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姨點點頭。我們便結伴走了過去。
「念喜,」坐定了之後,萱姨喚道。
「是。」我感激萱姨如此叫我,她必然是知道這個名字對我的意義的。
「先對我說一下你的經歷,然後我再對你慢慢說,否則我們對不上,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心里一慌,我的過去怎麼說,說的越細問題越多,除非我把事情全盤對萱姨月兌出,可是她會明白嗎?我到底用不用那麼做?可是話卻已經自己說到了嘴邊︰「萱姨,我在好奇一個問題。」
「講。」
「為什麼你們就這樣隨意的將我帶來,就不怕會有任何問題嗎?比如我是當地人家的子女,比如我哭鬧不休完全不配合。」
萱姨看著我,「念喜,你衣服一看便知不是當地人士。當時那群人圍住你說話的時候我注意了你的表情,你最開始震驚,然後警惕,最後反而平穩下來,看似默默接受,其實是在靜觀其變。而我之所以決定立刻將你帶回來,就是因為靜觀其變四個字。我們的生活中會有太多的意外,太多的捉模不定,而這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鎮定。如果能做到這一點,至少就不會做蠢事。」
我沒有接話,萱姨說得對,人不怕做錯事,就怕做蠢事,很多蠢事就是完全不明所以時就像魚爭網一樣的掙扎跳動。
「有時也不對,」我笑笑,「靜觀其變的結果是一些人因勢利導,另一些人錯失良機。」
「你是哪種?」萱姨望著我。
「我?」我側著頭,「人最難的就是知自己,我更願意認為自己是喜歡看著一切按照自己規律進行的人,不關己,不關他。所以,我難以把握機會,也不會盲目沖動。」
「你很消極。」萱姨道。
「或者吧,」我說,「我生活一直安逸,爹娘和哥哥都寵我到了溺愛的地步,他們簡直不希望我做任何違背自己意願的事,就希望我隨心所欲的快樂。可是被寵的小孩不一定就變壞你說對不對?他們寵得我午夜醒來都覺得感激上天,所以我自覺我不能算消極,而是任何狀況都有值得感激的理由。」
「很好的性子。」
「是嗎?很多人覺得我能當個不錯的朋友,但其實我不是,」不知為何,我會對萱姨說那麼多,「我會竭盡全力的幫助別人,但從不期待任何回報,不是無私,而是只相信至親,相信別人意味著把自己交給了別人,就可能被背叛,被傷心。但當然,或者我的付出足夠成為很多人的好朋友了,畢竟,誰對于朋友會有那麼大的希望呢?」
「無欲無求?」
「無欲則剛。」我看著天,湛藍湛藍的,是我的那個年代都見不到的美麗,或者真的我是這樣的,靜觀其變,隨遇而安,只欣喜于眼前的那顆草莓。人生苦短,再苦,還有什麼樂趣可言?消極?或者真的很消極,但是,也真的最積極。
「扯遠了,萱姨,告訴我,那些需要告訴我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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