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黎當然沒有死。
如果他死了,這文就不用繼續寫下去了,那本文作者又爛尾一本了。
但是平千歲此人坑品好、而且是一個志向遠大的好少女,所以阮思黎堅強地活下來了。
「嘩啦——」一桶冰水從天而降,將阮思黎澆了個透心涼。
阮思黎原本尚在睡夢之中,這麼一下徹底把他凍醒了,也粉碎了他壓倒樓緞的美夢。
他被凍得條件反射地想要蹦起來,但是還沒蹦起來,從右腿部傳來的劇痛又把他痛得縮回去了。
他的腿好疼!簡直像是被滾筒洗衣機絞過一樣的痛楚!
「嗷嗷嗷!」他大叫起來,「我好冷!我的腿也好疼!」
阮思黎這才猛然驚醒,自己在睡過去之前是生了什麼︰司徒無後一掌把他逼下了懸崖!
司徒無後果然不是個好人,果然不是!
還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呸,他還真沒看出來司徒無後怎麼喜歡自己了,一般來說男人喜歡小姑娘都是送送花看看電影什麼的,雖然自己不是小姑娘,這也不是在現代,但是司徒無後如果喜歡自己,又怎麼會把自己天天放在茅房門口!還擄走自己!還嫌棄嘔吐的自己!最後竟然一掌把自己打下懸崖!真是人渣!令人作嘔!女性的公敵!男性的恥辱!
在吐槽司徒無後的同時,阮思黎分外想念樓緞的好起來了。
也不知道樓緞有沒有派人找自己,也不知道這里是個什麼地方。
阮思黎正打算環顧四周看看自己到了個什麼地方,就听見一道低沉的男聲在身後響起。
「你終于醒了?」
阮思黎回頭看去,一個黑衣男子就站在他身後,手中拿著一個木桶,木桶還滴著水,一看就知道剛才是誰潑阮思黎一身的水的。
阮思黎勃然大怒︰「你潑我水干嘛!」
黑衣男子瞥了一眼阮思黎,將木桶放在一邊,淡淡道︰「你睡得跟死豬一樣,怎麼都叫不醒,只好出此下策。」
阮思黎更加惱火了︰「那我現在醒了,你為什麼不道歉,你小時候沒有學過公民與道德嗎!」
黑衣男子鄙夷地看著阮思黎,那表情猶如看一個sb。
「是我從山崖下救了你,」他冷淡道,「你那我現在就站在你面前,為什麼不道謝,你小時候沒有學過公民與道德嗎?」
「……」
阮思黎的臉色一瞬間變換了好幾種顏色。
「對不起。」他羞愧地低下了頭,又說︰「謝謝你。」
他說著,就要下床。
但是他驚愕地現,不斷傳來痛楚的右腿竟然絲毫不能動彈,而且他的左腿就跟癱瘓了一樣完全沒有知覺!
阮思黎看著黑衣男子,瞳孔亂顫︰「!!!???」
黑衣男子點點頭,嚴肅道︰「你跌下山崖,兩腿皆斷了,右腿還好,左腿完全斷了。」
阮思黎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幸好阮思黎醒來的及時,因為他張開眼楮的時候看見這個黑衣男子手上又提了一通冰水想要澆醒他。
「住手!」阮思黎大叫,「別潑我,我醒過來了!
黑衣男子露出了遺憾的表情。
「我的腿……」
一時間,阮思黎心中百味陳雜。
黑衣男子看了看阮思黎包含了各種表情的臉,淡然道︰「治得好。」
阮思黎︰「臥槽這也行!?┬┬﹏┬┬恩公啊!」
大家都說跳崖遇高人,難道眼前這個黑衣人就是傳說之中的高人!?
思及此,阮思黎不禁細細打量眼前這個男人來。
這男人看起來有些歲數了,大概三十五歲左右,容貌倒是生得挺好的,只是右臉頰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從眼角一直到嘴角,讓他本來清秀的臉添了幾分猙獰。
黑衣男子在阮思黎身邊坐下,仔仔細細看了看阮思黎的容貌,評價道︰「臉倒是不錯,你叫什麼?」
阮思黎不知道此時是不是應該告訴他自己的真名,萬一這人是個什麼白道,听到自己是魔教中人要砍了自己怎麼辦。
見他猶豫,黑衣男子嗤笑一聲︰「既然你心有防備,不說也罷,腿傷好了之後你就走吧——不過你大放心,我問你的名字,只是想要有個稱呼,這里遠離塵囂,不管你是誰,都沒人認識你,你放心好了。」
「不不不,」阮思黎連忙擺手,又有點心虛,「我不是懷疑你,只是我的身份好像有點敏感。」
黑衣男子笑了笑,也沒有說話,阮思黎環顧四周,現這里的布置跟之前見到過的完全不一樣,此時他正在一處農舍之中,農舍很小,但是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條,有著濃濃的生活氣息。
「這里是哪里?」阮思黎問。
男子道︰「不過是一處村莊,我們這里叫做周前村算你命大,跌落山崖被樹枝掛到,又跌進河里,竟然只跌斷兩只腿,見你昏倒在路口,這里的村民把你救回來的。」
阮思黎不免覺得驚奇︰「原來懸崖底下別有洞天!」
男子搖頭,「你是被水流沖到這里的,我們的村子並不在懸崖底下。」
忽然外邊傳來一聲脆生生的喊聲。
「包包哥——」
然後,一個六七歲的女童跑了進來,「包包哥,我來取藥了。」
「好怡兒,拿去吧。」黑衣男子模了模女童的腦袋,又從灶台上取下兩包藥遞給女童。
「謝謝包包哥!」女童歡快地應道,正要離開,轉頭又看見了阮思黎,驚喜道︰「大哥哥,你醒啦!」
「呃,你好。」阮思黎對她笑了笑。
怡兒眨眨眼楮︰「大哥哥,大家剛帶你回來的時候你渾身都是血,嚇死我啦!」
暫時不吐槽那個中年黑衣男子為啥叫包包哥這個嗲嗲的名字,阮思黎低頭一看,這才現自己身上穿著的都是粗簡的衣服,哪里比得上他在魔教穿著的綾羅綢緞?
阮思黎也不在乎這個,他在乎自己掉下山崖竟然還沒有死,這難道就是主角光環嗎!光是想想就覺得激動到爆血管啊,他!是!主!角!他!不!會!死!
怡兒又問︰「大哥哥你為什麼全身都是血啊。」
阮思黎只好回答道︰「因為大哥哥踫到壞人啦。」
「噢,」怡兒眨眨眼楮,說了聲「怡兒不懂」轉身就跑了。
阮思黎嘆口氣,回頭一看,正對上包包哥探究的目光。
「你……」包包哥開口,但是隨即他搖搖頭,「沒什麼。」
包包哥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阮思黎被一個人扔在小農舍里,他一只腳重傷,一只腳完全沒有了知覺,等于兩只腳都廢了,也不方便走動,只好一直躺在床上數羊。
但是等他數到一千一百二十九只羊的時候,他終于坐不住了,他的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地叫著抗議了。
「有人嗎?」他大叫。
沒有人理他。
「有人嗎!」阮思黎再次大叫。
依舊沒有人理他。
「包包哥!」阮思黎放聲大叫,「你再不出來我就要尿褲子在你床上啦——!」
包包哥面色如鍋底一般飛也似的沖了進來。
阮思黎進行思想教育道︰「包包哥,你是醫者啊,應該有著仁慈的心腸才對。」
包包哥冷哼一聲,伸手在阮思黎右腿上戳了幾下。
阮思黎痛得「嗷嗷」大叫。
「包包哥,你真是世界上最仁慈的醫生了。」阮思黎含淚道。
包包哥抬了抬下巴,接受了阮思黎的贊美。
大概是阮思黎的贊美讓包包哥決定對他好一點,他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一把木制輪椅,讓阮思黎坐在上面。
「你以自己隨意走動,」包包哥說道,「我要去給附近村民送藥。」
阮思黎坐上了輪椅非常亢奮,雖然自己殘疾了,但是包包哥說一定會治好,阮思黎從來心態就很好,注意力全部放在輪椅上了︰在他小時候懶得不想走路上學,就曾想過讓他爸買張輪椅給他上學用!
阮思黎自己轉著輪椅走出了之前躺著的那間農舍︰這麼一出來,阮思黎簡直要被嚇一跳,外面的世界簡直就跟中學課本里描寫的桃花源一樣︰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好一個世外桃源!
包包哥的房子和別家人都一樣︰用矮矮的籬笆圈出一個院子,阮思黎看了看,院子里有一棵橘子樹,橘子快成熟了,看起來馬上就以吃了,院子里還有兩三只小雞在啄米,感覺有點像阮思黎他女乃女乃鄉下家的房子的感覺。
很小,很溫馨。
阮思黎所在的這一間屋子後面還有個小屋子,阮思黎自己轉著輪椅過去,現那間小屋子的門並沒有鎖。
阮思黎敲了敲門。
里頭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有。
「有人嗎?」阮思黎朝這里邊喊道。
回答他的,依舊是沉默。
阮思黎終于忍無忍了,他顧不上什麼別的了,從在成婚那天起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吃過一點東西,再這樣下去他覺得自己很有能就要歸西了。
于是他打開房門,想要找一些吃的,但是吃的沒找到,魂兒倒是差點被嚇掉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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