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件大丑聞在有心人士的推波助瀾下，幾乎轟動了整個寧都城，陳縣令更是一**坐在了地上，幾乎傻了眼。
明眼人只要一看，都知道小黃話本子里附帶的女子附圖，便是近期在寧都城內風靡一時的本國第一女將軍覃念念的真尊。
寧都的老百姓可能不知道六年前的事兒，可他身為地方官又豈可不知，這件事若是處理不好，上頭一旦怪罪下來，他干脆自己直接卷鋪蓋搬去邊疆謀生算了。
那邊官府急的抓耳撓腮，這邊覃念念卻還優哉游哉的與蘇成毓倆人趁著下人準備車馬之際，在街上瞎溜達順便買一些土特產帶回去給兄弟們嘗嘗鮮。
結果土特產沒買到，卻是看到了據說是當地非常有名氣的小黃話本子一冊，還是附有插圖的精編版。
書販子還在耳畔口沫橫飛的努力推銷，估計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眼前這位不知道第幾個的客人，竟然還是本書的頭號女主角。
覃念念捏著那話本子，整個人就直接斯巴達了。
蘇成毓倒是中肯的做了一個評價︰「你沒她風塵。」然後就被覃念念一個包子直接堵住了嘴。
「吃你的包子吧！」
這件事本來就可大可小，覃念念沒有聲張，而是直接揪著那書販子順藤模瓜，把背後的一干人等全部一網打盡，帶回了覃莊審訊。
外頭的風言風語轉眼就化作了耳旁風。
自覺脾氣尚算良好的覃念念，一邊拍著面前扎成一堆的話本子，一邊睥睨著底下跪著的兩大書商，臉上笑容不改，眼神卻是凌厲非常︰「說吧，讓你們印這些書的人到底是誰，要是說的好，我也就從寬處理了。」
書商甲早已嚇得面如土色，說話都快說不清楚了。
「回大……大人，小的……小的真的不知道啊，這畫像是小人在路上隨手撿到的，小人看著不錯就想賺個甜頭，真的不知道就是大人您……大人饒命啊……」
書商乙臉色也沒好到哪里去，只不過膽子稍微大了點，明顯沒有那麼驚慌。
「小的情況大致與他一樣，近幾年生意不好做，就想走偏門，結果沒想到被人擺了一道，小的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蘇成毓順手拿起一本書翻了翻，在覃念念的注視下掩唇輕咳道︰「他們說得應該都是實話，所有賣出去的書既然都已追回，這件事也就可以直接轉交給寧都府衙去查辦了。你若再繼續追查下去，恐怕外頭少不得就要流言四起，讓人覺得是你動用了私刑，公報私仇了。」
他這話倒是說的不假。
覃念念一個眼神示意下去，兩大書商立即大呼小叫的被人拖出了門，直接送到寧都府衙徹查了。
至于到底誰才是幕後黑手，其實整件事情?事情推敲起來，也很簡單。
畫像的原稿件都是陳年舊作，此人應該是她身邊極為熟悉的人，並且與她一樣，皆從王城而來，看這拙劣的手法也只是為了想讓她出丑丟人，臭名昭著而已。
如此說來，能對她積怨已久，又能在寧都城內神鬼不知地做此把戲的人，幾乎不用猜都能知道是誰。
「她還真是我的好妹妹。」覃念念翻了翻前頭大同小異的基本書冊，對此事竟是出奇的沒有生氣或者暴怒。
大概也是早已經習慣的緣故吧。
蘇成毓將手中的書冊放回原位，看著她道︰「接下來，你想怎麼做？」
有下人抬了個小焚爐進來，點上火後，便又退了出去。
覃念念冷笑的將書一本一本投入火爐內，已然是有了主意︰「自然是她怎麼對我，我就怎麼還回去了。」
人物丹青本就是她的長項，再經過上次瑞陽公主的一番刁難，幾乎就是信手拈來，不費吹灰之力。
只不過一天的時間，覃家兩姐妹的入浴戲水圖，可算是在寧都城一炮而紅了。
無辜遭了秧的覃玉蘭幾欲哭死。
覃玉婉卻是鐵青著臉磨碎了一口白牙，揮著鞭子就到了覃念念的院子里見人就是一頓好打。
幾個覃念念的得力手下上前欲待阻攔她，卻被她瘋狂揮動的馬鞭抽了幾下，對方畢竟是覃老將軍的小女兒，他們即便想要動蠻力，卻也只能想想而已，不敢加以制止。
只這一會兒功夫，幾個院里伺候的小丫鬟頓時被打的皮開肉綻、奄奄一息。
聞訊趕回來的覃念念抄過手下手里的一把劍，就把覃玉婉的右手臂扎出了一個血窟窿來。
覃玉婉捂著傷口，整個人已經呈現癲狂的狀態。
「覃念念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賤人！」
「你翻來覆去只會罵這兩個字，是詞窮了！」
覃念念丟下沾血的劍，眉梢高高揚起。
「你就是個沒人要的賤貨，賤貨！」
覃玉婉尖聲大叫，欲待再去撿馬鞭，卻被蘇成毓一把踢了開去，將覃念念輕輕往身後帶了一把，再看向覃玉婉時，臉上已然有了幾分動怒之色。
覃玉婉又哭又笑了一陣，突然沖著蘇成毓詭異道︰「我姐姐這雙破鞋你穿的可還舒服？比起青樓的那些姑娘，絲毫不差吧。」
覃念念繞過蘇成毓，啪的一聲甩了她一個耳刮子。
「你母親就是這樣子教你的？」
覃玉婉捂住被打腫的臉頰，看著覃念念的眼神已然是恨意燃燃。
覃念念面無表情的一揮手︰「把她一並送到寧都府衙去。」
「大姐……大姐不要，不要……」
被人突然拽住大腿的覃念念差點摔倒，看著已然哭的不成樣子的覃玉蘭，眉頭再度皺起。
「大姐，求你放過三妹吧，你已經報了仇，就不要把她送去府衙，會徹底毀了她的，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覃念念閉了閉眼，壓抑了很久，才從喉嚨里吐出一句話︰「你倒是姐妹情深，可她之前那麼做時，你可有這般為我著想過？」
覃玉蘭怔怔看著她。
覃念念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輕輕把她扶起，交給了跟隨來的丫鬟手中︰「把二小姐帶回去好好照顧。」
「是。」
覃念念看了一眼地上的覃玉婉，嘆了口氣，朝另一個有些局促不安的小丫鬟道︰「也把她帶回去吧。」
「謝謝大人，謝謝大小姐。」
侍候覃玉婉的丫鬟立即欣喜的上前將已然發怔呆滯的覃玉婉扶起來，跟著覃玉蘭身後一道走了。
蘇成毓看著她，柔柔的眸色里帶著一絲無奈的寵溺︰「最終你還是心軟了。」
覃念念苦笑了下，反問他道︰「那些畫像都收集回來了？」
「一張不落，都已經放進焚燒爐里了。」
覃念念嘆了口氣︰「我還真是搬石砸腳，花錢自找罪受。」
誰說不是，明明是想以牙還牙的報復那對姐妹花，結果一個不忍，還是把那些張貼出去的畫像又全給花了重金收買回來。
嘩嘩的銀子就這麼如流水般全跑別人的口袋里去了，實在讓人心疼的發緊。
就站在他倆身後的蘇月幽幽道︰「你們倆個還真好意思說。」
他們花的，哪樣不是她那顆可憐夜明珠的賣身錢。
覃念念汗了一把，趕緊回身轉移話題，竊笑的撞了一下她胳膊，戲謔道︰「听說我三叔家的大堂哥看上了你，這幾天天天追著你後面跑，可有這回事兒？具體說說看，你都是怎麼回應人家的？」
蘇月拿出一個小瓷瓶子拋了拋︰「還能怎麼回應，我一把鬼火就嚇尿了他，簡直沒有挑戰性，不好玩。」
「你……拿這玩意兒……嚇唬他？」想起那鬼馬山的漫天大綠光……
覃念念竟然有些同情起那位大堂哥了。
算了，這姑娘要是嫁進他們家，覃莊的歷史又該翻新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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