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一條街黃仙堂里,劉仙姑正和老伴吃飯,突然她放下飯碗,跑到黃仙排位前,「教主,您有什麼事啊。」她嘴里嚼著飯,說話並不是很清楚。
「我說過好幾次了,不要吃大蒜,你怎麼還不听啊!」黃仙顯出身來,嘆了一口氣,動物修仙比人類修仙更講干淨,五葷之物是一點也不沾的,雖然黃鼠狼這種動物是食肉的,但是肉是不在五葷里面的,所謂的五葷,指蒜、蔥、韭、薤、興渠。
據楞嚴經記載︰「阿難!一切眾生,食甘故生,食毒故死。是諸眾生求三摩提,當斷世間五種辛菜。是五種辛,熟食發yin,生啖增恚。如是世界食辛之人,縱能宣說十二部經,十方天仙,嫌其臭穢,咸皆遠離。諸餓鬼等,因彼食次,舐其唇吻。常與鬼住,福德日銷,長無利益。是食辛人修三摩地,菩薩天仙,十方善神,不來守護。大力魔王得其方便,現作佛身,來為說法,非毀禁戒,贊yin怒疑。命終自為魔王眷屬。受魔福盡,墮無間獄。阿難!修菩提者永斷五辛,是則名為第一增進修行漸次。」
所以修行人遠離此五葷,黃仙作為修行三百年的老妖精更是持戒精嚴,不敢有絲毫逾矩,可是自己的大神卻特別喜歡吃蒜,要不是自己實在和她有緣,他早換一個人了。
「嗨,這有啥的,您到底有啥事兒呀?」劉仙姑把飯咽下去,對黃仙說。
「我就是來提個醒,你這幾天要是出去做法,可千萬別去秀山村,!」黃仙非常嚴肅地對劉仙姑說。
「咋了?」劉仙姑見黃仙這樣正式,意識到不好,小聲地問道。
「那地界邪性,我也不清楚,听那里的道友說那里有個什麼欲仙教,他們都打算跑呢,你可別給我招惹什麼來。」
「哦,我知道了,要不要告訴…」劉仙姑用嘴一瞥對面的佛心堂。
「不用,那里面的人物哪用得著咱們吶,你可記住嘍,听見了麼?」
「我知道了,您老還有別的事麼?」
「沒了,你這幾天別走得太遠。」
「欸,您放心吧。」劉仙姑拍著胸脯保證。
「那我走了。」說罷漸漸消失不見。
神降歷1925年1月4日,當羲和的神光照耀大地時,整個夏京看上去是那樣的莊嚴。川流不息的人群和秩序井然的車輛體現了夏國五千年來的文化底蘊,雖然其他的地方並不是這樣。
在夏京的警察局,宋楚生帶著兩個年輕的警官打扮成去山村采訪的記者,腰間暗帶著手槍,脖子上掛著照相機,開著汽車向秀山村的方向駛去。緊跟在他們後面的是由老警官張松帶領的六個壯小伙,不得不說宋楚生的計劃很周密,他自己帶著人進入秀山村既可以節省時間,又可以有個照應,讓經驗豐富的老伙計帶人接應可以減小風險,給小王的電話能夠解決後顧之憂,這一切都為自己一行三人的生命上了保險。
汽車一路狂奔,漸漸的,道路兩旁的綠化帶變成了樹林,宋楚生心里的憂患也隨之加重,雖然自己做了萬全的準備,可是前方的道路仍舊是一片朦朧。
「雲山啊,你知道秀山村有什麼特色麼?」他問開車的警官。
「我不是很清楚,不過听說那里的風景很好,所以叫秀山村,至于其他的您還是問寧哥吧。」小蘇回答道。
坐在後面的小陳听到以後,沒等宋楚生問,便自己回答說:「秀山村最大的特色是那里有豐富的珍貴中藥材,許多有名的中醫都曾經到秀山村來參觀,那里的風景也很出名。」
宋楚生點點頭:「很好,那咱們就從中藥入手,裝作是來宣傳的記者,從村民的嘴里問出關于這個欲仙教的老底來!」
「嗯」兩人答應。
正當三人商議計策時,在陰陽一條街,佛心堂里的凌釋和丁博忙得不可開交。自從丁博出名之後,佛心堂的生意就很好,說起來其實不算很忙,但是夏京屢發的**殺人案讓丁博看見了商機,他開始大肆販賣護身符。雖然一張護身符要價不多,但是夏京是一個人口1500多萬的大市,這里面年輕的女子就有幾百萬,听到過丁博名字的有上千人,這些人有的又不止買一張。
就這樣,丁博的賬戶里又多了上萬的進項,但丁博也不是純粹騙人,自從他知道夏京的土地住在哪里之後,就開始琢磨起賺錢的法子。這一回,他把每一個護身符的收入都抽出一點來,用于小土地祠的修繕,又請人給土地廟大造聲勢,把王道珂吹得比觀音菩薩還靈,並且所有的護身符他都會拿著跑到土地廟前面辦法事,照他的話說,神仙也怕欠人情,王道珂收了自己的好處,當然應該為民辦事嘍。
晚上,忙了一天的丁博和凌釋回到家里,剛一進門丁博就跑到自己的房間趴在床上像一頭死豬一樣。凌釋則回到房間拿些換洗的衣服,沖了一個澡,回到屋子里將衣服松開,在床上盤膝打坐,調養神氣精。其實丁博的房子很大,但他總不滿意,拼了命的賺錢就是想要換一套別墅,然後風風光光地娶自己的女友。
經過幾天的忙碌,凌釋覺得自己對于入世化凡塵之境越發的清晰起來,在上善宮中,他修習的是《上善經》,這門功夫是上善宮里的一條大道,可以說是只要不是半點福德沒有的人,成就都能在鬼仙之上。如今他識海里的一柄心劍越發的晶瑩純淨,爐中的大藥生成,金鼎中黃芽日生,看來大丹有望。
他打坐時自己用結界索布下了結界,收功時他突然感覺有人觸動結界。睜眼一瞧,王道珂站在門前,見他醒來,王老頭念了一段經文︰「其聚則有,其散則零。七竅相通,竅竅光明,聖日聖月,照耀金庭。一得永得,自然身輕,太和充溢,骨散寒瓊。得丹則靈,不得則傾,丹在身中,非白非青。」
他趕忙下座,收了結界索,對王道珂說:「前輩深夜來此不知有何賜教?」
王道珂看著他點了點頭︰「嗯,不錯,雖然我不是修的內丹,但是道理是相通的,你的道行精進不少,我記得你剛來這里的時候不過剛剛得到神足通,沒兩天又得了天眼通和神境通,現在只差一步就能入世化凡塵,真的是勇猛精進,一路凱歌啊!」他眯著眼微笑道。
「哎呀,您快請進,我給您泡杯茶。」才發現自己站在門口而王道珂被自己擋在門外的凌釋有些不好意思。
「不必啦,老頭子我又沒有肉身,喝的哪門子茶呀。」
「您是陽神之軀,虛靈無質而有體有用,變化無方,若不是困在土地之位上早就可以游戲人間,如果不貪圖天仙之位,現在沒準兒是位天官了呢。再說,我這茶可不是普通的貨色。」凌釋一邊忙一邊說。
「咱們不說這些了。」听見凌釋翻自己的老賬,境界雖然很高的王道珂也有些掛不住,「我來看看你的茶。」伸手接過凌釋端過來的茶,他往里面看了看,只見一團青色霧氣在杯中流轉如意。
「咦?」他端起茶杯向口中倒去,只見那青氣漸漸與他融為一體,等到他喝完的時候,精神大振,「這是虛空清靈之氣,你這一派倒是玄妙得緊吶!」
將虛空清靈之氣凝于杯中,這份巧思可以算得上是天下第一了,內丹派雖說不假外物,但也不是真的一點也不向外界索取,只是他們索取的是虛空中的清靈之氣,這東西不是昂貴之物,而是人人都能得到的先天一氣。內丹派在修行時,是自己把清靈之氣采集到體內,能將清靈之氣采集到杯子里的可以說是鳳毛麟角,而且境界要很高才行。
「王前輩,您這一次來是為什麼呢?」凌釋問起了正事。
「呵呵,我是來請你的。」王道珂放下茶杯,對凌釋說。
「請我?為了什麼事?」「我要你去救人。」「救人?是誰啊?」
王道珂對凌釋揮了揮手,附到他耳邊說出一翻話來……
雖然夏京市區還沒有下雪,但是秀山村已經白雪皚皚,在陽光的照射下,所有的房屋泛出耀眼的光芒,所有的光輝匯成了一條河流,宋楚生覺得自己仿佛是失足落入凶猛河水里的一個無助的人,被壓制地喘不上氣來。
「好漂亮啊!」蘇雲山看著秀山村瑰麗的景色不由得贊嘆出聲,「我要拍幾張照片回去給……」他忽然住了嘴。
「給誰看啊,啊?」陳寧捅了捅他,滿臉揶揄。
「沒有誰,沒有。」蘇雲山一臉賠笑著說。
「你說不說?你說不說!」陳寧見蘇雲山不答應就開始撓他的癢,兩人便在山路上打鬧起來。
「哎呀,你們別鬧了!」宋楚生本就心里煩躁,見二人打鬧,心里一陣無奈,制止了兩個人後,自己向山村走去。
「哎哎哎,隊長!」兩人見宋楚生向山上走去,連忙追趕。
秀山村里,因為下雪的緣故,所以孩子們都出來玩。打雪仗,堆雪人,亦或者是拿著白雪往別人的脖子里塞,嬉笑打鬧,孩子們充滿活力的氣息讓宋楚生感到一陣輕松。
「這位老鄉,你們村長在哪里啊?」小陳問一個站在門口看孩子們玩耍的老人。
「你們是?」老人問道。
「噢,我們是來采訪的記者,想宣傳您村子里的草藥。」
「噢,是這樣啊,那你們到村東頭兒去吧,大隊在那兒吶。」老人指著西面說,「要說我們村子里的草藥,那是真好,你們來采訪準沒錯!」老人顯得十分自豪。
「小陳,動作快點。」宋楚生見老人有滔滔不絕的架勢,恐怕耽誤行程,于是出聲叫道。
「欸,我就來。」陳寧答應一聲,回頭對老人說,「大爺,我們領導叫我了,我先走了,回來有時間再跟您聊,謝謝大爺。」
「這就走啦,去我家喝口水吧。」「不了不了,我們先走了,大爺再見。」忙不迭地一路小跑,陳寧回到了宋楚生身邊。
「怎麼樣?」宋楚生低聲問他。
「村委會在村西,從這位大爺的神情中看不出什麼異常,看來情報中說的沒錯,欲仙教確實行事低調。」陳寧壓低了聲音,看了看四周,「隊長,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先在村子里逛逛,收集一下證據再說。」宋楚生說完向前走去。
「小蘇別玩了,快走!」陳寧對蘇雲山說,「你能不能不跟個小孩子一樣,這麼大了還玩雪仗。」
「嘿嘿,這不是童心未泯麼,開心!」說著話,蘇雲山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並且將手貼在了臉上。「嘔…嘔…」陳寧作嘔吐狀。
「你們兩個還要玩到什麼時候!」听到宋楚生的聲音,兩人互相作了一個鬼臉,連忙追了上去。
天空中刮來了一陣風,將地上的雪卷了起來,晶瑩的顆粒不斷飛舞,折射出了很好看的彩色光芒,美麗過後,哪里還有孩子們天真的笑容?留在地面上的只有三個人的腳印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