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像沙漏里的塵沙,飛速而有規律的流動,它看起來是那麼的公平,卻又是那麼的不公平,月考的成績很快就出來,我這次沒有想到我會考那麼差,數學居然會不及格,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我現在是充分體會到了,我鄰卷子的時候看見了梁老師的神情,那種久違的目光,如同一把無形的劍,以前蔣老師這樣的目光我見多了,但是我從未害怕過,麻痹的心理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但是梁老師的目光卻使我那麼的害怕。
我在害怕什麼?是因為初中每一次優異的成績讓我如同溫室的花朵,無法經起這種風浪的打擊?原來人往往最恐懼的時候不是一無所有,而面對他人的種種目光,而是在擁有的時候,卻要面對失去我拿了成績單,低著頭回到座位上,回去的路上,在走廊里還撞到了一個同學,禍不單行啊,這節課我感覺格外的漫長,總感覺有很多雙眼楮在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我,我將卷子收緊,盡量遮住那鮮明的分數,下課後,時雯有些擔心,到我的座位上來「白茗,你沒事吧,你這次是感冒了,所以沒考好,你不要想太多,還有期末考試嘛,這只是個小小月考,連學校都不重視,你沒見連考場。」
「時雯。」沒等時雯說完後面的話,我便打斷了她「我沒事,我趴一會兒就沒事了,你回去吧。」說完,我就像一只病怏怏的小貓,又趴在了桌子上。
「我,那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時雯盡量不激怒我的情緒,回到了座位上。
我其實很堅強的,或者說是長大了,我沒有再像小時候一樣遇到了這種情況便只會用淚水來解決問題,又或許是太難過了,難過到連淚腺都無能為力了,只能將心事和所有的情緒都藏在心里,有精美的甲冑來保護自己。
今天我整個人都處于飄渺狀態,感覺好像在一片棉花中行走,感覺不到自己的重量。
放學後,即使我身心俱損,我還是選擇了走路回家,正好在這二十多分鐘里調整一下情緒,好好想想怎麼和老媽解釋。
「白茗。」是何蹇的聲音,不過今天我已經不具備任何精力去和別人去和別人步行回家了。
「何蹇啊,對不起,我今天有點不舒服,可能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正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所以我才需要陪你啊,否則萬一你要是在路上暈倒了,連一個送你去醫院的人都沒有,走吧,我知道你嗓子疼,今天我不說話,就給你當護花使者。」何蹇真是善解人意,有時我覺得連女生都沒有他的這份察言觀色。
「那好吧。」我沒有了以往的伶牙俐齒,嗓子的疼痛已經讓我沒有力氣多說一句話了。
何蹇證得很信守承諾,一路上他直走在我的身旁,一句話都沒有說,我感覺越來越不舒服,身上冒著一陣一陣的虛汗,頭也越來越暈。
不過還好總算是撐到回家了,我換下了自己身上的棉衣,一絲清涼滲透而入,我用自己剩余不多的力氣向母親闡述了今天的事情,並把那張卷子遞給了她,她看到那張卷子,沒有說什麼,但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那麼多年的人,我看得出母親隱忍著憤怒之情。
人類所有的情緒就像是地殼的岩漿一樣,隨時想著要爆發,只是在需找薄弱的地皮而已,終于在吃飯的時候,母親的情緒爆發了,「你看看自己的這張卷子,怎麼回事,你說感冒了,我看那些第一二名的感冒了,人家也照樣好好的,別為自己的失敗找借口。」
「本身就身體十分不適的我終于也無法忍受了」你既然這麼嫌棄我,那你干嘛不自己生一個能考第一二名的女兒。」一怒之下我奪走了手中的卷子,只穿了一件單薄的校服就跑出去了。
凜冽的寒風像一把利刀一樣刮得臉頰生疼。
兜里空的諷刺,我不知道該去哪兒,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的車輛,像極了世界的冰冷,將我凍到了冰點。
我決定跑去學校,或許已經關門了,但是我可以從後門進,其實當年我做這個選擇是有道理的,因為去太陌生的地方總會存在危險,我也不至于把我的大好人生葬送在一次考試中,而太近了,又無法顯示出我的憤怒,所以學校是最安全的。
我從後門跑進了學校,來到了教學樓的一個夾角處,療傷自然也要選一個隱蔽點的地方,我拿起卷子,透著月色和路燈的光看到了卷子上那些鮮明的紅筆印記。
我在也無法掩飾內心的難過和委屈,淚水像噴泉一樣流了出來,我不知道自己這樣哭了多久,只記得我的眼楮好疼,連抽噎都無法控制,感覺自己就要休克了。
「哭夠了?」一個聲音毫無征兆的傳來。
「啊,你是誰啊,你一直都在?」我看他坐在牆頂上,十分愜意,只因反光,加之眼楮的疼痛使我看不清他的長相,只是聲音很好听,只不過嚇著我了,再好听也沒用,內心的難過瞬間被驚嚇所取代。
「我一直都在,本想好好欣賞一下月色,結果卻听你哭了一晚上。」
我一听這話本來就不悅的情緒一下子就爆發了「你嚇著人了不說,還怪我。」
「呵呵,他但笑不語。」
後來,我離開了角落,離開了學校,看見何蹇。
「你果然在這,這麼晚出來,多危險啊。」何蹇無厘頭的罵了我一頓。
「你怎麼在這?你不是應該回家嗎?」我看見何蹇還背著書包,明顯不是回過家的樣子。
「我,我剛才有些擔心,所以一直在你們家附近,結果,果然看見了這一幕,你不是生病了嗎,怎麼還跑這麼快,我追都追不上。」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何蹇說這話時臉上有些泛紅,不過我當時一定會以為那是冬天的冷空氣給凍紅的。
「走吧,我送你回家,我幫你想你媽媽好好說說。」
我沒有拒絕,或者說,我是沒有力氣拒絕了。
「哎,你這條圍巾是哪來的?」
何蹇注意到我脖子上戴著一條格子圍巾「哦,我,我剛才出來隨手在沙發上拿的。」我輕描淡寫的一句何蹇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回家後,母親也冷靜了很多,寫過何蹇後,讓我吃了點藥,我很好的睡了一覺,還給我請了一天的假,我去打了一針。
快期末了,我不敢耽誤復習,第二天就回學校了,隨後整個人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復習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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