出。
「後會有期!你慢走!」趙三拿送至門外方回。
「雲中燕」莫高科辭別「花上蝶」趙三拿,又到南門找到「鬼見愁」孫大鵬,到丹東找到「草上飛」伍雲飛,均表示沒有干「金縷玉衣」這一票;都表態一旦听到風聲,他們將及時通報「雲中燕」。莫高科只得再三拜托幫忙,便怏怏而回。
「雲中燕」莫高科從「天道堂」偷得「金縷玉衣」,半途被人劫走的事兒,四進「天道堂」的邱鋒寒探長看得一清二楚——他本打算過一段路再攔截莫高科,不料莫高科卻遭人暗算,裝著「金縷玉衣」的皮箱被人劫走,「雲中燕」用袖鏢擊中其中一人……
當「雲中燕」垂頭喪氣走了以後,邱鋒寒探長趕緊對死者進行全面檢查。這時正好有個打更的更夫劉一燦從此經過,便舉著燈籠讓邱鋒寒檢驗尸體。後來,「天道堂」的哨兵王亞彪也湊過來幫忙。邱鋒寒探長經過仔細搜查驗看,確定死者是日本軍人無疑。邱探長便將藏有烈性劇毒的衣領剪下,又從短褲兩側開剪,把那時日本鬼子特有的、像小孩尿布一樣的白色短褲抽出。謝過劉一燦和王亞彪二人,便趕緊找到「雲中燕」莫高科,向他了解具體詳情。
莫高科也不隱瞞,便把他在金盆洗手前,想到「迷爾斯舞廳」干最後一票,豈知下手對象卻是警察局偵緝處處長何文軒;何文軒便讓他「將功贖罪」,要他到「天道堂」偷盜「金縷玉衣」。以及他如何把「金縷玉衣」弄到手,在回途中被人所劫,他用袖鏢擊中其中一人,卻又服毒而死的一應情況詳細告之邱鋒寒探長。邱探長這才曉得「雲中燕」是受何文軒指使,才偷盜「金縷玉衣」的。
如果日本憲兵大佐近藤儀三郎得到「金縷玉衣」以後,「適而止」,不聲張,不囂張,暗中把那個憲兵的尸體弄回來埋了,事情還不會鬧大。邱鋒寒探長也許暫時不會找到他的頭上。是,狂妄囂張的近藤儀三郎,卻小題大做耍威風,硬說他的憲兵無辜被人殺害了。他帶著三木,把「金三角」鷹嘴壩周圍的老百姓都召集起來,要找出殺害大日本憲兵的凶手。
站在高坡上的近藤儀三郎,像驢叫似的嘰里哇啦說了一通人听不懂的屁話以後,三木就向廣場上的人們高聲叫道︰
「大佐太君剛才說了,大日本皇軍的憲兵,在你們‘金三角’鷹嘴壩無辜的被你們殺害。連衣領都被人偷剪了,白色短褲也被人偷走了!希望凶手站出來認罪,也希望知情者站出來指認凶手;否則,太君就不客氣了。」
人群中一陣騷動,都說這日本人一定不是無辜的,中國人不能無故殺害日本人!而且大家也不曉得這個日本人是被誰殺害的,更不知道這個日本人為什麼事情被殺。因此大家嘀咕一陣以後,便沉默不語了。
近藤儀三郎見大家都不開口,便讓三木到人群中找「嫌疑人」。三木走下高坡,走進人群,在一個懷抱嬰兒的中年婦女前後轉了一圈,然後一伸手,揪住那個婦女的衣襟,就往外拖——三木這一著,是想利用人們對婦女、嬰兒的同情,來誘出殺害憲兵的「凶手」。
「住手!你把這個婦女放下!一個婦女怎麼會知道這個日本憲兵是被誰殺的?」打更的更夫劉一燦,為了救那母子倆,不惜惹火燒身。
「喲 !她不知情,那麼你知情了?」三木松手放下婦女,又惡狠狠地來到劉一燦面前︰「說!誰是殺害無辜的大日本皇軍憲兵的凶手?」
「我不知道這個憲兵是被誰殺害的,但我基本曉得這個憲兵不是無辜的。」劉一燦不畏強暴,直言不諱。
「你基本曉得這個憲兵不是無辜的?那你說說看,這個憲兵有什麼過錯,有什麼罪過?」萬錦程眼中兩道凶光直射在劉一燦的臉上。
「我听巡捕房邱探長說,這個憲兵搶劫了人家的寶貝,才被人家打傷的;但並沒有打死;是他後來自己咬領口服毒自殺的。」劉一燦言之鑿鑿地說。
「砰!」不容萬錦程繼續盤問,近藤儀三郎已開槍把劉一燦打死——近藤儀三郎听到劉一燦說出邱鋒寒探長斷定憲兵是咬領口服毒而死的話;心知邱鋒寒已經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並已掌握一定的證據。那麼,這個打更的更夫劉一燦說不定就是在場的「人證」。因此近藤儀三郎緊急開槍,殺人滅口。
三木還沒有完全弄清近藤儀三郎為什麼要急著殺害劉一燦,還以為近藤儀三郎就這麼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天道堂」的哨兵王亞彪又義憤填膺地站出來說︰
「你們為什麼要濫殺無辜?劉一燦說的是真話,我當時也在場;邱探長就是這麼說的……」
「砰!」不等王亞彪把話說完,近藤儀三郎舉手又是一槍——其殺人的心理動機和殺害劉一燦一樣,也是把王亞彪當知**殺了!也是為了殺人滅口,毀滅人證。
「八格亞路!八格亞路!」近藤儀三郎氣得哇哇直叫,收起手槍就氣急敗壞地走了——他不想把鬧劇再演下去,否則會越演越糟。
三木雖然不知道近藤儀三郎為什麼氣呼呼的急著要走,但也趕緊跟著走了——鷹嘴壩周圍的老百姓這才逃過一場劫難。
近藤儀三郎在「金三角」鷹嘴壩鬧了一出賊喊捉賊的鬧劇,還當場殺死了無辜的劉一燦和王亞彪。這激起了江州老百姓的極大憤慨;尤其激怒了我地下黨江州負責人邱鋒寒同志。
听到劉一燦和王亞彪無辜被害的邱鋒寒,在辦公室里憤怒地來回踱著方步,一會兒又敞開衣襟,推開玻璃窗,想讓乍暖還寒的春風降降胸中的怒火。
邱鋒寒站在窗前,極目外眺——天上,那個蒼白的太陽就像一盞霧中的路燈,隱隱約約的懸掛在灰蒙蒙的天空中,它只向人間灑下些許微弱的光亮,並沒有給人們帶來多少溫暖;廣袤的天宇間陰霾密布、昏暗沉沉。
地下,那些長著長辮子的電車就像一只只甲殼蟲,在地上慢慢地爬行。大概人們都被這些甲殼蟲吞噬了,街道上冷冷清清,行人稀疏,市況蕭條。只有那散著靡靡之音的「迷爾斯舞廳」有點生氣——它就像一座翻水閘,張著大口,整天吞吐著那些麻木的、騷狂的各種人士。
哎……「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祖國的大好河山屢遭戰亂,滿目瘡痍,這些人還麻木不仁、醉生夢死。悲哉!悲哉!
下班了!剛才還在哀嘆時局混亂和他人麻木的邱鋒寒探長也想去一趟「迷爾斯舞廳」。但他不是去**作——他要去會一會劫寶殺人的日本憲兵大佐近藤儀三郎,模模這個人的情況。
在江州的其他地方,中國人與日本人是不平等的;好多的中國人見到日本鬼子都是厭而遠之,畏而避之,甚至還有點頭哈腰的。而在「迷爾斯舞廳」里,不管是中國人、日本人或是其他的外國人,似乎都是一樣的平等,而且還好象很「和諧」。
前些日子,「迷爾斯舞廳」來了一個絕色交際花水梅香;邱鋒寒听說近藤儀三郎最近老是喜歡往「迷爾斯舞廳」跑,所以他今天才抽空前往。
邱鋒寒探長一進舞廳,就看到日本憲兵大佐近藤儀三郎正在與「舞蹈皇後」郭倩倩跳探戈。
邱探長正在躊躕逡巡之際,冰雪聰明的交際花水梅香來到邱鋒寒的面前柔聲說︰
「探長大人!我能請您跳個舞嗎?」
「你是……」邱鋒寒一個激稜︰我很少到這里來,這個我不認識的舞女怎麼會認識我的呢?
「哈哈!邱探長不要驚訝,我是剛來的水梅香呀!」
「噢!你就是新來的交際花水梅香?不錯!不錯!真的是國色天香!」難怪她很快就知道我的身份,人家是交際花嘛!沒有這一手,那就不是交際花了。
邱鋒寒就此與水梅香相識,並立即應邀與水梅香旋入舞池。
近藤儀三郎今天也是特地來與交際花水梅香跳舞的,他與老舞伴郭倩倩草草跳了一曲探戈以後,便來到水梅香近前︰
「水小姐!我能請您跳個舞嗎?」
水梅香見是日本憲兵大佐近藤儀三郎,不敢怠慢;但又不敢得罪邱鋒寒探長,她很為難地朝邱鋒寒看著,那意思好象在問︰「您同意讓我跟他跳舞嗎?」
「你干什麼你?你不看到她正在與我跳舞嗎?」邱鋒寒裝著不認識近藤儀三郎的樣子,對近藤儀三郎蔑視地大吼一聲。
「翹秀哭!」近藤儀三郎躬身欠頭的與邱鋒寒打過招呼,隨即又嘰里哇拉的對水梅香說了一通日本話;邱鋒寒也不大听得懂,水梅香卻听得頻頻點頭;而且還在用日語跟近藤儀三郎對話;其中也向近藤儀三郎說明邱鋒寒是個很有名氣的探長。
「邱探長!這位是日本憲兵團大佐近藤儀三郎,今天特地來看我的;他只想跟我跳一曲就回去。您能不能讓一讓?讓我跟他跳一曲再跟您跳好不好?」水梅香跟近藤儀三郎對話以後,知道了近藤儀三郎今天的來意,便婉約地向邱鋒寒探長說明情況。
「不行!豈有此理!」邱鋒寒一是憎恨日本人;二是心知日本人還有求于華探「維持社會治安」,因此不買這個帳。
「你……」近藤儀三郎想作未曾作。
「這……」水梅香想易人未敢易人。
「砰!」一個日本憲兵見到一個中國人竟敢對他們的上司如此無禮,舉手一槍,一顆子彈打在邱鋒寒的兩腳之間。
槍聲驚動了男女舞者,舞場上霎時一片大亂,人們紛紛逃竄;只有交際花水梅香哆哆嗦嗦地站在那里進退維谷。
「砰!」邱鋒寒見一個日本憲兵竟敢朝他這個探長開槍,不禁勃然大怒,也一舉手,一槍把那個開槍的憲兵的帽子打了個穿透。
「八格!八格!」近藤儀三郎手下的幾個憲兵見狀,一齊出槍對著邱鋒寒。
我地下黨員邱鋒寒大義凜然、毫無懼色,隨即出手將手槍對準近藤儀三郎的腦袋。
「你們誰敢動武,我一槍打死你們的頭頭。」邱鋒寒探長威嚴地說。
「……」憲兵們不敢造次。
生姜還是老的辣。老奸巨猾、城府頗深的近藤儀三郎看到這個中國探長如此威武卓,不但沒有對邱鋒寒探長怎麼樣,還連忙揮手制止手下的憲兵——他一時還不想與很有影響力的中國探長結怨——一場一觸即的火拼才化險為夷。
「沙揚娜拉!」沮喪惱怒的近藤儀三郎用日語跟水梅香說了一聲「再見!」便帶著憲兵悻悻地離開了「迷爾斯舞廳」。
「沙揚娜拉!」交際花水梅香也趕緊用日本話朝著近藤儀三郎的背影說了一聲「再見!」——水梅香是出來混飯吃的,她還不敢得罪日本鬼子。
「舞廳風波」在近藤儀三郎和邱鋒寒探長的頭腦中,都留下了難忘的印象。
僅僅隔了兩天,邱鋒寒探長又來到「迷爾斯舞廳」——他這次二會近藤儀三郎,是要正式向近藤儀三郎提出「金縷玉衣」應該物歸原主;和近藤儀三郎在「金三角」鷹嘴壩隨意殺人的事兒——盡管是與虎謀皮,盡管是與虎談經,邱鋒寒也要試一試。
「大佐閣下!你好!」邱鋒寒探長等一曲終了,走到近藤儀三郎跟前,主動與近藤儀三郎打招呼——為了龍在天的「金縷玉衣」,他只好與近藤儀三郎「捐棄前嫌」,才好會晤交談。
「呃……你是大名鼎鼎的邱鋒寒探長是吧。」近藤儀三郎記性還真不錯,一下子就認出了邱鋒寒。
「在下正是!我今天想與大佐閣下聊個天,不知大佐肯不肯賞光。」
「以!以!不知大探長有何見教?」看來這個近藤儀三郎是個中國通,還頗能說幾句有「深度」的中國話。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日前應人聘請,受理了一樁失竊案。經過多方調查了解,失物很能在大佐閣下哪兒。」兩人進入休息廳,邱鋒寒轉身把門關上,也不兜圈子,便直抒己意。
「是什麼人?丟了什麼東西?怎麼會與我扯上關系?」近藤儀三郎狡黠地問道。
「大佐閣下!物主是我們江州醫藥巨頭龍在天老爺,失物是價值連城的‘金縷玉衣’;但失竊時,此‘金縷玉衣’在‘天道堂’雪中豹那兒。前幾天,我們江州的‘神偷’莫高科,從雪中豹哪兒將‘金縷玉衣’偷盜出來;剛到‘金三角’鷹嘴壩時,就被人劫走了。」
「那……那你知道那個什麼‘金縷玉衣’被什麼人劫走了?」近藤儀三郎裝著完全不知的樣子問道。
「這個劫寶之人能就是大佐手下的憲兵。」邱鋒寒一針見血。
「什麼?這個劫寶之人是我的憲兵?你有沒有搞錯?」近藤儀三郎矢口否認。
「對!這個劫寶之人很能就是大佐手下的憲兵,我沒有搞錯。」
「邱鋒寒!你說話要負責任呀!否則我……」近藤儀三郎想威脅邱鋒寒。
「大佐閣下稍安勿躁,我沒有一定的證據是不敢在大佐面前隨便說話的。」
「證據?你有什麼證據?」
「大佐閣下!這兩樣東西,你大概不陌生吧?」邱鋒寒拿出從那個死憲兵身上剪下的、留有殘余劇毒的領口和白色短褲,擺放在近藤儀三郎的面前。
「這是什麼東西?這與我的憲兵有什麼關系?」近藤儀三郎見了棺材還不掉淚。
「這是藏有**的衣領,這是白色短褲。大佐閣下不是在‘金三角’鷹嘴壩對老百姓說你的憲兵的衣領都被人偷剪了,白色短褲也被人偷走了嗎?這就是你的憲兵身上的兩樣東西。」
「邱探長不愧是做偵探工作的,太會推理,太會牽強了!你說說看,你的這個衣領和白色短褲與我的憲兵的衣領和白色短褲有什麼聯系?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這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呀!根本就不是一碼事嘛!」這個近藤儀三郎,簡直就是一個無賴高手。
「是嗎?是風馬牛不相及嗎?這樣吧!你把你的憲兵的衣領拿來驗對一下,看顏色和豁口是否吻合。」
「邱探長真會說笑,你明明知道我已經把那個憲兵的尸體運回日本了,你才出此下策,與我說這些沒用的東西!」那個憲兵的尸體並沒有運回日本,這只是近藤儀三郎奸詐狡辯而已。
「那個憲兵的尸體真的運回日本了?這話您自己信嗎?」邱鋒寒毫不客氣地反問道。
「那個憲兵的尸體真的運回日本了!你難道連我說的話都懷疑?你真是……」近藤儀三郎有點惱羞成怒了。
「如果堂堂日本憲兵大佐,硬是把話說成這個樣子,那我們就無法繼續說下去了。告辭!咱們後會有期!」邱鋒寒見近藤儀三郎如此不地道,在一個探長面前都不說實話,在鑿鑿證據面前都硬著頭皮不肯承認事實,那跟這種人就沒有說話的意義了!也就沒有必要再跟近藤儀三郎說什麼「金縷玉衣」應該物歸原主;和近藤儀三郎在「金三角」鷹嘴壩隨意殺人,草菅人命的事兒了。因此邱鋒寒拿起留有殘余劇毒的領口和白色短褲,鄙夷地看了近藤儀三郎一眼,便悻悻而出,再另做打算。
「不送!不送!邱探長慢走!」近藤儀三郎尷尬地起身開門;邱鋒寒探長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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