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琉音踏著層層疊疊的落花,將花踩到簌簌作響,葉秋墨無奈的牽住她亂動的手說道︰「阿音,安靜些。」
葉琉音的腦袋還在不停的亂轉,她用另一只手扯了扯白沉,「他們怎麼都這樣看我們?」
白沉腳步一頓,尷尬地看著那只扯住他袖子的手,默念著葉秋墨沒看到葉秋墨沒看到,瞄了瞄神色淡定如初的墨袍男子,「問你二哥!」
咦?為什麼問二哥?莫非自己猜錯了?白沉不是什麼上仙,二哥才是?
于是葉琉音轉頭看著葉秋墨。
葉秋墨抿唇一笑,不答反而輕聲問道︰「阿音喜歡這里?」
「喜歡。」她點點頭,拂去葉秋墨黑色長袍上的白梨花,「二哥,這里是花宴的地方?」
葉秋墨點頭,帶著她進了一間屋子。白沉跟著跨出了一步,便被葉秋墨隨手一揮退出了三步外,白沉「喂」了一聲,撲到門上,「葉秋墨,那我去哪!」
葉秋墨淡淡的聲音傳來,「哪里涼快哪里待著。」那語氣威嚴無比,听的葉琉音猛地一顫。
然後葉秋墨的右手搭上葉琉音的肩,回答道︰「花宴要在幾天後,這些日子,阿音便與二哥住在此處。」
葉琉音隨手拿起一株擺在桌上的柳枝,抬頭露出不解,「二哥,這是哪?」
一草一木,一桌一椅,竟然有點熟悉的感覺。
葉秋墨的眼神眸下︰「是帝君安排給我們的房間,琉音如今不必想其他,安靜的等著花宴便好了。」
葉琉音還沒找到自己的房間,便听到了還未走遠的白沉憤怒的聲音︰「你來干什麼!還嫌把他害得不夠慘!?」
葉秋墨听著聲音皺眉,轉身對葉琉音說道︰「阿音,你先在屋里待著,二哥馬上回來。」
接著葉琉音听到了那女人的聲音,婉轉好听,但這一刻卻尖銳無比︰「我害的他?明明是阮煙那個踐人將他害至萬劫不復之地!」
阮煙?
葉琉音心里緊了一下,阮煙是誰?
然後傳來了乒乒乓乓的聲音,似乎是白沉將什麼打落在地︰「她的心,你用的可好?午夜夢回,有沒有見到她向你索命!?」
葉琉音听的一愣一愣的,白沉再說什麼?她的心?是指什麼?
「白沉!」葉秋墨的聲音淡淡傳來,葉琉音似乎都能想象到他皺眉的模樣。
當下便忍不住爬到桌子上,將窗戶推開一個小縫向外瞄去——藍衣女子捂著臉,指縫里微微露出青黑色︰「她將我害成這樣!還不夠嗎?還不夠嗎!」
四下沉寂,葉琉音覺得渾身發冷,右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受到了心髒的跳動才緩緩放下手,接著傳來葉秋墨帶著肅殺而淒涼的聲音︰
「夠?你覺得,這樣就夠了?」
葉秋墨輕輕抬手,那女子的手便不受控制的落下,葉琉音一驚——女子右邊的臉頰全都腐爛,從爛肉里長出了絲絲綠色的東西。蜿蜒交錯在發黑的爛肉上,又從上顎往下,開出了一朵顏色墨綠,詭異無比的花。
葉秋墨走進,盯著那一片爛肉,然後視線緩緩下落,停在她的胸口,語氣蒼涼危險︰「這顆心,是時候取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