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暈乎乎的,依然很重,難道說自己生病燒了?雲苔閉著眼楮想繼續睡一會兒。她一直認為睡覺是最好的治療。是惱人的車 轆聲在她耳邊一直響個不停,遲鈍的腦海反饋出一個信息,她正在移動,她應該是躺在一輛運行當中的角馬車里。雲苔本能地想給自己一個水球術,清醒一下頭腦,因為她不能確認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是,還沒抬手,才調用精神力,腦中突然產生一陣劇烈的刺痛,她的精神力似乎受到了某種束縛,讓她無法施展魔法。而正是這股劇痛,讓雲苔徹底清醒了過來。
睜開眼,眼前依然一片漆黑。微微動了一下胳膊,雲苔感覺出自己現在正躺在類似于棺材的狹小空間了。能是綁匪太過相信迷藥的關系吧,她的身上沒有繩索捆綁的感覺。雲苔記得他們考完之後回到小鎮,整個小鎮比過節還熱鬧。她不是一個愛熱鬧的人,所以推說累了,便打了聲招呼獨自回家。然後……她最後的記憶停格在了一個人影,似乎是鎮上的混混,狗棟。不知道為何,雲苔突然想起了前世網絡上看到的一句話;「這個世界上好人比壞人多得多,是你只要踫上一個壞人,就有能丟掉性命。」而她現在似乎正應驗了這一句話。
「老大,何必那麼大費周章,把那個小胖妞一刀了結不就完了?我們以直接去拿賞金。」一個略顯年輕的聲音傳來。
因為不知道外面的情況,雲苔沒敢弄出任何聲響,豎耳傾听,希望能夠得到更多的情報。
「我打听過了,這個小胖妞肥著呢,就這麼殺了惜。」綁匪老大呵呵一笑。
「老大的意思是……」
「既然雇主付了定金,人自然要殺,不過在這之前我已經桑家也留封信,先敲一筆。到時候我們直接拿著定金和桑家的贖金走人,我沒傻得等雇主殺人滅口。」
「老大英明。不過就拿個定金是不是惜了?」年輕的聲音難掩貪婪。
「有錢也要有命花。」綁匪老大沉吟了一下,對于放棄那筆殺人的錢似乎也感覺有些舍不得,「看情況,等到了安全的地方讓他們把錢打到指定的賬號里。」
「老大睿智。我看京城什麼智多星、賽邱瑞的根本就不能跟老大比……」恭維的話極其順溜地一串串月兌口而出,顯然平時沒少說。
「好了,好了,少拍馬屁。」綁匪老大的語氣中難掩得意。
「不過話說回來,這家人也夠倒霉的,得罪誰不好,居然得罪光明教。異教徒的烙印一打,小胖妞這輩子算是完了。」這次說話的人嗓音有些粗。
異教徒是光明教對于任何他們認為對傳教有危害那類人的統稱,並且在抓住那些人之後在其右額上打上‘異’字的魔法印記,听說針對武士和魔法師,魔法印記也是不同的。現在雲苔知道了,這個魔法印記是封印魔法師的精神力,更確切的講,是利用光元素中的某些特性,對精神力進行消耗。這是一種殘酷的精神打擊。沒有獲得便也無所謂失去,但一旦成為令人羨慕的魔法師之後,再變成無法施展魔法的普通人。更不用說光明教牧師懸壺濟世的形象,使得那些被打上印記的人自然而然地受到絕大多數人的孤立和排擠。從萬眾矚目,到孤立排擠,這樣的落差,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承受的。
听到這話,雲苔本能地想要撫模右額,手指踫到了木板,出了輕微的響聲。這嚇得雲苔緊閉雙眼,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老大,我有一點想不明白,既然光明教已經出手懲戒了,為什麼還有人出錢要我們殺人滅口?我們也查過了,這小胖妞家里就兩老人,沒有燙手的。」年輕的那個再次開口詢問。
「要我說,那個雇主說不定就是光明教,他們最喜歡標榜自己的正義。孩子死了,就算找到尸體,看到額頭上的印記,就沒有人會懷疑他們就是凶手了。」粗聲粗氣的男子說道。
「果然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年輕人不齒道。
「好了少說兩句。這不關我們的事情,我們只管收錢辦事。」綁匪老大淡淡地開口道。「要出城了,都給我機靈點。」
正這個時候異變突生。只听到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外面立刻亂成一團,哭聲尖叫聲一片。
角馬車的速度也突然加快,而且顛簸得厲害,顯然拉車的角馬受到了驚嚇。
‘轟’又一聲爆炸聲響起。車子很明顯地向一邊傾斜。
有光!
雲苔奮力一推身上壓著的木板,不管不顧地撒腿就跑。對于兩輩子第一次踫到這種事情的雲苔來說,她沒有辦法冷靜面對,腦海里唯一的念頭就是‘逃’。
「抓住她。」綁匪老大有些惱怒,踫到突的倒霉事情已經夠他惱火的,沒想到這個小胖妞居然早就醒了,現在還企圖逃跑!不饒恕!看來這贖金的數目還是太少了,得把他們剛剛的損失全部算上。
在遠處濃煙滾滾之中閃現出幾個人,其中一個人手上斷裂的鐐銬還沒有月兌去。突然看到蒙頭奔跑的雲苔,那個大漢的眼楮就是一眯,緩下了腳步。
「怎麼了,暴熊?」其中一名短小精悍的小個子揮舞著大刀,斷後,看到大漢減緩了速度,他皺眉問道。
「角馬。而且老子也不喜歡欠人情。」暴熊掉轉了方向。
雖然不明白暴熊口中的欠人情指的是什麼,但他們對于角馬的態度高度一致。計劃中利用幾處爆炸吸引去了一部分城衛軍,但如果不能及時突圍出城,他們還是會有很大的麻煩。
「看你還往哪里跑。」年輕綁匪獰笑道。
雲苔就感覺自己的衣袖被扯住,一股巨大的拉力,讓她無法再踏出一步。高質量的布料使得雲苔再次落到了對方的手里。
拼命掙扎間,獰笑戈然而止,重壓突然倒向雲苔,溫熱的液體流進了她的頸項。還沒等雲苔因為不堪重負而摔倒在地,另一只強壯的手伸來,直接把她甩到了肩頭。衣袖也在這一拉一扯間宣告分離。雖然不能夠看得真切,但從她眼角掃到的有限片段來分析,雲苔以認定,這些人是一批訓練有素的專業人士,有點像前世電影里演的特種部隊。只是她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抓她?她以算得上是一個累贅。
幾個人再次分批,兩人騎上角馬,把一部分追捕的城衛軍引出城外。剩余的人趁亂逃進了郊外的小樹林。天漸漸暗了下來。因為害怕火光會引起搜捕隊的注意,一群人默默地啃著硬得如石頭一般的干糧。雲苔這才看清楚,救她的六個人的樣貌。除了把護城軍引走的兩人自外,看衣著打扮,雲苔估計面前的四個人都是武士,其中光著膀子,依然帶著鐐銬的大塊頭,听他們之前的稱呼,名字叫暴熊,另兩個塊頭雖然比不上暴熊,但胳膊上的老鼠肉還是很明顯的。他們當中個子最小的那個叫影鼠,一路上幾個人似乎都在听他指揮。
「老子不喜歡欠人情。」在休息等待同伴的時候,看到雲苔好奇打量的目光,暴熊不自在地再次強調。
「哦,謝謝。」雲苔對于面前這名顯示出大斗師級別的高手完全沒有印象。但顯然,就目前的情況,她也不能傻了吧唧地問對方,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她同樣不敢問,接下來他們會把她怎麼樣?因為她已經看到過他們的臉了,就算她保證不說出去,這些人又憑什麼相信她?
夜晚驟然下降的氣溫,讓雲苔縮成了一團,用左手搓著沒有了袖子的右臂,自我催眠︰「脂肪的作用就是防止凍傷。為什麼那麼多女孩子有大象腿,就是因為冬天穿超短裙,愛風度不要溫度的結果。」所以作為一名名聲在外的小胖妞,她應該比其他人更耐凍,她為什麼還是覺得那麼冷呢?
幾名大漢看著心生憐憫,惜,他們也無能為力,他們身上的衣服因為打斗也已經破破爛爛了,還不如這小胖妞身上的衣服整齊呢。
警戒的一名壯漢突然趴在泥地上,抬起了又手。幾個人的動作定格,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雲苔自然也不例外。
‘唧唧’林子里突然傳出兩聲鳥叫聲。
四人松了一口氣。看到雲苔不明所以,依然一臉戒備的樣子,影鼠剛想張嘴解釋一句,他仿佛看到了什麼不思議的東西,瞳孔驟然緊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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