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染離開皇宮之後就直接回了王府,因為懷著孩子,轎攆走得很緩慢,一路上雲清染都待在轎中小憩。
回到王府,雲清染問門口守衛,卻道君墨辰竟然還沒有回來!
怎麼會還沒有回來呢?他比她早一步走,而他的那輛馬車走得又比她的轎子快多了,沒理由她到了他還沒有回來啊!
不好的預感漸漸地浮上心頭,有一個聲音在腦海中對雲清染說,他出事了,他出事了!
那一剎那,雲清染對于自己的心情感到陌生,她好難受,那種身體一部分被剝離的感覺又一次出現了。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為什麼?雲清染問自己,只可惜她現在頭痛得不想去思考這個問題。
雲清染當即四下尋找君墨辰的身影,她不得不返回,君墨辰所做的馬車為了行駛的時候穩當一些,輪子比一般的馬車要寬一些,留下的車輪印自然也就要寬一些。
雲清染回了皇宮,順著從皇宮一路延伸出來的特殊的車輪印,雲清染一路尋來。
因為顧及自己如今懷著孩子,不敢讓抬著轎子的人走太快。
追了一路,結果……
雲清染沒有想到自己看到的會是這樣一副場景!
看到眼前的場景,雲清染心中的某一根弦在剎那間崩斷了,面前的畫面告訴雲清染︰墨辰出事了!
雲清染的心一點一點地被揪緊……她的心莫名地一陣疼痛!這是她活到現在感覺最痛的一次!
馬車翻了,那是君墨辰的馬車,因為那麼特別,全京城就只有那麼一輛,車廂碎裂了,里面的靠墊,褥子都暴露在了外面。
還有滿地的尸體,都是王府里的人,就連拉車的馬兒也都已經死了……地上有很多血跡。
周圍明顯有打斗過的痕跡,旁邊樹干上都有刀痕以及嵌入的沒有被帶走的暗器。
雲清染跳下轎子,沖上前,試圖在這一堆馬車的殘骸之中找到君墨辰的身影。
在馬車的殘骸之中找到了白色的裘衣……是君墨辰的衣服……但是上面染了血。
鮮紅色的血液濺在白色的皮毛上面,顯得那麼醒目,刺痛著雲清染的眼楮,也將雲清染心底的憤怒全部給激發了出來。
然而除了憤怒,雲清染還感受到了疼痛,心口,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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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澈見到雲清染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恍惚,初次見到雲清染的時候,他沒有從雲清染的身上看出任何的魄力來,只是單純地相信紅藥不會選錯接班人。
然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雲清染,給他的感覺不一樣了,她的眼中透著駭人的氣息,東方澈對于這種感覺並不陌生,他也曾有過這樣的時候。
東方澈知道,這個女人生氣了,心痛了。所以剛才她才那麼沖動地跳上了馬,忘記了她此時還是一個懷著孩子的母親。
「你想要做什麼。」東方澈道。
「我現在沒辦法冷靜,不過我還不至于會沖動。」
雲清染的心很痛,痛到麻木,這種擔心的感覺幾乎讓她窒息,這種感覺是為什麼,雲清染沒有時間去研究。
可是就算這樣,多年來的訓練讓她依舊保持著冷靜的姿態,至少她的理智在不斷地告訴自己,這個時候不能自亂陣腳,那樣對自己沒有任何的好處。
她緊抿著雙唇,手中的韁繩不斷地收緊,就連夾著馬肚子的雙腿也不由地夾緊了不少。
腦海中不時地閃過一些零星的畫面,每一個畫面都有君墨辰,平素里,他的臉永遠是那麼蒼白,嘴角常常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他的身體被白色的衣衫包裹著,以慵懶的姿態靠著,躺著,坐著……
該死的!
她這是怎麼了!搞毛啊!這一點兒都不像自己了!雲清染開始在心里怒罵自己,希望可以由此將自己罵個清醒。
該死的,男人丟了就去找啊,她他娘的傷懷個毛線啊!現在那股子憋屈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雲清染揮不開那股難受勁,覺得自己就跟中了邪似的。
雲清染在心里對自己說︰你听著,少在這里憂傷了,我說你傻不傻啊,人不見了而已,又沒見他受傷沒見他真出了什麼事情的,你難過個毛啊,還想哭?哭你妹哭,你他娘的什麼時候哭過了!
「我已經替你盡快將附近的滄瀾教眾召集過來了,若是查到蛛絲馬跡會在第一時間稟報于你的。」東方澈很冷靜地向雲清染稟報著。
雲清染本想自己出去找人的,至少這是她擅長的,在找人找線索這方面她有信心可以以一敵十。
但是,她不能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她身體本來就不好,懷孩子對她來說本身就是一件比較吃力的事情了。
她不敢奔波勞累,自打知道自己懷孕之後,雲清染甚至不敢隨便使用自己的眼楮透視了,她不想讓自己虛耗過度了。
靜等的感覺不好受,很不好受。
雲清染很想問,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家人,墨辰是她的家人,所以她會這麼難受嗎?可是在听到哥哥受傷的時候她都沒有這麼難受的……
夏侯靜看著雲清染那愁眉苦臉的樣子,忍不住做起了開導的工作。
她是年紀比較小,很多事情他們都說她不懂,好吧,她承認,但是在感情的事情上,她自認為要懂得多,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喜歡的人是東方澈,也認定了他就是自己生命里的那個人。
「雲清染,如果你擔心,難過的話就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受一點的。真的,我沒有騙你的,每次……我都是這樣哭出來的。」夏侯靜勸雲清染哭出來。
哭是身為女人的權利,眼淚就是用來流的。
但是雲清染明明緊繃著神經,卻不肯哭。
哭嗎?
雲清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掉眼淚了。
「雲清染,你是不是也喜歡君墨辰啊?」夏侯靜試探性地問雲清染,她記得自己第一次被東方澈丟下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表情,不過她臉皮夠厚,經過幾次的鍛煉,她除了會用哭來宣泄心中的情緒之外已經不會再這麼難受了。
雲清染的確難受,但是在見到君墨辰之前她不會哭。
只是,對君墨辰,自己好像已經不是單純的親情和友情了……他……有些東西,在雲清染的心里漸漸地清晰了起來,在意識到君墨辰可能已經出事的這一剎那,有些東西發生了變化……
「主子,有消息了!」楊林沖了進來,急急忙忙向雲清染報告。總算他們的人沒白搜索,總算是找到了關于世子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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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一支隊伍正在緩慢潛行,隊伍中央有一頂轎子。
一行人走得很急,像是趕著去做什麼事情,隊伍人數不多,除了四個抬轎子的,另外還有十來個人護著,見打扮只是一般人家的隨從罷了,倒是一眼看不出什麼情況來。
當隊伍行到水塘邊的時候,忽然被另外一隊人馬伏擊了。
四周竄出二十來人,來人也不蒙面,一上來也不廢話,直接和對方打了起來。
那行人馬見有人突襲,反應也不含糊,當即拔刀反攻。
雙方人馬當即陷入了廝殺之中。
襲擊的人數多,又佔了先機,顯然更佔優勢一些。
「是什麼人伏擊我們?」轎子里頭的人聲音很蒼老,顯然是上了年紀的人的聲音。
這聲明分明是漢王的。
漢王此時很納悶,怎麼走得好好地,突然又被人襲擊了?莫非又是剛才那伙人?可是沒道理啊,那伙人應該不知道他和主子的關系才對。
「是滄瀾教。」轎子前一人匯報道。
滄瀾教?
「滄瀾教為何會這麼突然來襲擊我們?」老漢王不明白了。
「不知。」那人看了看眼前的情況,對方不說一句話就襲擊了他們,出手狠辣,像是彼此有深仇大恨一般,的確是讓人費解,按理說他們不應該會和滄瀾教有交集才對。
靠!
老漢王真想破口大罵!
這好好地,怎麼又惹上了滄瀾教的人了?可別他替主子跑一趟結果把自己的這條老命被跑沒了!
老漢王看著自己的人和對方陷入了廝殺之中,心中百轉千回,他行動不便,不然他一早就提刀沖出去和對方大干一場了!
老漢王正想著該怎麼應付眼前的情況的時候,忽地听到外面傳來他熟悉的聲音。
雲清染和東方澈等人出現在了隊伍的前方。雲清染依舊騎馬上陣,她手中還拿著兵器,一把明晃晃的長劍被她這般花容月貌的女子拿在手中顯得十分不合適。
「把他交出來。」雲清染冷著聲音,她的眼中透著殺氣,肅殺之氣讓人不寒而栗。
老漢王隔著轎簾听到這聲音,心中一驚,這不是他的義女,主子的愛妃的聲音嗎?這個認知讓老漢王嚇了一大跳。
他當即伸手撩開轎簾,果真看到了雲清染,只不過畫面和他前一刻腦內的有一些出入,他原本以為雲清染是來救他的,結果雲清染一臉的殺氣!
老漢王看了看眼前的情況!怎麼回事!
雲清染的出現讓滄瀾教的人停了手,顯然眾人都是听命于雲清染的,老漢王頓時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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