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姑娘,你來得正好,這是殿下的藥。」舒賀看著端午震驚而微呆滯的表情,于是將銀制藥碗遞與端午。
端午皺眉上前接過,咬了下唇瓣,坐到床前,將銀匙緩緩舉至司空凌的薄唇邊。司空凌身上的毒箭已經被拔了出來,胸前後背包裹了厚厚一層白紗,精致的鎖骨**在外。黑色的藥汁順著司空凌的嘴角流到腮邊,端午急忙抽出錦帕擦掉藥汁。
舒賀看著這一幕,微微松動了一下眉頭。殿下這邊有端午侍候他放心,他得去地牢去審問采柔。故意接近端午到凌王府,到底有什麼目的?
端午收回錦帕,匆匆瞥見舒賀正欲離去,于是立馬大聲說道,「舒管家,請你放過采柔吧,她也只是苦命的女子。」
邁出的右腳微微有片刻遲鈍,舒賀沒有回頭,平靜道,「采柔姑娘本是送出府的人,而如今沒有殿下的討回卻回到府上,這恐怕會為凌王府樹敵。老奴沒有其他的想法,只希望凌王府能風平浪靜地等候殿下的醒來。」
「端午明白。」端午沒有再多言語,垂下眼角看著宮燈下舒賀拉長的影子,語氣有稍許無奈。
左腳越過右腳,舒賀毅然大步離去。
端午愣愣地轉過身來,復雜的眼神看著司空凌,百感交集,五味翻陳。
司空凌,其實你真的好幸運,有那麼多人守護你。
端午再次用銀匙盛滿藥汁喂進司空凌嘴里,平靜的臉上沒有半點難過跟悲傷。
趁著月色照進蜿蜒小路,舒賀徐步走向林間幽深的地牢,身後跟著兩個侍衛。地牢上方是一層簡單的平房,呈四合院造型,而進入其中則是別有一番天地。地牢的守衛巋然站立鐵門外看守著,一眼望見舒賀便拉響了鐵鈴開關。鐵鈴的用處是用來傳訊,一聲代表有人前來視察,二聲則是新來犯人,三聲則是有敵前來偷襲。
舒賀走進房內,轉動油燈,掛關公畫像的牆壁緩緩轉動開成一道門,舒賀帶著侍衛徑直便走了進去,兩旁油燈照亮一道斜梯,盡頭便是一道嚴實的鐵門緊閉著,翟洛對著鐵門邊的牆壁叩叩敲了三下,頓時鐵門應聲而開,便見兩個男子站在鐵門內。前方、左右各有一條岔路,鐵門則是交點。
「卑職參加舒管家。」兩名男子跪身行禮道。
「帶采柔到密室來。」舒賀淡淡道,轉身向左走。
「是。」應聲退下。
左邊密室則是地牢用于懲戒犯人的地方,之所以為密室是怕犯人在接受懲罰時,喊聲過大而驚動其他犯人才特別設立的。
采柔沒想到這麼快便有人傳召她了,心中一陣坎特不定,徐徐蓮步跟在侍衛身後。一路上燭光昏暗,懲罰犯人的銀器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甚至有些牢房里還有森森白骨,采柔一路走得愈加膽戰心驚。終是走到了一間密閉鐵屋前,吱呀開門——火亮的光芒突然照進采柔眼里,頓時涌入一股酸澀之感。采柔忙用手擋在眼前,待到慢慢適應眼前的光亮時才緩緩放下手來,一眼便看見高坐案幾前的舒賀舒管家。采柔驚詫道,「舒,舒管家,怎麼是你?」
「采柔姑娘有禮,老奴也正想問姑娘怎麼會來這凌王府?」舒賀依舊是那一身青衫,而那副書生文弱模樣卻全然無蹤,取而代之的有一種干練精明之感。
采柔微垂下眼瞼,翹長的睫毛仿若彩蝶之翼,分外迷人。臉上閃過一絲窘迫,柔聲道,「采柔只想見見殿下,求舒管家成全!」
撲通一聲,雙膝猛然跪地,再抬眼時,采柔杏眼內一片堅決。
「殿下是不會見你的,采柔姑娘應該明白,如果你真是為殿下好,就不應該出現在在凌王府內。」
「不是這樣的,采柔真的只是想見見殿下……」
「唉。」舒管家無奈的嘆氣一聲,在凌王府多年的他早已練就一雙火眼金楮,自也是看得出采柔對殿下的情意不假,只是在凌王府這樣的女子太多了,也就不足為奇。「采柔姑娘,事到如今,老奴也不能放你出來,你就好好呆在這里,有朝一日老奴再放你出府。」話畢,舒賀微蹙眉頭欲轉身離開。
采柔一听她一直呆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牢又見舒賀轉身就走,于是立即跪爬到舒賀管家身後緊抓他的青衫,哭道,「舒管家,我求你,你就帶我去見一眼殿下,就算是死采柔也認了,我求你,求你……」
采柔光潔的額頭砸在地上,砰砰作響,每一次抬頭前額的鮮紅便多出一抹來。舒賀朝兩命侍衛使了個眼色,兩名侍衛會意,立即上前架起采柔的雙臂,采柔使勁掙扎,死死不肯放開抓著舒賀青衫衣角的雙手,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舒管家,我還有好多話沒有將給殿下听,我只要說完,立即就走!我求你,求你讓我見見殿下……」
舒賀見采柔如此模樣亦有些不忍心繼續對她厲聲下去,于是再次沖兩名侍衛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退下,又緩緩躬來,對采柔語重心長道,「采柔姑娘,你又何必執著?凌王府從來不乏真愛殿下的女子,唯一缺少的是看開之人。采柔姑娘是個聰明的女子,老奴希望采柔姑娘明白老奴的意思。」
「不,我不要明白!哪怕殿後是萬劫不復的地獄,采柔亦會為殿下奮不顧身地跳下去!」
「唉……」舒賀這一聲嘆息明顯地拖長了些,精光灼灼的雙眼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采柔微失了些光澤,然而卻抬起那雙精瘦的雙手,絕然地拂掉死抓住他衣角的采柔的手,「采柔姑娘好好在這里醒悟,老奴以後再來看采柔姑娘。」
給讀者的話:
雙生下月完結奴妃,親們用磚砸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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