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者在都市 第十六章仗義妖修疾馳,全真祖庭染塵

作者 ︰ 游路散仙

「什麼?」一道綠色的光芒自秦嶺深處趕來,黑雲遮天攔住去路,綠光降落,現出了一個奇怪的人形。

「玄上觀出什麼事了?」這是一個全身綠色,身材瘦高的老者,臉上長長的壽眉和茂密的長須擋住了他溝壑縱橫的臉,一雙炯炯有神的眼楮顯出了無與倫比的智慧與滄桑,頭頂青竹冠,身著綠色的錦袍,他的右手拄著一根竹杖,奇怪的文字被鐫刻在碧玉般的竹杖上。

此刻,黑雲彌天,毒霧飄蕩,老者仔細地看著被黑霧所籠罩的山林,隨後竹杖舉起,綠光大作,上面奇怪的文字漂浮,老者猛然將拐杖一頓,文字頓時激射而出。

「妖族秘傳,萬竹淨天!」老者高喝一聲,霎時間綠光到處黑霧退散,遍地生竹,天地間頓時清亮明淨,魔氛盡除。

正當老者淨化天地之時,忽然魔氣反撲,黑雲化作萬千毒箭直射老者,「嗯?」老者微微皺眉,竹杖回旋將毒箭擋住,口中暗誦密咒,身上綠色錦袍頓時形成護罩,毒箭被紛紛淨化。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老者心中焦急,他乃是秦嶺中萬竹林之主殷竹,與玄上觀老觀主相交莫逆,雖然一妖一道,卻也是道中摯友,今日突然接到手下小妖傳報,玄上觀被莫名毒雲所圍,存亡不知,又聯想最近妖族之中所傳,不由心生焦急,于是連忙趕來,本欲開出一條路,卻不想這毒雲之中邪氣縱橫,法術之玄妙,真元之恢廓讓他數百年的道行望而卻步。

「若強行突破恐怕不僅不能解救玄上觀,還會牽連自身,這可如何是好?」殷竹眉頭緊皺,沉思片刻,下定決心,將竹杖祭在頭上,綠光遍灑,與剛才充滿了生機的綠光不同,現在竹杖的綠光充滿了掠奪和暴戾,殷竹也從剛剛的和藹可親變得陰郁可怕。

「萬妖噬天,六陰詭道,身心皆暗,游走酆都,鬼兮妖兮,鬼兮妖兮。」殷竹雙手上舉仰面朝天,聲音淒慘悲涼,漸漸,他的錦袍底下涌出了大量黑霧,將他吞噬,而後異變陡生,一道黑光從霧中射入黑雲,原地上黑霧未散,竹杖仍舊散發著幽幽的綠光。

黑雲之中,黑光飛速前進,可在越加濃密的黑雲中,即使是與黑雲性質極其相似的黑光也只能慢慢減速。

當黑光再也不能前進的時候,殷竹的身體在黑雲中顯露出來,只見他的身形模糊,竟然是以自身的陰神犯險,他一步一步謹慎的行走著,在這邪氣陰森的地方,如果他一步踏錯那迎接他的很有可能是陰神覆滅,魂飛魄散。

「此地太過險惡,一步踏錯萬劫不復,不知玄上觀究竟是因為什麼惹上了這麼大的麻煩!」殷竹雖在妖族,但是早已不用妖族法術,而是結合玄門正法自創法術,此次為了玄上觀動用妖法,陰神犯險,闖入黑雲,可見其胸中義薄雲天。

「吼!」一聲雄渾的吼聲傳來,殷竹臉色頓時一變,加快了前進速度,精神緊繃,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烈,「只希望千萬不是他啊!」殷竹仿佛是熱鍋上的螞蟻,心中焦急無比,而緊接著傳來的聲音,讓他徹底絕望了。

「哈哈,玄上觀速速出迎,萬毒老祖駕到!」殷竹的心中也仿佛被這驚雷般的聲音所擊一般,竟然愣在了原地。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殷竹身形搖晃,雙手輕抖,「哎呀,老友哇!」殷竹雙手一砸,眼淚自眼眶中流出,心中焦急肝膽俱裂,「這該死的鬼毒王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殷竹正要繼續往里闖,卻猛然停住腳步︰「三眼大黑天巨人戰力本就不在幽隱之下,萬毒老祖又是地魔,就算加上我也不過是白白送死,玄上觀必定全軍覆沒,沒準連萬竹林也會被牽連。「殷竹在原地徘徊起來,神情猶豫不定。

「不行,我要去求援,離這里最近的是全真教祖庭重陽宮,宮內有三位玄韻真人,全真掌教信清真人更已證得待詔之位,是近百年來最有希望成仙的真人之一,若是自己能夠請到重陽宮的援軍,那玄上觀一定有救,想來玄上觀的護山大陣應該可以撐到自己請來援兵。」

想到此處,殷竹一揮袍袖,轉身向黑雲外疾奔而去,速度被他催到了最大,這黑雲對他的壓制也越來越小了,出去的速度要比進來的速度快了許多,「萬妖噬天,六陰詭道,身心相合,人世遨游,鬼兮妖兮,鬼兮妖兮。」殷竹身化綠光沖出了黑雲,進入了黑霧之中。

空中的竹杖在殷竹進入黑霧之後綠光盡收,向下墜去,與此同時,黑霧收斂,顯出了殷竹的身形,殷竹右手接住竹杖,一身妖氣在接住竹杖的瞬間消弭無形,「哎,老友,你一定要撐住啊!」他又豈能想到,這一走,便是天人永隔!

終南山北麓,一座莊嚴宏大的道宮矗立,宮門上金匾生光,上書敕建大重陽宮,正是全真教祖庭,數千年屹立不倒的重陽宮。

重陽宮內人潮擁擠,香煙繚繞,來來往往的信徒舉著長長的柱香,虔誠地向四方叩拜著,口中念著自己所希冀的生活和遭遇的苦難,抱怨著生活的辛苦,發泄著自己的抑郁。

「眾生執迷,不知痛苦本源,縱使叩求天尊,又能有什麼用呢?」重陽宮洞天之內,山峰聳立,紫氣升騰,一片松林之內,兩道者對坐品茗,正是重陽宮三玄韻之二,行明慍明。

「非也,今日種因,明朝得果,雖然他們毫不關心正法,只關心自身利益,但善因已種,來日未必沒有得道之時,你著相了!」行明真人拿起茶杯,輕輕吹了吹熱氣,小啜了一口。

「呵呵,你倒是想的輕松,既然今生听聞正法又何不勇猛精進,直達彼岸?反而寄希望于來世?這豈不是舍近而求遠麼?對他們來說這太過冤屈了!」慍明真人面上胡須微顫,似是輕笑,又似輕蔑。

行明真人搖了搖頭,說道︰「你的想法太過偏激,因緣玄奧,想要直達彼岸豈是那麼容易的?再說,世人之迷猶如……」真人話未講完,臉色忽變,眉頭微皺。

「嗯?」慍明真人見其神情有變,開言問道︰「行明,你怎麼了?」

行明真人回過神來,面色陰沉似水,似有心事︰「當年我自陣中而出,神通靈感,與護山大陣靈識感應,如今山門外似有妖氛,但是隱晦模糊,突出的是一股生生不息之意,這讓我心中疑惑!「

「既然疑惑,你我不如山門一觀,解決它不就行了!「慍明真人搖搖頭,一把手抓住行明,二人緩步向山門外走去。

「重陽宮果然是天下修真聖地啊!「終南山北麓,一道綠光降落在重陽宮後山,萬竹林之主匆忙趕來,望著重陽宮陣陣法意,不由得羨慕尊敬,但現在不是贊嘆之時,他心中不敢絲毫怠慢,急速向重陽宮洞天沖去。

正當他沖到重陽宮升仙橋時,一道祥和之氣化作光幕擋住他的前路,可在這祥和的光幕中卻傳來一個傲慢的聲音︰「何人大膽擅闖終南山界?」

普天下修行各派中,惟全真教規模最大,重陽宮更是全真祖庭,故而洞天規模也是世間最大,自從五方界建成之後也仍舊獨佔終南洞天,自成一界。

隨著一聲喝罵,自重陽宮護山大陣中出來兩個人,一前一後,前者步伐輕浮,神態倨傲,後者卑躬屈膝,奴顏媚色,雖然從衣著上看此二人應為同輩師兄弟,可實際上給人的感覺卻像是主僕二人,在重陽宮這樣的清虛聖地能見此景象也算極其不易了。

「小老兒殷竹見過兩位道長,不知兩位道長道號。」一來有求于人,二來清淨妖修對于道者的推崇令萬竹林之主畢恭畢敬,雖然這兩人面上幾無道氣,更無出家人的威儀莊嚴,但殷竹也保持著應有的尊重。

那為首的道人冷笑一聲,斜眼看著殷竹,開口道︰「小小的邪魔外道,竟敢擅闖終南山界,還想問本仙人的名號,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殷竹听到這道人輕蔑的言語反而大吃一驚,「我受天地浩然之氣成妖,本身妖氣極淺,又修行正道,本身上幾無妖氣,這重陽宮當真了不得,連這年紀輕輕的小道士都能看出我是妖類。」

他那里知道,這小道士不過是看他外貌古怪,隨口胡言,並不是真的知道他的根基。他內心驚訝,言語中更加恭敬,他向二人作揖道︰「兩位仙長,小老兒乃是秦嶺萬竹林之主,只因古都市玄上觀被萬毒老祖襲擊,現在情況危急,望兩位仙長稟告全真掌教,速速救援啊!」

「什麼?」那為首的道士把兩只三角眼瞪得像是銅鈴一樣大,「萬毒老祖襲擊了玄上觀!」

「正是」殷竹心里略感輕松,「自己馬上就能請到援兵了,老友,你可千萬要頂住啊!」他心里這樣想著。

「哈哈哈哈!」殷竹滿以為這道士會立刻上稟道宮,不想卻招來了一陣嘲笑,只見為首的道人拍著另一個道士的肩膀說︰「擾塵吶擾塵,你听見他說什麼了麼?」

「听見了,掃塵師兄,他說萬毒老祖襲擊玄上觀!」擾塵弓著身子,諂笑著湊近了掃塵。

「哼!」掃塵面色一冷,譏笑道︰「你當老子傻啊!萬毒老祖是什麼人?鬼毒王!當年多少前輩要剿滅他都不成功!玄上觀?哼,我連听都沒听說過,他老人家會去滅這麼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小門派?哼,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交代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來,免得自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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