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你今天和君墨辰見過面了?」雲清染問老漢王。她姑且先听一听他的說法,看他能不能自圓其說。
「見了!」漢王點頭,「是我去接應世子的。」他是去接應世子的,結果被當成了暗殺世子的人了!
「也就是說是別人襲擊了他?」
漢王點頭如搗蒜,「是別人襲擊了世子,準確來說不是襲擊世子,而是襲擊當時在世子馬車上面的另外一個人。」
話是這麼說,但是世子爺他也不能算是無辜被連累的,因為他才是幕後的那個人。
當時馬車上面還有別人?
「接應他之後為什麼沒有將他送回鎮南王府?」雲清染繼續盤問道。
「世子爺的身體不好,跟人交了手,動了真氣,考慮到世子當時的身體狀況,所以就近送去了別院。因為怕你回到王府見不到他會擔心,世子特地讓我回一趟鎮南王府為他保平安,誰想晚了一步!」
漢王心想,他是知道自己去得有點晚了,算算時間雲清染那個時候應該已經到鎮南王府了,他只是沒想到雲清染會那麼快就發現了出事地點,看到了被襲擊後的隊伍。
他還以為他去王府的時候,雲清染會著急得等著世子的消息。
要早知道會造成這樣的場面,他接到主子的第一時刻就應該讓手下的人先去鎮南王府報一個平安的。
「裘衣上的血跡是誰的?」雲清染又問,她忘不掉那件雪白的狐裘衣服上面的艷紅的血跡。
血跡?漢王回憶了一下,他粗心地沒有注意過這個問題,不知道被君墨辰丟下的裘衣上面有血跡的事情,「我不知道,我沒注意那件衣服。」
漢王不安地想,不是吧,不會因為這個問題回答不出來就定他的罪吧?
他小心地看著雲清染,只見她凝著眉。良久才道︰「我同意讓你帶路去別院。」
雲清染點頭允了老漢王的這個說法,心里想著,若是他指定的地點有埋伏,在她進去之前可以先探究一遍,確保萬無一失。
見雲清染總算是點了頭了,漢王暗自舒了一口氣,要是她還是不相信,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個問題了。再讓他想別的可以用來說服她的理由他還真的是想不出來了。
她相信了就好,等見到了君墨辰,自然由他來解釋這個問題。
于是行動不便的老漢王甘願讓人將他五花大綁了,他活了這麼大把年紀,還是第一次這麼費勁地證明自己的清白。
漢王帶路,路上沒忘記好奇一番雲清染的事情,畢竟見她能夠驅使滄瀾教的事情,想讓人不好奇也難啊。
「我說義女,你和滄瀾教是什麼關系,為什麼他們對你言听計從的?」漢王人雖老了,不過性子不見老,和尉遲長瑞一起的時候常常吵嘴,跟個孩子似的。
雲清染橫了漢王一眼,壓根兒就不理睬他。
嫌疑尚未排除,還想套近乎?
若是換做平時,雲清染倒有可能會搭理幾句,不過今天,想都別想了,她現在心里頭有多亂只有她自己知道,哪里有這閑情逸致去跟別人嘮嗑?
漢王憋屈,于是將頭轉向了另外一邊,沖著東方澈喊道︰「喂,小伙子,你哪個,干嘛跟我義女在一起啊?」
漢王對雲清染,那是沒法子,主子的女人,就算名義上是他的義女他也得敬著,但是對別人,老漢王說話就不怎麼給面子了。
東方澈本來話就不多,就連眼神都沒給老漢王一個。
他有心與人說話,結果這可好,一個比一個拽,你說雲清染拽也就算了,你這小子憑什麼也跟他跩呀?以為你長得帥就有這資格了,告訴你本王年輕的時候可比你帥多了呢!
「你小子臉這麼臭,小心以後沒媳婦!」漢王沒好氣地說道。
「喂,你說誰以後沒媳婦呢!」夏侯靜一听,不干了,「你這是在詛咒本小姐嫁不出去嗎?」
夏侯靜心道,我可是要嫁澈的,你說他娶不到媳婦,不就連帶著詛咒她嫁不出去了麼!
「喲,小丫頭,毛還沒長齊,就想著嫁人了?」漢王當即就明白了夏侯靜話里的意思,看看東方澈和夏侯靜兩人,覺得好笑。
「老東西,你毛都快掉光了,還管這閑事啊?」夏侯靜也不是省油的燈。
「小丫頭嘴巴還挺利索的麼!」
「過獎過獎,反正比你這老東西利索一點,哼!你最好說的是實話,要是那個病怏怏的世子有個好歹,我第一個就閹了你!」夏侯靜朝著漢王做了一個鬼臉。
閹了他?「你這小丫頭年紀不大,心思真惡毒!」
「過獎過獎,閹了只是第一步,我還打算剁了你的手腳,割了你的舌頭,挖了你的眼珠,把你做成人彘!」
這可真的有夠毒的啊!
「靜兒!」東方澈凝著一張臉,示意夏侯靜閉嘴。
東方澈是夏侯靜的死穴,他一開口,原本唧唧歪歪的夏侯靜立馬閉嘴了。
夏侯靜一閉嘴就把漢王給樂到了,「哈哈哈,你這小丫頭!」
于是漢王笑話了夏侯靜一路,而夏侯靜則悶聲瞪了漢王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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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你服了藥好好休息一下,剛才你動了真氣差點傷到你自己。」
溫柔的女子為君墨辰端來湯藥。
相對簡單的房間里,君墨辰躺在床上,側身靠著床頭,而他的面前,立著一個婀娜的女子,女子手上端著一個碧玉的藥碗,碗中是棕黑色的藥湯。
女子螓首蛾眉,霧鬢風鬟,目光盈盈,水一般的骨肉,一舉一動盡態極妍。
房間里構造雖然簡單,但是保暖工作做得很不錯,窗戶不似尋常人家只用窗戶紙糊上,而用厚厚的棉絨給掩上了,床榻的周圍還特地圍了一圈防風的帷帳。
「你退下吧。」君墨辰接過藥碗,啜飲了幾口,便又放到了一邊。
「主子,藥你一定要先喝完才行。」女子不見君墨辰將藥吞服完不肯離去。
「放著吧,漢王回來了嗎?」君墨辰很掛念這件事情,他讓漢王去通知王府,就是怕雲清染回到王府發現他沒有回來著急。
「還沒有。」女子放下了藥碗之後又為君墨辰端來了一些吃食,將他服侍得妥妥帖帖的。
「嗯……」君墨辰微皺眉凝思了一下,心頭閃過一絲憂慮。
女子將君墨辰的憂慮看在眼中,忙問︰「主子在擔心什麼?」女子不解,鮮少見主子他露出這等神情來的。
「你先退下吧,若是漢王回來再來稟報與我。」君墨辰是有所憂慮,他怕漢王去晚了,她已經先到王府了,屆時怕是會生出些事情來。
女子乖巧地點頭,然後像是已經經歷過千百遍似的,十分熟練地扶著君墨辰躺下來,讓他舒服地在柔軟的床榻上躺平,並未他蓋好被子。
雲清染站在門口,看著房間里的君墨辰和女子,那些畫面,那些對話她都看見了听見了。
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自己為他擔心,他居然在這里享受美人恩!
雲清染抬腳,「 ——」
可憐的門飛出兩三米遠,砸到了房間內的牆壁上,碎裂成了三四截,徹底報廢。
明明輕輕這門一推就可以打開的,但是雲清染愣是用了這麼暴力的方式對待它。
君墨辰看到雲清染稍稍訝異了一下,然後支撐起上半身,「漢王直接將你帶過來了嗎?我沒事,只是……」
君墨辰還以為雲清染是漢王回王府之後帶來的,正說著,就見雲清染快步上前,來到房間里的桌子前,快筆寫下了數字,然後走到了君墨辰的面前,將那張紙毫不客氣地丟到了君墨辰的臉上。
君墨辰還在狀況外,拿起那紙張一看,偌大的「休書」二字躍然紙上。
休書?
只見那休書上面十分潦草的字體寫著︰「君墨辰紅杏出牆,水性楊花,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勾三搭四,用情不專,始亂終棄,背信棄義,犯了七出之條,我與他至此再無夫妻情分,從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干,老娘不要這混蛋了!」
雲清染沒見過這里的休書是怎麼寫的,而且她這個時候貌似也顧不得什麼休書的格式了,就這麼簡單直白地將君墨辰給休了!
漢王見狀忙沖進來向君墨辰報告︰「主子,世子妃見到了你出事的馬車了,以為你出事了,于是追查到了我的身上,差點將我給殺了!」
漢王不是來告狀的,而是來向君墨辰說明情況有多嚴重的,意在告訴君墨辰,主子啊,這回您的愛妃火氣很大的說,你自己小心吧!
君墨辰呆愣了兩秒鐘之後爆發出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呵呵呵……呵呵呵……」
君墨辰很高興,高興得連自己此時的身體狀況不太好都忘記了。
雲清染听到他的笑聲更加不爽了,當即不想甩他,打算要走。
君墨辰反應迅猛地抓住了雲清染的手,不讓她輕易走掉,他笑歸笑,可是還不忘要將雲清染牢牢抓住。
「放開!老娘現在看你很不爽,不想挨揍的話就給老娘放手!」雲清染凶悍地對著君墨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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