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薛小影被劉大姐護送回臥室之後,太醫不一會就在王府專車接送下趕到,床帳放下,還特意遮上了屏風。薛小影只感覺自己躺在一個空氣極為不流通的封閉區間,且能見度很低,听見急匆匆的腳步聲來來去去。
「夫人,太醫來了,請夫人將手伸出來。」劉大姐站在床帳外輕聲叫道,薛小影迷迷糊糊的依言將手伸出去,然後類似輕紗的物品落在手腕上。
原以為這些古代的太醫都會什麼懸絲診脈什麼的,沒想到還是像電視里看到的那樣,沒什麼新意。薛小影肚子難受的同時,還分了點神想這個問題。
「夫人,老朽得罪了。」如果薛小影還有力氣,一定會掀開帳子沖太醫咆哮,你tmd磨嘰什麼,都這個時候了還管什麼得罪不得罪的,快點看病啊,等你嗦完,老娘都已經命喪黃泉了。不過這些話,此刻都只能化作細細地申吟逸出。
隔著輕紗,薛小影感覺到御醫在把脈,有些粗糲的大掌將她冒著冷汗的手心掰開查看,鼻子里冒出若有所思的哼叫。
「夫人覺得肚子脹氣?」太醫溫聲詢問。「嗯,脹氣。」
「覺得脹痛?」薛小影不安地動了動身子,悶聲回答了一句。
「痛。」太醫剛問完,正好肚子上傳來一陣抽痛,薛小影痛呼一聲。
「胃中有不適?」
「想吐想打飽嗝算不算?」薛小影渾身已經被冷汗打濕,如同剛被人從頭潑了一身水一樣,有氣無力的回答著太醫的問題。感覺就像瀕臨死亡、奄奄一息的人一樣。
劉大姐的心微微懸起,臉色凝重的看著太醫,茶雨也下意識的皺眉。
「依老朽愚見,夫人應該是因為飲食不均衡,加上身懷六甲,乏力缺少運動,導致積食胃脹氣了,所幸對月復中胎兒並無多大的影響。」太醫說完,劉大姐悄悄松了口氣,神色稍稍舒緩下來,茶雨的眉頭卻依舊皺著。
「太醫、神醫,您老人家不是愚見,也不是老朽,您說的都對,快給我治病吧,我要難受死了。」薛小影隔著床帳,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拍著馬屁,說完這些,肚子又是一陣讓她倒抽氣的疼。
「夫人放心,老朽這就為你施針排氣。」一听見施針兩個字,薛小影第一反應想到了那冒著寒氣的銀針,然後腦海中閃現了幾個武林高手受傷後用銀針扎天靈蓋的畫面,身體不由得一抖,媽呀,這麼嚇人。
她薛小影算是個肩能挑手能扛,能獨自扛著煤氣爬六樓,抄起電刀修電路的女漢子一枚,不怕爬行類軟體動物,不怕各種昆蟲,唯一怕的只有打針。
沒錯,自大學畢業後,就堅持本著輕傷不下火線,絕癥不進醫院的原則活著的薛小影,是能離醫院多遠就躲多遠,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和那個地方有半點聯系。
猶記得當年有學護理專業的死黨一枚,天天拉著她做免費的人體試驗,扎得她那兩條白花花的手啊,都能插冰糖葫蘆了。
更甚之,她那死黨要參加什麼針灸大賽,直接把她拖去當人體模特,針針見血,而且手起針落,眼楮都不眨一下。
從那以後,白衣天使在薛小影心目中的形象就被死黨給生生破滅掉了,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內,薛小影看見穿白衣服的人,都一陣肉疼。
如今听見要扎針,薛小影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被無情的翻出來,激得她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不是她不相信皇家太醫的權威,而是她真的怕極了。
「那個,我的肚子好像也不是那麼不舒服了,您就隨便給我開點藥就行了。」听見薛小影如細蚊般的話,剛從藥箱里拿出一排銀針的太醫皺眉,不能,他的診斷不會有錯,怎麼會這麼快就沒事了呢?
「夫人確定沒事?老夫行醫這麼多年,從沒有見過這麼詭異的病癥,是不是哪里出了問題?老夫想召集太醫院的太醫們一起探討一下病情。」薛小影本就被折磨得要暈過去了,听太醫這麼說,渾身就更不舒服。
「哎,別,我覺得我就是積食胃脹氣,大夫,除了扎針還有其他方法嗎?」太醫胡子一歪,得,這夫人能自己覺得自己是什麼毛病,還專程把他叫來干嘛呀。心里是這麼想,太醫卻不敢明說,畢竟這位是昔日戰神的新寵,官場混跡這些年,有些事還是懂得的。
「夫人,老朽這一針只是將現在積在夫人肚子里的氣放掉,減輕夫人的痛苦,稍後還要開藥方進一步治療。」薛小影翻白眼,文縐縐說這麼多,您老人家不就想說這針必須得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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