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君墨辰服下了那半顆藥丸之後,雲清染又運氣引導藥性的發作。
這半顆藥丸是難得的珍稀之藥,雲子烯吃了半顆便有能力化解了伊蘭依蘭的藥性,就連手上的傷也好了大半,君墨辰服下後,自然也有奇效,本來送君墨辰這藥的人就是讓他來續命用的。
看到君墨辰的氣息漸漸恢復了平穩,雲清染才放開了他,用被子將他蓋好。
剛才雲清染沒有太注意自己的右手,知道那里有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卻沒來得及好好處理。
雲清染撕下了自己右邊衣服的袖子,露出了那道傷口,傷口處的血液已經凝固了不少,但是傷口太深了,看起來十分猙獰,傷口一直從她手肘處延伸到了她肩膀,半個肘子都被深深地切開了。
房間里有臉盤和水,她取了水為自己擦拭傷口,沒一會兒臉盤里面的水就變成了血紅色。
君墨辰稍稍抬頭,遠遠地看到坐在另外一頭的雲清染,看到了她手臂上面的傷,他的眼楮被刺痛了,心也被深深地刺痛了。
「告訴我,怎麼受的傷?」君墨辰看著那道深深地將雲清染的手臂切開的傷口,剛剛才平復下來的胸口再一次不正常地起伏了起來。
「沒什麼,不小心劃傷了而已。」雲清染沒有回頭去看君墨辰,自顧自專心地處理著傷口。
「是從上面下來的時候受的傷嗎?」君墨辰追問道。
「嗯。」她沒有他這麼好的輕功,受點傷難免。
「為什麼要下來?」君墨辰追問道,明知道有危險,還是冒著危險下來了。
為什麼要下來?她不下來,就由著他犯病,由著他有危險嗎?
雲清染沒有回答君墨辰的這個問題,她下來都下來,沒什麼好說的。
君墨辰掀開被子,想要起身。
「躺著別動,我處理好傷口就過來陪你,你剛剛才熬過一劫,身體還很虛弱,你可沒有再一顆的救命藥丸了。」
雲清染制止了君墨辰的舉動,她傷了一只手,還有一只手可以動,清理傷口沒有大的問題。
君墨辰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就在床上看著雲清染,看著這個美麗的人兒剛毅倔強的一面,那道血淋淋的傷口即便是出在一個七尺男兒的身上,想必也會疼得嗷嗷叫,但是她卻一聲都沒吭,甚至一直到他月兌離了危險之後才開始處理傷口。
這里是營帳,平日里士兵操練會受傷,所以金創藥是常備的東西,雲清染翻箱倒櫃之後成功地找到了藥箱,里面有布帶和金創藥,她給自己上了藥,想要包扎的時候,因為只有一只手,顯得很笨拙,試了兩次都沒能成功。
「過來。」君墨辰的視線沒有從雲清染的身上離開過。
雲清染拿著布帶走到了君墨辰的身邊,將布帶交給他,讓他幫自己包扎。
君墨辰的動作很輕很柔,小心翼翼地為雲清染包扎著,這道傷口是那麼猙獰,那麼刺眼,出現在瘦小的她的身上是那麼讓人心疼……
他剛剛才發過病,身體虛得很,手上沒什麼力氣,拿著布帶的手幾次都不能控制好,經過了幾次折騰,總算是將雲清染的右臂包扎好了。
「身子還很冷嗎?」雲清染說著模了模君墨辰的手,就好像是模到了一塊冰塊。
雲清染月兌下了自己的衣服,她身上的這件衣服是不能穿了,一只衣袖沒了,其他的地方也沾了不少血了。然後她又將君墨辰的衣服也月兌掉了。
她用自己溫和的身體貼上了君墨辰那冰涼的身軀。
此時外頭的人都忙著救活,不會有人關心到他們兩個的。外面忙翻了天,而他們兩個安靜地躲在他們的營帳里頭。
雲清染的體溫對君墨辰來說是十分溫暖的,將溫熱的她抱在懷里,君墨辰的身體貪婪地汲取著她帶給他的溫暖。
「染兒,你很暖。」君墨辰貼在雲清染的耳邊道,他們彼此相擁著,沒有一絲**的味道,他的臉在他的臉上疼惜地婆娑著。
「嗯,你先睡一會兒吧,如果有人進來,我能應付的。」
「我已經沒事了。」君墨辰伸手撥開雲清染額前的發絲,他剛剛,被這個小女人給保護了。雖然他很不情願,卻不得不承認很溫暖。
「廢話真多,叫你睡就睡,睡不著就閉著眼楮,你不累老娘還累呢!」雲清染動了動身子,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楮睡了。
看著懷里閉上了眼楮的女人,君墨辰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滿足的笑容……
★
「我的娘啊,累死我了!」營帳的簾子被人掀起,走進來兩個一身狼狽士兵模樣的男人。
「是啊……大半夜的,都不讓人睡覺……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混蛋搞的鬼,我一定滅了他!」另一個男人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是在是累得慌了。
「少說大話了,對方能把這里攪得一團糟,一定不是一般的任務!」
說話間兩人已經進到營帳內了。
這里是他們兩個人住的營帳,今天外面亂作了一團,他們先是去救火,又被長官叫去訓話,上面大發雷霆,事態很嚴重,還好他們兩個不是今天值班,不然就得受罰,剛才長官一連殺了好幾個今晚當值的,這懲罰恐怕不只是罰一罰這麼簡單了。
兩人大大咧咧地進來,自然就吵醒了霸佔了他們兩人床榻的君墨辰和雲清染。
雲清染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正打算起身。
「乖,再睡一會兒。」君墨辰拍了拍雲清染的睡臉,在她的耳邊小聲地說道。
雲清染聞言剛要睜開的眼楮又一次合上了,睡得心安理得。
這兩人明明是做賊的,還佔了別人的地方,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讓兩個剛剛回來的主人怔在了門口,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
他們累得半死後回到自己的營帳卻看到了有一男一女躺在他們營帳的床上,兩人舒舒服服地相擁而眠,而且還都是神仙般的人兒,讓他們一時間覺得自己是走錯地方了。
「喂,龍浩,這是我們的營帳沒錯吧?」
「沒有錯吧,你路痴我可不路痴……」
「那麼,床上的那兩個人是怎麼回事?」
手指指向床上那對男女,女人睡在男人的懷里,這會兒似乎睡得很香甜,男人倒是醒著,但似乎沒把他們兩個人當一回事。
「我也想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麼回事,如果長官為了獎勵我們兩個表現好的話,光把那個女的送來就夠了,為什麼還要附加一個男人呢?」龍浩捏著自己的下巴道,這不是擺明了讓他們羨慕嫉妒的嗎?
「等等龍浩,今天發生這種事情,他們兩個,該不會是……」
「該不會是什麼?」
「壞人?入侵者?」
「啊?你別嚇我,陳少元……」龍浩下意識地腳步後移,如果是入侵者的話,還是趕緊讓人來幫忙的比較好,光靠他和陳少元兩個人,肯定是對付不了對方的。
陳少元和龍浩有同樣的想法,正打算要跑出營帳,兩條白色的布帶就朝兩人飛了過來,纏上他們身體的同時也牢牢地封住了兩人的嘴巴。
白色布帶的另一頭握在君墨辰的一只手中,他人還躺在床上,只伸出了一只手在外面,手一個回力,將兩個打算要跑出去的男人給拉了回來。
龍浩和陳少元尚未反應過來,人就被拖到了床榻邊上。
「嗚嗚嗚……」
「嗚嗚嗚……」
兩人的嘴巴都被白色的布帶給纏上了,想說話也說不了。
「別吵,我娘子要休息。」
君墨辰說著那只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替雲清染掩好被子,繼續看著她睡覺的模樣,完全忽略了剛才進來的龍浩和陳少元兩人了。
「嗚嗚嗚……」
兩人想要掙月兌那纏得他們死死的布帶,想要發出聲音求救。
「噓,」君墨辰用不悅地眼神瞄了兩人一眼,示意兩人不要再發出聲音來了,然後一根修長的手指指向龍浩,「你去弄點吃的過來。」
龍浩一個勁地搖頭。
「哦……那就都死掉吧。」君墨辰決定道。
「嗚嗚嗚……」不要啊,他不要死啊,龍浩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嗯?」君墨辰眯了一下眼尖,為龍浩又一次發出吵鬧的聲音而感到不悅。
龍浩不敢再吱聲,改為一個勁兒地點頭。
「嗯,那去吧,回來的時候小點聲。」君墨辰松開了束縛住龍浩的那根布帶。
獲得了自由的龍浩站了起來,低頭看了一眼他的死黨陳少元,又看了一下床上的兩人這樣的情況下,那個女人竟然還安心地在男人懷里睡著,男人松開了對他的鉗制之後視線又回到了懷中的女人身上去了,沒在關注他了。
是有百分百的把握他不會跑,還是他有那個自信,即使他耍花招對他也不會帶來任何的影響?
龍浩在心里掙扎了一下,是就這樣逃掉呢,還是乖乖地照眼前的男人說的話去做?
如果逃的話,他可以去找救兵,自己的命可以保住了,但是……陳少元就死定了。
凝視了一下自己的死黨一會兒,懊惱地抓了抓自己的頭,最後還是決定乖乖地按照君墨辰說的去做,誰叫他沒辦法看著自己的死黨有危險的,該死的,他的這個壞毛病得改改,不然等到他連自己的性命都搭進去的時候就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