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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萍出門上夜班,周楠敲開隔壁家的門,熟門熟路地進到屋里。徐韋森正圍著圍裙在洗水池邊洗碗,看了一眼周楠繼續手上的活。這個時間段過來,不是來問問題就是來看小丑貓的。
女孩隔三差五地過來,他已經習慣了,這空蕩蕩的屋子無論是誰,他想只要能給這屋子添點人氣的,他也許都會歡迎。
說到底他終究是害怕寂寞的,害怕一個人,以前因為只有一個人,所以他用冷漠偽裝自己,拒絕任何人的靠近,拒絕任何人窺探自己的脆弱,除夕夜之後,他發覺也許周楠可以,她很溫暖而他貪戀這種溫暖,他給不了她任何期待,但她與趙立新一樣,對他而言都是特殊的存在。
難得見到徐韋森也會圍著圍裙做家務,周楠好奇地多看了幾眼,心里只是覺得滿滿的。現在的他跟以前不一樣了,很溫暖,以後也許會是個居家好男人,想到這,她臉有些微紅。
走到小家伙睡著的紙盒旁,周楠蹲,伸手揉了揉它毛絨絨的腦袋,對徐韋森說︰「小家伙比以前胖多了,你把它喂得真好。」
徐韋森洗了一半停下來,手中的還沾著泡沫,抬頭看向蹲在那里只顧逗著小丑貓玩的周楠,勾起嘴角,說︰「模樣長得丑,還好不挑食,要是還瘦不拉幾的,早晚得扔到大街上去。」
「你不會。」周楠月兌口而出,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自信說這樣的話,可是話一出口她就有些後悔,覺得自己剛才信誓旦旦的話在外人听來好像很了解他似的,她擔心他會覺得自己自以為是,偷偷回頭瞄了一眼徐韋森,見他執著于自己手中的活並沒有對她的話做出什麼反應,心里有些慶幸。
「是不會,要扔我也得扔到遠點的地方,大街上容易再被你找到。」
周楠逗著小家伙,惹得小家伙伸出小粉舌不安分地頻頻舌忝她手,听到身後的徐韋森類似玩笑的話,差點將手指頭戳到小家伙耳朵里。
徐韋森收拾整理好,準備出門,對依舊還蹲在角落里的周楠,說︰「我要出門了,幾何數學習題就放在桌上,你自己拿去研究。」
「哦,知道了。我再跟小家伙待會兒,等會幫你關門。」周楠頭也不回地應道。
直到關門聲響起,周楠才站起身,環顧整理得井井有條的出租屋,回想起她剛進來的初衷,不禁搖頭失笑。
今天她趁機溜到這,說是來看小家伙的再不濟就是來問問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裝有一個叫做甑珍的問題,她思前想後還是放棄了問這個愚蠢的問題,畢竟她還沒有這個資格可以過問他的私生活,兩人像現在這樣和睦的氛圍已經讓她很滿足,她不想要打破。
周六傍晚,林萍難得早回家,為了犒勞這陣子學習頗為辛苦的周楠,特地跑去菜市場給女兒的晚飯加菜。周楠望著眼前豐盛的晚餐,條件性反射地要去隔壁叫徐韋森,走到門口時才想起他今天中午出門就一直沒回來過。
周楠吃著碗里的菜,眼見外面的天色越來越晚,看向林萍,試探地問︰「媽媽,徐韋森中午出門到現在都沒回,是不是有什麼事?」
林萍放下碗筷看了眼窗外,對周楠說︰「今天是小森母親忌日。」
周楠記起那日在徐韋森屋里轉悠時就看到掛在牆上的日歷本上的一個日期用黑色簽字筆做上了記號,現在想來好像就是今天,心情不知怎的變得有些惆悵。
過了一會兒,林萍若有所思地開口︰「好像小森的生日也是今天。」她從徐家照顧徐先生時,父子倆的關系就已經不好了,她只記得一年總有那麼一天,不管先生在不在家,小森總是會到外面呆到晚上才回家。
她也是後來才從徐先生口中知道那天是徐夫人的忌日,小森是去祭拜他母親去了,父子倆做什麼事都不同步,也只有在這一天會同進同出,只是每次徐先生都是在小森到家後才神情疲憊地回來。至于,小森的生日,她也隱約記得先生提過一次,那孩子從不過生日,時間長了連她也記不太清具體時間,只依稀記得好像就是今天。
直到林萍出門,周楠還處在震驚中,她只覺得老天對待徐韋森有點殘忍,這算不算是一種變相的提醒孩子的生日就是母親的受難日,就像一個被命運詛咒的小孩,沒有希望只有無盡的絕望。
周楠拿出小心放在櫃子里的禮物盒,被拆開的包裝紙整整齊齊地疊成四方放在一起,她看著盒子里的音樂盒,想著那時收到蔓怡禮物時的開心,覺得這種幸福不應該自己獨享,就算不能好好地過一次生日,但是一份帶有祝福的禮物他應該得到。
周楠從櫃子里翻出自己僅存的五十塊錢,揣在兜里,離開了出租屋。
「甄珍,這邊。」一身休閑體恤打扮的女孩還沒走到天堂,門口已經聚著一幫臉上還顯著些許稚氣的同齡女生,其中有人一見甑珍忙招手出聲。
甑珍遠遠就瞧見在霓虹燈閃爍下明明滅滅的天堂字樣招牌,皺著眉頭走近,對興奮異常的眾人說︰「怎麼來這種地方?還是去飯店吧!想吃什麼想喝什麼我請。」夜店這種地方怎麼看也不適合她們這幫未成年人進。
穿著短褲,臉上還畫著些許濃妝的同行女孩拉住了欲走的甑珍,一臉期盼地說,「不要嘛,過生日就應該來這種熱鬧的地方,再說大家都很想進去瞧瞧。」
甑珍看著眾人臉上都寫著無比的向往,無奈地嘆口氣,只能妥協道︰「行,行,行,那就進去吧!。」說實話,此刻心情郁悶的她也著實想進去喝幾杯。
就在昨天,她好不容易守在徐韋森教室外逮住了人,好言好語地想邀請他來自己今天的生日會,那人倒好她話還沒說完,直接干淨利落地拒絕了她。
想她甑珍什麼時候這麼低聲下氣過,就連她那堪比混世魔王的表哥趙立新在她面前也得讓她三分,好不容易裝回淑女的她差點就被那聲義正言辭的拒絕給逼得現出原形,恨不得直接拎起面前的人來上一記獅子吼。
她是想到自己此次革命之路的艱辛,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不然就按她這急性子,不把人生米煮成熟飯,霸王硬上弓就不錯了。無奈徐韋森每次都是躲老鼠似的躲著自己要不就是擺著一張撲克臉,心想著強扭的瓜不甜,她才采用迂回戰術,準備用粘人的攻勢來逼人就範。
現在連這招也失效,她的計劃沒了下文,立即打電話給表哥趙立新準備從他那兒下手,哪知表哥好像變了一個人,對自己兄弟的事守口如瓶不說,還勸她早點放棄,洗洗睡吧,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氣得她對著電話直嚷著要斷了他們之間的親戚關系,以為這樣能危險到趙立新,哪知電話那頭的趙立新懶洋洋地說要將自己的原話告訴舅媽,嚇得她立馬掛掉電話,她腦子還沒犯傻,趙立新口中的姑媽就是此刻正與老公在國外甜蜜旅游的母夜叉老媽。
她此次轉學過來還是偷偷瞞著兩人的,要是被老媽知道了肯定要殺到h市來扒掉自己一身皮,所以識相地再沒給趙立新打過電話。
一幫人進了天堂,夜店里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自己的這幫小伙伴也是頭一次進這種娛樂場所,這些新朋友一番好心幫自己慶生,可不能再出點什麼事,甑珍特意包了個大包廂,拒絕閑雜人等進來推銷酒水。
甑珍跟幾個女生在包廂里瞎鬧,好好的蛋糕推進來,全都糟蹋在眾人的臉上,大花貓似的你一塊我一塊,她本就是個愛玩愛鬧的人,那些不開心的事一股腦兒地拋到腦後,玩起來比誰都瘋。玩歸玩,她也懂得分寸,女孩們嚷嚷著玩游戲要喝酒,她就讓服務員送些度數低的水果酒,這樣大家又能玩得盡興又能玩得開心。
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玩到一半,叫做琪琪的女生已經被罰喝了一大瓶,急著上廁所,站起身對玩到興頭上的眾人說︰「我去上個廁所,你們先玩著。」
琪琪也是第一次喝酒,雖然是水果酒,整整一瓶下去,頭也有些發暈,從洗手間出來後靠在走廊上歇了一會兒,醉眼朦朧中,眼前一晃而過一個長得很像徐韋森的人,使勁地搖了搖頭,再抬眼看去時過道里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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