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藥呢?」
林御醫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藥丸喂入司空凌口中,眉頭緊擰成線,道,「此毒並非沒有解藥,只是其中有幾味藥引需到霜國、堯國及周邊小國前去采摘,十分難以齊得,再加上七七十九天的熬炖,恐怕殿下……」
「林御醫,」舒賀橫眉怒視林御醫,語氣中竟也有幾分凌然霸道之味,「殿下洪福齊天,自會平安無事,林御醫只管開來藥方便是。」
林御醫是個上了年紀仍舊老態龍鐘的男子,一生閱人無數,自是知道舒賀厲聲于他的原因。只是要救殿下,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他的獨門保命秘方也最多只能維持司空凌一日多的壽命。但仍還是走到書桌前提筆寫下藥方,字體蒼勁有力,飛龍走蛇。
舒賀接過藥方後,仔細端詳了一遍,將藥引緊記于心,而後便揣入懷中,道,「此事林御醫定要守口如瓶,如今正值他們蠢蠢欲動,若是知曉殿受重傷,定然一舉摧毀殿下多年來苦心的經營。」
「老身明白,舒管家放心便是。」林御醫沉臉嚴肅道,他是親眼看著司空凌這個苦命的孩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地位,其中的苦難艱辛恐怕也有他知道,若是因此而付之東流……「舒管家盡快派人去尋二殿下吧,他游歷江湖多年,身懷奇異,定然有救治殿下的方法。」
「嗯,只是二殿下一直行蹤不定,要找他也不是一見易事。」舒賀沉聲道,「此事若太張揚定然會引起他們的注意……」舒賀邊說邊走出寢殿,一臉愁結。
林御醫亦跟在身後走出寢殿,殿下需要休息。而他則是去多翻閱一些醫書,看能否找到其他辦法根治殿下。
待二人走出永泰殿後,林御醫便辭別了舒賀,轉身回自己的院落中。而侍衛們則上前稟報說閔妃、萱芝夫人、呂慧夫人前來求見殿下,端午姑娘帶著采柔回到府中了,洛侍衛還有一日一夜的路程便可回京。
舒賀平靜的听完侍衛們的匯報,只是在听說端午姑娘帶回采柔時,眼底滑過一絲精光,冷聲道,「派人將采柔去關進地牢,沒我的允許禁止任何入內,休得使用嚴刑。」
采柔如今已是送給司空掣的人,今日她回來做甚?莫非她是司空掣派人刺探消息之人?舒賀絲毫沒有半點含糊,如此緊要關頭更不能有半點失誤。
侍衛一接到命令便帶著另外兩個侍衛氣勢凌然走清竹居。清竹居內,端午坐在竹桌前聚精會神地刺繡著,那懸崖峭壁即將就要繡好了,而采柔則睡著她的木床上小寐,索兒早已被端午屏退下去休息了。
突然一陣鐵甲鏗鏘之聲傳入端午耳膜內,端午一個受驚,銀針便扎進左手食指上,鮮紅的血珠立即滲出指尖,像朵妖冶至極的罌粟花。端午微微蹙眉,索性放下銀針起身去開門,看看究竟是發生了何事。一開門便見三個侍衛表情生硬的站在門外,道,「打擾端午姑娘,卑職奉命來找采柔姑娘,輕端午姑娘將采柔姑娘交由屬下。」
「何人找她?」端午擰了擰眉頭,莫非是司空凌下得命令,為何他就不能放過她呢?她回府只是想靜靜看著他。
「這是命令,屬下只能執行,端午姑娘恕卑職無禮了。」帶頭的侍衛徑直越過端午大步邁進清竹居房內。成年男子未經允許是不能進女子閨房的,于理數不合。
侍衛掃視大廳一眼,不見采柔其人,便轉步向里面房間走去,卻一眼便見換上端午素衣的采柔。侍衛冰冷道,「勞煩采柔姑娘跟卑職走一遭。」
「是殿下傳召我嗎?」采柔瑩亮的黑眸內充滿希冀,微具怯弱之聲中亦含著些期待。
端午的眉頭擰得更緊了,采柔對司空凌真是情深意重。端午突然發覺心中微有些堵塞,大口呼吸,卻發覺空氣中竟飽滿冷氣,端午不禁打了個冷顫。
「采柔跟著卑職走便是。」侍衛沖身後兩個侍衛使了個眼色,兩個侍衛立即站在采柔身後,表情肅穆不可言喻。
采柔看著這架勢便知曉恐怕並不是簡單的傳召一般,微垂了一下眼眸,收起心中的希望,平靜道,「采柔遵命。」
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凌王府。她生是司空凌的人,死是司空凌的鬼。
采柔被侍衛帶走後,端午心中甚覺不安。于是加了件厚衣,提著羊角燈便走向永泰殿。
永泰殿內舒賀正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替司空凌喂著藥,侍衛腳步輕然走進殿內,輕身道,「舒管家,端午姑娘在殿外跪著要求見殿下,卑職讓她離開,她卻死也不肯走。」
舒賀微微轉動一下漆黑眼珠,沉默片刻後道,「將她帶進來。」
今夜的暗殺,以殿下的功夫要傷他並不是易事,反觀端午,手無縛雞之力,殿下或許是因為保護她才受的傷。
端午徐步走進永泰殿司空凌所住的寢殿,司空凌賞賜給他的秋衣扛箱還正正端端的擺在一側,銅鏡前還有她先前留下的胭脂水粉。端午微收眼眸,一眼便見司空凌平靜地躺在床上,細眸緊閉,薄唇緊抿,面色發赤,完全沒有往日的邪魅輕笑,放蕩不羈,玩世不恭。
給讀者的話:
稍後再更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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