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院長說出沈世文這個名字，沈念祁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驚訝，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就是冥冥之中就是有種已知的感覺。
在院長說出這個人姓沈的時候，沈念祁心中突然涌出一個想法︰這個人會是沈家的人嗎？
就是這種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才讓沈念祁做到了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詫異，才能讓他理性大過了心中所起的波瀾。
他平靜的表情卻讓身邊驚訝不已的季明川捉模不透。
「你早知道？」
季明川當著院長的面兒問沈念祁。
沈念祁微微一側臉兒，看了季明川一眼，沒理他，又看向院長。壓制住心中也迸出的一絲驚訝，裝作淡定地說︰
「院長，如果你說的是s市的沈世文沈先生，那麼我以告訴您，他是我父親。」
沈念祁沒有回答說他是怎麼知道的，只是把他和沈世文的關系做了下說明，他認為，自己只要把他們之間的父子關系攤開講出來，那麼，沈世文為什麼會給孤兒院捐錢的目的，就以顯現出來了。
果然，在院長听說他就是沈世文沈先生的兒子時，追問了一句︰
「你今年是不是二十五？小的時候，你來我們這里參加過夏令營？」
季明川猛然睜大的眼楮在沈念祁的眼中，這就是對院長問的這句話的肯定，所以，沈念祁點了點頭。
「孩子，真的是你啊！看見你長這麼大了，真好！」
院長激動地握緊雙手，滿臉的欣喜。
沈念祁則是依舊保持著好像他已經知曉了一切的笑容。
季明川伸出手，騰在半空，說道︰
「等等，等等，這是怎麼回事？院長，你是說你認識沈念祁？他……來過這兒？」
院長滿眼希翼的看著沈念祁，點了點頭，開始講生在十幾年前的故事。
那是在沈念祁上三年級的時候，沈念祁參加了暑期夏令營，那年的夏令營是由少年宮組織的，目的地就是他們現在所在的b省，就在孤兒院再往東走，外環邊兒的一座山上。所以當時算是本市最大的一所孤兒院的安心孤兒院，就被當地的少年宮邀請，適齡並且健康的孩子都以參加本次夏令營。
陳子皓就是其中的一個。
當年在進夏令營的第一天，沈念祁就因為頑皮，跑到了山邊往下看，因為踩到了不實的地，腳下一空，就滑了下去。當時站在他身邊的陳子皓卻一把抓住了他，雖然力氣不大，卻阻止了沈念祁下滑的速度，雖然只拖延了很短的一點時間，卻及時得救了。
正因為如此，沈念祁的父親沈世文先生才會每年都為孤兒院捐助，十幾年，從未間斷。
听完這個故事，沈念祁恍然大悟，原來當年還是陳子皓的他，陰差陽錯的救過現在的身體一命，那他重生到這幅身體里，是因為當年有恩于真正的沈念祁嗎？真的有因果循環這一說嗎？
那真的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有太多片段幾乎已經記不那麼全面了，只能隱約想起那年他拽著一個小朋友，怕他掉下去，劃得自己暴露在外面的身上滿是傷痕，因為時刻切記他是男子漢，所以當時他沒有哭這件事記的最真切。
一切都是命，沈念祁暗暗的想，通過這個方式，讓他知道了這些，不是命是什麼？這也許就是陳老師在暗示他，讓他以新的人生好好活下去。
知曉了一切，沈念祁忽然間釋然了很多。
「那以後你父親就把你接了回去，听說你病了很久，之後，就再沒有消息了。如今看到你長成了大小伙子，曾經救你的子皓也會泉下有知的。」
院長提起了陳子皓，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透漏著哀傷。
……
「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回來看那個叫陳錦華和陳子皓的麼？你不是失憶了麼？怎麼還能記得那麼長時間以前的事情？況且，你也從來沒和我說過你生過這種意外！」
季明川和沈念祁坐在走廊里，季明川看著陳子皓問。
「你是我誰？我得告訴你？」
沈念祁倚著靠背，仰著頭靠在椅背沿兒上，微闔著眼反問。
「我是……」
剛想月兌口而出，季明川就不知道下面要說什麼了，說什麼？他是他的誰？以前是男朋友，那現在呢？比陌生人熟悉一點兒，也許還不如陌生人，季明川不知道作何解釋。
「你是誰？切，你是天王老子也少管我閑事，煩著呢！」
沈念祁不屑的說道。
季明川調整了動作，學著沈念祁，也仰起頭。
「真是，我真是閑的！我還以為你想起什麼來了，就是問問，你愛說不說吧！」
沈念祁睜開眼楮，看著走廊的頂，藍色的底，白色的雲朵朵呈現。只不過是時間過于長，顏色也沒有那麼鮮亮了。這還是上了大學以後，沈念祁和學校的同學來給孤兒院畫的呢，當時孤兒院的孩子們都特別開心，一直看著房頂快的笑。
大學畢業後，他就很少回孤兒院了，一是因為忙，二是因為……他有了男朋友。
想到這里，他又有點兒自責。如果自己以時常回來，他還能多陪陪陳老師。
現在他有錢了，雖然再不是曾經的自己，也能讓陳老師以後有安逸的生活，那該死的車禍，偏偏就在他到來之前，奪走了他唯一的親人。
悔恨，就開始蔓延開來，禍及無辜，也是有的。
季明川歪了一下頭，看著沈念祁緊握的雙手。
「你又想干嘛？」
「揍你！」
還沒等季明川反應過來，沈念祁迎頭一拳便砸了過來……
「臥槽，你個混蛋，你竟然敢打我？」
騎在沈念祁身上的季明川死死地按住沈念祁，並且將他的雙手反攪在身後不讓他動彈一下，眼角邊的疼痛越的厲害了，季明川忍不住眨起眼來。
臉貼著地的沈念祁也好不到哪里去，被季明川給回了一拳，現在半張臉都腫著，嘴角有些微的開裂。一邊掙扎著想起來，一邊歪著嘴閉著，就怕把傷口再裂大。
……
季明川用手擋著左眼上的傷，右手開車，悶悶不的生憋氣。
旁邊坐著的沈念祁也是一副的不高興，耷拉著臉，就差寫上生人勿近。
氣氛降到不能再低的時候。
「你說吧，沈念祁，你不高興你拿我撒的哪門子氣？你有毛病吧？」
季明川憤憤地說道。
「我心情不好。」
「臥槽，誰讓你心情不好你不找誰去麼？我看起來長得特別像出氣筒怎麼著？」
沈念祁坐好，轉過臉認真地看著季明川，
「別說，還真像。」
「……」
季明川竟然無言以對。
這麼凌厲的對話方式，竟然生在他和沈念祁之間，真是不思議。
季明川緊抿著嘴巴，沒把沈念祁那些不好听的話往心里去，就是感覺有點兒微妙。怎麼微妙呢？就是覺得沈念祁萌萌噠。
一路上，趕上沈念祁心情好，季明川倒是也能問出點兒東西來。
沈念祁並沒想起什麼，關于救命恩人這件事，據說是听沈念祁他媽說的，好像關于他爸給孤兒院捐款的事，他不知道。
這麼說來就好理解了，怪不得沈念祁還對他脾氣那麼差，季明川心想，沈念祁要是記起了他，怎麼能還跟他那麼不痛快？
回程途中，依舊在來時那個酒店落了個腳，季明川跑到外面的藥店還買來了消炎藥和冰袋，沈念祁接過冰袋，突然覺得這個季明川也不是特別的煩人。
「行了，就把我放在這兒吧。」
到了酒吧門口，沈念祁開著車門兒說道。
「改天一起吃飯？」
季明川緊跟著說。
沈念祁開著車門回了下頭，看著季明川猶豫了一下，
「再說吧，看天氣。」
沈念祁說完就邁下車。
「念祁？」
酒吧旁邊的咖啡廳門口，葉澈面帶疑惑的喊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