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薛小影驚訝完,一縷香氣從鼻尖劃過,面上輕紗拂過,雪影藕臂一伸,身體如蛇般靈活的纏繞上茶雨的身子,嘴角帶著媚笑,眼底卻是冷如寒冰。
「公子身上好香啊。」雪影撈起茶雨散落在耳鬢的一縷放在鼻尖沉醉的嗅了一下味道,藕臂繞上茶雨的脖子。
茶雨面不改色,一把鉗制住雪影的手臂,側目看了她一眼,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手上一用力,只听見‘ 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輕響清晰地傳入薛小影的耳朵,讓她不由得通體生寒。
雪影依舊笑著,仿佛那被碎骨的手並不是她的一樣,更加柔若無骨的依附在茶雨身上,眼波流轉,媚意橫生。
大廳里好多人看見,都紛紛失了魂魄,個個鬧著要換掉懷里的美人,要雪影作陪。听見這些,雪影只是恰到好處的拋了一個媚眼,勾住茶雨不放手。
這里雖然燈火通明,但畢竟比不得白天,很多細微的動作,一般人是看不到也察覺不到的,是薛小影卻能借助這具身體的力量看得清清楚楚。
茶雨的脖子,在雪白的衣衫和雪影的藕臂遮擋下,露出的肌膚上,有著點點不同尋常的青紫。仔細一看,雪影曖昧的纏住茶雨腰側的腿也是十分用力,讓茶雨的腰呈現出一種有些畸形的形狀,似乎馬上就會被攔腰折斷一樣。
薛小影暗自心驚,她們兩個在干什麼?
不僅如此,此刻樓上雅間傳來的古箏聲,越的急促激烈,讓薛小影的胸口有些悶,心肺好像被什麼用力擠壓,要崩裂開來。
「姐姐纏著他干什麼,有錢的才是大爺,他是個身無分文的小白臉,你……」薛小影握緊拳頭出聲向雪影調笑著,想轉移她的注意力,一股勁風從身後突然襲來,下意識的側身避開,腳邊的石磚被砸出一個小坑,一滴濃稠的墨汁正安靜的躺在那里。
薛小影後背冷汗直冒,這都是些什麼玩意,玩不起高科技,就拿墨汁當子彈嗎?這些人還是人嗎?要不要這麼逆天?
難道剛剛茶雨就是‘中彈’了嗎?薛小影不由得擔憂的看向茶雨,不知道她傷得重不重。要是墨汁的威力大一點,會射穿骨頭吧。
薛小影正擔憂著,茶雨已經動作極快的扣住雪影單薄的衣衫下的肩膀,不知用了什麼辦法,一把將她掀拋出去。雪影順勢動作優美的轉動幾圈站定,那隨她動作而旋轉的裙擺以及裙擺下的誘人春光,讓大廳里有了一瞬間的寂靜。
不過片刻後,大廳里的人更加狂熱起來,一聲又一聲的歡呼叫好響起。只是在這一片享聲中,雪影的臉色微微白了一下,左手不自然的下垂,還隱隱顫抖著。
又一股勁風襲來,不過這次的目標是茶雨,薛小影眼楮死死地盯著茶雨,只見她素手往腰間一放,極快的甩出一個什麼東西,迎上逼近的墨汁。
「叮」
半空中竟然出了一聲類似金屬敲擊的脆響,薛小影看見那滴墨汁在空中開出了一朵絢爛的花,然後無聲的墜落在地。隨後,樓上某雅間門外的雕梁上出了硬物釘入木頭的聲音,薛小影循聲望去,那雕梁完好無損,距離有點遠,讓她看不清到底那是什麼東西。
「吱呀。」
樓上雅間的門打開,一個很大的屏風樣的東西被率先抬出來。之所以說它是屏風樣,是因為它上面並沒有作畫或者刺繡,什麼都沒有。
然後一個身著青黛色廣袖流仙裙蒙著輕紗的女子走出來,雖是蒙著輕紗,但這種半遮半掩的姿態最是美艷動人的。
那女子身姿如弱柳扶風,怯弱至極,眉如遠黛,臉上有著些許不勝的病態。卻是讓人打心底忍不住去憐惜疼愛,恨不得將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供她挑選。
什麼叫病西施,薛小影這才算是見著了,忽然想,若是黛玉姐姐也是這般模樣,也無怪賈寶玉要為她牽心掛腸,如痴如魔。
女子邁著盈盈的步子走到屏風前,看著她那孱弱的嬌軀,薛小影真擔心她走到一半就會吐血身亡。
不過讓薛小影失望的是,那女子不僅安好的走到了屏風前,還抬起素手,拿起一只筆在屏風前,似乎是要在那上面作畫。薛小影歪頭不明白這是要干什麼,大廳里的人早在這個女子出現的時候就安靜下來,生怕一不留神驚嚇這樣一個病美人,害她香消玉殞。
「她要做什麼?」薛小影扭頭看向茶雨,只見她眼底隱隱有嗜血的光芒以及一絲殺戮的興奮,沒錯,是興奮。
那種興奮,薛小影感覺得到,因為這具身體里的血液也在因此沸騰,那種感覺讓薛小影不安甚至恐懼,但這具身體卻因此舒展開來。
就在女子開始揮毫潑墨的瞬間,好幾滴墨汁飛馳而來。
不受控制的,薛小影唇角微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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