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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門內男人不耐煩的抱怨,周楠反應過來,局促地站在門外走也不是繼續敲也不是,想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說︰「先生,你還沒吃早飯吧,我去煮點稀飯。」然後一頭鑽進廚房忙活起來。
其實周楠本來可以不用多管閑事,男人開口讓她走她走便是,但一想到這半個月來她在公寓干著不髒不累的簡單活,還輕松地拿著男人給的高工資,對這個從未見面的雇主心里到底是存了一份感激之情,讓她就這樣把生病的男人扔在公寓不管不問,捫心自問也是做不出的。
鬧得他心煩的敲門聲終于停止,徐韋森軟軟地趴回床上,眼皮沉重得睜不開,慢慢閉上眼楮,昨夜感冒加宿醉,一整晚他都沒好好睡,只是一想到周楠就在門外,恍惚覺得昨夜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夢,一場不怎麼令他愉悅的夢,不知不覺間焦躁浮動的心平靜下來,很快就睡過去。
周楠在廚房熬粥的時候還不放心地出來客廳看幾眼,走到臥室那里伸手推門,推不開整個人又貼在門上听里面的動靜,她這麼做無非是擔心把自己鎖在房內獨自生病的男人會不會悄無聲息地暈過去,出了事情可就不好了。
一個半小時過後,熱騰騰的白粥終于出鍋,周楠細心地將粥放進碗里,解下圍裙想著自己是不是要大著膽子將男人從睡夢中叫醒,客廳里突兀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匆匆忙忙走出去從包包里掏出手機,接起電話後听到對方說是警察時,臉色微變。
電話那頭自稱是警察的人再提到到兒子周安正在警局時,周楠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只要一涉及到孩子的事,她整個人都無法保持冷靜,急急追問下才大概了解整件事情。
事情的經過是周安今早在幼兒園里跟小朋友打架,好像還把人打傷了。本是一件孩子之間有摩擦打架的小事,根本沒必要鬧到警局,只是對方小孩的父母卻不依不饒小事鬧大硬是揪著周安去了警局,現在警局那邊幼兒園的李老師正陪在兒子身邊。
周楠說了聲立馬趕來,掛了電話抬腿就朝門口走去,走了幾步又想起盛好的粥,返回廚房手套都來不及戴上,直接伸手將碗放到托盤里,放到了臥室門外,「先生,實在對不起,我……我臨時有事,我想先下班。」
听不到里面的男人給出回應她也不管了,拎起包包匆忙地離開了公寓,心急如焚地趕到警局後,一把拉住了迎面走來的年輕警察,「警察同志,我兒子在哪兒?」
警察小王指了指身後的休息室,領著周楠走進去,「是周安的媽媽周楠是吧!」
「嗯,嗯。」周楠忙不迭地點頭,一進房間就見到安靜地坐在角落里的周安,孩子低著頭坐在椅子上,幼兒園的老師李欣討好似的與燙著棕色卷發的時髦女人說著什麼,女人身後還站著一個比周安小一點的陌生小孩,小孩頭上纏了一圈白色繃帶。
「安安。」周楠在門口喊了聲周安,孩子抬頭一見她,立馬從跳下椅子,小小的身子猛地沖到她懷里,小腦袋擱在她肩頭,委屈地喊了聲,「媽媽。」
「安安不怕,有媽媽在這,不怕。」周楠輕輕拍著周安的背,柔聲安慰,不經意間踫到孩子胳膊的時候,就見他吃痛地悶哼了一聲,她小心地挽起袖子察看,發現孩子的右手胳膊紅紅的一片,泛著淡淡的淤青。
周楠看著心疼,正想問孩子胳膊上的傷怎麼弄的,手上就被一股大力拉扯著站起,踉蹌地站穩,抬頭就見房間里打扮時髦的女人氣勢洶洶地看著自己,說出口的話尖酸刻薄,「你就是那小野種的媽媽吧!麻煩你這做母親的好好管理你家孩子,沒整的跟有娘生沒爹教似的。」
周安被女人的大嗓門嚇到,害怕地躲到周楠身後,李欣上前來打圓場,「黃太太,都是孩子間的小打小鬧,您就寬容點。」
「寬容?那我兒子呢,他就這樣白挨打了。」黃太太將一旁的兒子拖到跟前,指了指兒子頭上的紗帶,儼然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
周楠將兒子護在身後,也不願示弱地回擊,「黃太太,我的孩子我自己會管教,與此同時也請你尊重我的孩子。」她曾經絕望過一次,活到現在生命中能牽掛的東西不多,自從孩子出現,他就已經成為她生命的全部,她可以受欺負受侮辱,卻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周安,讓孩子受委屈。
黃太太從周楠一進門就打量過幾眼,見她年紀不大,身上穿著的是地攤上十幾塊一件的便宜貨,自然生成一種優越感,加上女人表情有些木木的,一副不善交際的模樣,直覺地認為周楠就是一個身份地位卑微且好欺負的女人,只是沒想到的是這樣她一個從頭到腳都看不起的女人居然敢與自己對視並且毫不畏懼地質問自己,這讓一直是槍舌如簧的黃太太一時語塞,對周楠的質問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李欣則是佩服地看了眼周楠,這黃太太是孩子家長中最難搞的一位,仗著家里做了點小生意趾高氣揚的,她兒子在幼兒園哪怕是被老師責備上一句,第二天就跑來幼兒園興師問罪,說老師體罰她兒子要上教育局去告,跟其他小朋友的家長關系也不好,兒子跟小朋友玩耍,不小心磕著踫著,隔天這黃太太一定回跑來討說法,這樣鬧來鬧去的,鬧到警局來也是第一次,不過說到底還是件芝麻大的小事。
相較于黃太太的臭名昭著,周楠給李欣的感覺剛開始時是淡淡的,那是一個長得不算漂亮笑起來卻莫名給人溫暖的女人,每次將孩子送進幼兒園後就默默離開,也從不像其他家長一樣跟老師們套近乎,真正意義上對周楠開始有印象也是從本該上小學的周安重新回到幼兒園的這件事上對她有了簡單的了解,當時李欣從小班調到大班,成了周安的老師,從周安的資料填寫上知道了那是一個獨自撫養孩子的年輕女人,換而言之就是單親媽媽。
一個沒有本市居民戶口的外來務工者,靠做家政工養活孩子的女人,同為女人她能想象周楠的艱辛,所以在幼兒園對周安也是格外照顧。這次周安與黃太太的兒子黃岩打起來,她著實驚訝,周安平日里就是個乖小孩,除了有點點怕生,性子很溫和,從沒有打架鬧事的前科,只是來到警局後,她無論怎麼問周安都不肯松口打架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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