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你醒了青龍?!」寧兒驚喜地抓著朱青的手看著他,但是朱青的雙眼緊閉著,絲毫沒有蘇醒的跡象。寧兒以為自己太敏感,失落地捋了捋朱青的頭發。期待著朱青早點醒來。
玄武帶著韓大夫和冷刺一行來到玄武門,設宴接待冷刺。
「多謝冷大哥趕來相助。玄武昨夜情急,多有冒犯。還望冷大哥海涵。」玄武說著,拿起一杯酒,正要敬冷刺一杯。不料被韓大夫攔住,「算了吧,他不喝酒。」
「哼,你怎麼知道?」冷刺微微一笑。
「難道不是嗎?」韓大夫疑惑道。
「怎麼?你們認識?」玄武听了韓大夫和冷刺的對話,吃驚問道。
「哈哈哈。」在場的前輩都笑了起來。
「你還不知道吧。冷大哥原來是我們東廠的。」東方白將這消息告訴徒兒玄武。
「哦?怪不得,我一直覺得冷大哥人冷心腸熱啊。」玄武驚喜道,再次拿起酒杯。
「我還真不喝酒。」冷刺搖搖頭笑了笑,回絕了。
「看來韓大夫和冷大哥交情不淺啊。都能記得彼此的習慣。」玄武嘆服道。
「畢竟一起共事過。」冷刺笑笑。
「我看不是吧?如果不是那次喝酒誤事,恐怕你是改不了的。」韓大夫說道。
「往事不堪回首。不說也罷,不說也罷。來。今天我老冷就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冷刺似乎不想提起往事,端起茶杯敬在坐的人。
「來,干!」眾人紛舉杯,暢飲一番。
「哎,一晃十幾年過去了,這世道幾經輪轉變化,唯獨這里還是那樣親切,如在昨日。」放下茶杯,冷刺不禁感慨起來。
「這些都是東方白和燕十娘他們四位大人的功勞,找了不錯的徒弟。」韓大夫說著,看了玄武一眼。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不錯。」冷刺看著玄武點點頭。
「哪里,都是前輩們教導有方。」玄武謙虛道。
「爾等也不必謙虛。你們要做的還有很多啊。今天我看那鐵面。不太好說啊。」冷刺提醒道。
「確實。他是鬼火新收的弟子,此人生性暴躁,嗜殺。是個不能大意的角色。這一次他鬧場,除了鬼火在背後搗鬼。多半是不服京城錦衣衛四聖的名號。」韓大夫點點頭,分析道。
「玄武,你們幾人多注意些便是。平日里的爭紛能免則免。這時候最好不要內斗,讓人看了笑話,撿了便宜。」燕十娘一介女俠,心思細膩,語重心長地對玄武說道。
「十娘放心,我們一定多加小心。」玄武點點頭。
「對了。寧兒姑娘怎麼回事?」韓大夫問了玄武一句。
「對啊。我今天看他跟青龍關系非同一般,莫非?」冷刺附和道。
「不可能。青龍要是敢亂來,我第一個把他踢出錦衣衛。」東方白堅定說道。
「據說他們一起打過倭寇。後來青龍負傷,就一路逃亡天津。」玄武應道。
「看來這姑娘還有幾分血性。有意思。」听了寧兒的事,同為女流的燕十娘不禁贊嘆道。
「那又怎麼樣?別忘了她可是多爾袞的妹妹。」東方白提醒一句,語氣甚是生硬。
「你對我吼什麼?我又沒說認可她!老娘是欣賞她打倭賊的霸氣!」燕十娘本來就有些脾氣,被東方白這麼一說,兩個人又卯上了。
韓大夫知道兩人的脾氣。所以趕緊領著冷刺和玄武出了門。任由東方白和燕十娘在玄武門堂內打起來。
沒想到剛出門,就見鬼火怒氣沖沖地回來。一踏進山莊,就朝著正堂走去,邊走邊喊,「東方白!燕十娘!都給我出來!」看來昨夜東方白和燕十娘搗亂的事被鬼火察覺了,竟然從北京趕回天津發問。
「要不要進去叫師傅和十娘?」玄武問了一句。鬼火是王承恩的門生,王承恩又是東廠的老大。這點上下級關系玄武還是注意到的。
「你不想找打就去啊。」韓大夫捋捋胡須,冷笑一聲,「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師傅和十娘打起架來,除了皇上,別說他鬼火,就算王承恩親自來都未必敢靠近。
「那我的玄武門待會還不得重修?」玄武撓撓頭,訕訕說道。
「哼。你難道沒有這個心理準備嗎?」韓大夫說著,一行人笑了笑。
「走!跟我過去跟鬼火大人大聲招呼。」韓大夫說著,領著玄武和冷刺向正堂走了過去。
「哈哈哈,原來是鬼火大人回來了。我等剛從醫館出來,沒能迎接大人,還望大人恕罪。」走進大堂,還沒等鬼火開罵,韓大夫就先行禮了。一下把鬼火的火氣壓住了一大半。
「韓大夫。你是廠里的老人了。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只想找東方白和燕十娘。他們到底在不在廠里?」鬼火冷冷說道,但是語氣已經弱了幾分,像他說的,韓大夫是廠里的老人了。廠衛沒有人敢對他不敬。
「在!當然在!這不,兩人不知何事,從昨晚一直吵到現在,吵死個人了。吵完就打起來了,估計這會兒把玄武門糟蹋得不成樣子了。他倆的事,大人又不是不知道。」韓大夫捋捋胡須,幽幽說道。
「哦?是嗎玄武?」鬼火冷冷說著,看了玄武一眼,又看了看玄武身邊的冷刺,冷笑一聲。
「千真萬確啊大人!」玄武對于鬼火,是小小輩,自然要行禮數的。
「哦。怎麼?冷刺怎麼一夜之間也回到廠里了?」鬼火追問道。
「大人。錦衣衛青龍前日抗擊倭寇,不幸中彈。鬼火連夜將我接來,卻不像想半路被不明人士阻攔,險些錯過了搶救青龍的最佳時期。哎,救人如救火,也不知道那伙人是怎麼想的。」冷刺話中有話,鬼火知道在說自己,但也無法反駁。鬼火雖然不待見朱青,但是,朱青畢竟是錦衣衛的人。這事要是傳出去,豈不讓人嚼舌根?
這話一出,鬼火有些尷尬。這時,鐵面趕到。看到韓大夫等人都在。也沒有剛才的怒氣,他湊近鬼火的耳邊嘀咕著什麼。鬼火听後,嘴角一笑。隨即對冷刺說,「既然冷大哥已經挽救了青龍,我這個當頭的不去看望一下下屬,就有點說不過去了,您說是不?韓大夫?」
「是是是,鬼火大人體恤下屬,韓某自嘆不如。」韓大夫笑著點了點頭,隨即轉身對玄武大聲說道,「玄武,還不趕緊前去帶路?!鬼火大人要擺駕醫館了!」說著,韓大夫對玄武使了一個眼色,玄武頓悟。趕緊點頭跑出門去,「是是是,我這就去。」
「慢著!我跟你一塊去!」鐵面冷笑一聲,叫住了玄武,走了過去。玄武無奈,只好悶聲趕往醫館。
走到醫館門前,玄武將要開門,卻被鐵面搶先一步。鐵面推開門,閃身進到醫館,鷹一般的眼楮掃了一眼醫館,有些失望。他走到朱青睡的那張床邊,模了模朱青身邊的毯子,冷笑一聲,「這冷刺真是厲害,短短一段時間,就能讓青龍恢復了人氣,就連這毯子也是熱的。女賊!出來吧!」鐵面最後吼了一聲。
「喂!干什麼?不知道青龍大哥要休息嗎?」玄武向前制止。
「對啊,鐵面。青龍他剛做完手術,你這樣吵吵嚷嚷,是不是有點不妥啊?你說呢鬼火大人?!」冷刺是大夫,他自然知道休息對朱青的重要。
「鐵面!不得放肆!」鬼火礙于面子,訓了鐵面一句。
「可是師父,那個女韃子明明就在這房間里!」鐵面不服。
「哦?小徒說的可是屬實?」鬼火問了韓大夫一句。
鬼火這一問,確實把韓大夫難住了,雖然現在沒有發現寧兒的影子,但是只要他一否認,鐵面就會搜醫館,到時被揪出來更說不過去。正在韓大夫犯難的時候。燕十娘和東方白進來了。
燕十娘一進門就對鐵面質問,「有嗎?你是不是看錯了?老娘雖然彪悍了些,是有些像女韃子,但是你小子給老娘看清楚了。老娘不是韃子!老娘是名副其實的大明子民!」
「你看看你,整天打打殺殺,大大咧咧,沒一個女人樣,怪不得人家說你是女韃子!」這時,東方白也罵起來了。看來兩人的火氣還沒有消,餃接得不錯!
這兩人一鬧,鬼火又開始頭疼了。
「我說師傅,你們是不是把我的玄武門打得不成樣子了,又想來這醫館搗亂啊?我跟你們說,可別影響青龍大哥休息!」玄武眉頭緊皺。
只有韓大夫和冷刺相視一笑。
「給我搜!」鬼火還是下了命令,鐵面帶人把醫館搜了一遍,沒有發現寧兒。
「咳!」此時。朱青突然咳了一聲!
「醒了!」
「青龍醒了!」
「大哥!」
眾人驚喜道。都圍了過來。
「我這是在哪?「青龍醒來第一句問道。
「廠里的醫館啊。冷刺大哥和韓大夫救了你的。」玄武興奮說道。
「哼。廠里的醫館都不知道,裝!」鐵面鄙視一眼。
朱青瞥了鐵面一眼,沒有在意,倒是看到了鐵面身邊的鬼火。朱青趕緊對鬼火行禮,「鬼火大人都來了!趕緊扶我起來。」朱青說著,把手伸向玄武。玄武剛要扶起,被冷刺制止,「不行啊,你的傷口剛縫好,不宜動彈啊。」
「算了。好好躺著吧。我听說你抗倭受了傷,我也剛好從京城回廠里辦事,順便過來看看。」鬼火冷冷地說。
「勞大人費心了。」朱青喘著氣說道。
「走!」鬼火沒有回應,轉身對鐵面喝了一聲,走出醫館。
看到鬼火離開。眾人都松了一口氣。
「寧兒呢?」朱青終于問道。
「放心!在玄武門呢。」燕十娘笑著安慰朱青。
「啊?!在我的堂府里?」玄武覺得不可思議。
「你以為我和你師傅只顧著打架嗎?」燕十娘笑道。
「你們行動也真快的。」韓大夫捋捋胡須,贊嘆道。
「誰叫你喊得那麼大聲呢?」東方白笑了笑。
「多謝各位。」朱青掙扎著對大伙抱了抱拳。隨即連咳幾聲。
「哎,你看你,這會兒還客什麼氣?趕緊躺下,好好休息!」冷刺道,訓了朱青一句,因為他見過太多術後的問題,有的,甚至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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