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並不長,一小時後十方陣就會因時效到而消散。到時候那森然女鬼一出來便是一場艱難麓戰,鹿死誰手還未知,以方才情形來看,分明是葉清和羅昊兩人要危險許多。
坐于樹下的兩人卻不見絲毫緊張,葉清將身上的符紙盡數掏了出來,還剩一疊,也不知道夠不夠。銅錢還剩五枚,有些少了,想擺個銅錢大殺陣都擺不出來,不過幸好這朱砂還剩得極多。
葉清用手蘸了朱砂開始描繪符咒,而羅昊則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畫符咒這些事還是得交給專業的來。
「喏,身上有酒沒?」
羅昊被葉清用手肘踫了踫,他皺眉盯了葉清一眼,搖搖頭。
「那你帶有任何殺鬼的道具?」
「不曾殺鬼。」
葉清真有一股翻白眼的沖動,也不知道這羅昊到底是幫手還是累贅,不過現在也沒法嫌棄太多,能多一個人總是一份力,就算只是上去打那女鬼一拳頭也算是賺來的。
「匕首總該有吧?」
羅昊扒開褲腳,果然從里面拔出一柄短刃。
「瑞士的?不錯嘛,削削果皮倒挺鋒利,想殺鬼卻差得遠。」
等他吐槽完,羅昊卻面無表情的將匕首朝虛空一砍,力道十足,速度極快,絕對是殺人越貨的利器。
這是在反駁他的話呢!
葉清見他一臉認真的表情,幽幽嘆了一口氣,道︰「把匕首給我,我給你弄弄。」
羅昊用手指夾住刀刃,將刀柄遞給了葉清。
葉清接過刀刃,仔細觀察一二後便手起刀落,連眼楮都沒眨一下,用那鋒銳的刀刃在手腕尚未愈合的傷口上再來了一刀。
羅昊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他見那白皙的手腕此時皮肉大開,烏黑的血珠子從那傷口處爭先恐後的往外涌。
毫不猶豫的撕開迷彩t恤,他將撕開的t恤遞給葉清,道︰「綁上。」
「不礙事。」
葉清舌忝舌忝干癟的唇瓣,回頭看了一眼只剩緊身黑背心的羅昊,問︰「嚇到你了吧?」
羅昊沒有否認,他哪里有人這般自殘的啊?
葉清還是接過了那迷彩t恤,那t恤被撕成碎布般,十分方便捆扎傷口。但他沒有立即將傷口綁住,而是任由血珠子從手腕處滑落,晃了晃手腕,那烏黑的血珠子便灑向了地上的符紙。
「那女鬼道行頗深,又得了天時地利,不給她來點殺招是不行的。」
見枯黃的符紙被染得差不多了,他又在那程亮的刀刃上用血液涂上滿滿一層。
嘆了一口氣,葉清說︰「這抓只小鬼就得放些血,哪天我要是死了,定然是這血被放干了。」
「拿好這匕首,待會兒你就找機會把這匕首刺入那女鬼心髒就好,如此我們還有一絲勝算。就算那女鬼狡猾,你插不到心髒,也隨便給她來上一刀,到時候我們死了也不算冤枉。」
「對了,別用手去模那血,有毒。」
將匕首交給羅昊,葉清拍拍身上的泥站起來,用那迷彩綁了手腕就開始布陣。
葉清所學陣法不少,殺傷力極大的並不多,多虧他這次上山帶了些符紙,否則遇到這女鬼除了死,還是死。
將符紙分別貼于不同的樹干上,葉清還不心安,那女鬼連真面目都還沒見過就厲害成那樣了,這一疊符紙怕是傷不了她。
又挖了五個淺坑埋了五枚銅幣,葉清這才停了下來。
算算時間,距離一個小時也只剩一刻鐘,拍拍手上的泥,他回頭,恰好與那背靠大樹的羅昊四目相對。
羅昊問︰「好了?」
「還算不錯,希望那女鬼別太聰明。」
葉清走過去也靠著樹干稍作歇息,「你是怎麼跟上來了?」
「你如何現的?」
「大哥,我先問你問題,你先回答了好?待會兒就要上戰場了,也許下一刻我就英勇犧牲了,難道你想我死不瞑目?」
「我未睡。」
葉清自動腦補羅昊的話,應該是「我未睡,你走時鬼鬼祟祟,我現了便跟上來了」。
「你大半夜不睡覺有毛病啊?」
羅昊只盯了葉清一眼,葉清頓時敗退,他懂了,那眼神他懂了!
那分明就是嘲笑,這有毛病的不止羅昊一個人,他還不是大半夜不睡覺跑進這深山老林來捉鬼了。
「我和你不一樣,我來捉鬼!」
「你不是x大學的學生,我查過。」
葉清捏了捏拳頭,這□□的還真是不能相信,糊弄了村長,卻被這當警察的給盯上了。
「你怎麼想到查我的?我難道不像學生嗎?」
「不,你只是不像好成績。」
好冷,好冷,葉清想這絕對是個冷笑話。
果然羅昊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繼續道︰「初始我以為你也是記者,便讓人查了你,只知道x大學沒有你這號人。」
「然後你就晚上不睡覺偷偷跟蹤我?我看你還是有病。」
羅昊搖頭,「在王曉春家我見到了你,我見你猶豫不決的樣子覺得有些疑。」
「你還真是警察。」
「多謝。」
葉清氣結,他沒好氣的問︰「遇了鬼怎麼不見你怕?」
「國家機器不像你想得那麼無知,很多事情,皆有記錄。」
「那怎麼不見你們這些國家機器去請那些和尚道士來這里施法救救那些女童?」
「黨,不封建,不迷信。」
「靠!」
見葉清一腳把地上的小石頭踹得老遠,羅昊安慰道︰「見你實力不錯,應該是位大師吧?」
葉清冷笑,他又是一腳把地上的石子兒踹開。
「錯!忘了告訴你,今年我二十歲,卻也是第一次親手捉鬼。」
說完葉清咧嘴一笑,「你怕不怕?」
「一死而已。」
羅昊緩和的神情瞬間變得肅穆,他握緊了匕首朝那十分陣掠去。而葉清也在這時收起了輕松神色,他雙目緊緊盯住那漸漸變得虛幻的金鎖鏈,同時雙手迅速結印。
「印成!」
……
紅光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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