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念念緊急被召入宮,等待內監通傳之際,與朝中幾名文臣遇了個正著。
當中便有王夕安的父親王宏文王尚書。
王夕安死在建州城的消息大概是還沒什麼人知道,所以到現在,王尚書都還不知道他唯一的獨子其實早已不在了人世間。
此時看他與身旁同朝的幾位大臣談笑風生,于她不屑的樣子,倒是被弄得不由苦笑連連。
王儲之位其實一直備受爭議,周帝年事已高,說句不好听的,也就這麼幾年好活了。
膝下三子,除卻最小的三皇子,其他兩位都已是過了而立之年的成年人,羽翼豐滿,早已對王位蠢蠢欲動。
她父親一派主張嫡子繼位,是覺得長幼有序,若廢長立幼,便是有違倫常,天理不容。
而另一派則以王尚書為首,主張有能者而居之,其實大家都明白,他與二皇子因著有那麼點的血親關系,不支持自己人還能支持誰的說法,才與覃老將軍一派僵持日久。
這兩派人馬幾乎只要在朝堂之上提起王儲之事,都會吵個面紅耳赤,不歡而散。
周帝對此卻听之任之,大有坐山觀虎斗之嫌。
覃念念作為覃老將軍的女兒,自然就被王尚書一派歸為了敵對方。
天知道她其實壓根就不想參與其中,回回遇到這種事兒,都只能默默的做壁上觀。
久而久之,她老爹也看不過眼了,直接就把她踹出了自己的隊伍。
這下子兩頭不落好的覃念念,頓時就被孤立了起來。
啊,大概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所以周帝才特別喜歡指使她干點別的份外之事,也就是這麼個道理吧。
「听說覃大人回鄉省親之際,還順帶破獲了一起少女拐賣案,連敵人的巢穴都被你攪成了平地,當真是厲害的很呢。」
王尚書突然對她說了這麼一句,倒是讓覃念念驚了一驚,趕忙拱手客氣回去︰「哪里哪里,不過是順手,順手罷了。」
「不過這被拐的少女一個都沒找回來,倒也算是奇事一樁了。」王尚書說完,便與身旁幾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覃念念頓時就囧了,若不是看在老哥和王姐姐的面子上,她還真想……
算了,早知道他開口沒好話,自己還是閉嘴吧。
「覃大人,皇上召您覲見。」
有內監恰好此時出現,覃念念立即與之作揖,正欲待跟隨而去,那內監卻轉而朝著她身後道︰「幾位大人還請留步,皇上並未一同宣召您們進殿面聖。」
站于王尚書左邊的李大人道︰「她都能進,為何單單我們就不能進了?」
那內監畢竟也是混了多年的老油條,立即圓滑道︰「皇上的心思這老奴哪里能猜得清楚,幾位大人不如再等等?」
覃念念??念念頓覺心情大好,立即笑眯眯地回頭與之道︰「幾位大人不好意思,下官就不陪你們在這兒干吹風了。」
「哼!」
「哼!」
收了一鼻子的哼哼哼,覃念念就更是笑容滿面,春風得意的走了。
周帝此次召見,果然還是沒啥好事兒。
覃念念本就做好了一切思想準備,所以當他提出讓自己喬裝入寮國的提議時,也並未有太多的不滿或者遲疑。
她唯一感到憂慮的是︰「寮國素來與我周國井水不犯河水,皇上讓微臣前去,若是一切順利倒也罷,倘若行蹤暴露,引起寮國不滿,微臣恐擔不起這個責任。」
招呼都不打的偷偷潛入他國,不管是細作還是其他,一旦被抓,都大概沒啥好下場。
覃念念倒也不是為自己的安危感到擔憂,她所想到的,是兩國心照不宣的和平共處一旦失衡,于己于他國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周帝揭著茶蓋撥了撥茶碗里的浮沫,卻說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听說你此次回鄉省親,惹了樁不大不小的禍事?」
呃,果然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
覃念念倒也臉不紅氣不喘的大方承認了︰「此事本該先報請朝廷再做定奪,只是微臣怕一來一往耽擱了事情進展不說,又怕新來的官員模不清門道,打草驚了蛇,便只能身先士卒,一探究竟,還請皇上恕臣魯莽之罪。」
周帝卻是哈哈一笑︰「能將好好的一座山城夷為平地的覃愛卿你,還真是沒有辱沒寡人當年賜予你的鐵騎將軍的名號啊。」
皇位坐久的人,花花腸子難免比普通人要繞上許多。
覃念念縱是與他打交道的時候比較多,還是沒能猜透他說這話的用意。
周帝倒是不疾不徐,隔了半晌才繼續道︰「寮國素來喜愛征戰殺伐,吞並周圍大小數國,已不是隔山觀虎,就能不與之兵戎相見的一天,寡人想讓你去寮國,一是為了模清他們的野心,以做好萬全之策,二,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項,寡人想讓你替我周國尋回一樣重要的東西。」
覃念念眉角微微抽了一抽,月復誹第二項才是今天召見她的重點所在吧。
周帝道︰「百余年前,先祖曾無意中獲得過一顆琉璃珠子,名為乾坤珠,只可惜後來不慎遺失,久尋未果之下也只能不了了之。最近寡人听聞此珠曾在寮國境內出現過,消息準確與否,寡人也不敢妄下定論,只希望愛卿你能為寡人尋回此物,以解我周國歷代以來的遺憾。」
乾坤珠?
不知怎麼的,覃念念在听到這三個字的同時,第一個想到的卻是蘇月。她記得蘇月曾提起過她族內的一個聖物,名喚神眼,也是顆七巧玲瓏的琉璃珠子。
同樣都是琉璃珠,難道只是巧合不成?
覃念念的遲疑讓周帝誤以為她感到為難,不由就施壓了一句。
「怎麼?有困難?」
覃念念倒也知道此時不宜多生事端,趕緊道︰「寮國畢竟不是掌大的小國,尋找起來可能會有一定的難度,微臣愚笨,是怕此次前去耽擱日久,引起他人注意反而不利于行。」
「那依愛卿的意思是?」
「讓微臣前去並無問題,只是微臣需要帶上一人方能成行。」
周帝只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來覃愛卿這趟回鄉省親倒是省對路了。」
覃念念抖那個抖,算了,本來就不是什麼藏著掩著的事情,她光明正大泡自個兒的媳婦,難道還有錯?
「微臣的要求僅此一項,皇上若覺不妥,此事還是可以再商量的,呵呵呵……」
周帝茶蓋揭的太久,終于還是扣了回去,將涼掉的茶放回了書案上。
「難得你竟然沒有提出非分要求,倒讓寡人有些不太適應了。」
覃念念再度呵呵呵了,上回討要的結果是給了一個軟釘子敲了回來,傻子才會想著再來一次,那不是笨,是蠢了。
周帝頓了一下,接著又道︰「既是要出發,未免夜長夢多,擇日不如撞日,今晚且回去準備一下,明早即刻出發吧。」
噯?
哎……
剛回來又要被趕走了麼?
周帝眼色一冷︰「怎麼,又有困難?」
她能說自己其實還想好好跟媳婦兒手拉個手逛個王城,然後再花前月下浪漫一把之後,把洞房花燭夜一並補上的那啥麼。
跟皇上說這個好像也太沒臉沒皮了。
算了,她就是個勞碌的命,沒啥可說了。
「微臣這就回去準備。」
覃念念怨念地飄出了門,在經過王尚書那伙人的身邊時,彼此用鼻孔看了對方一眼。
覃念念沒心情跟他們斗氣,就直接錯開了臉,然後走了……走了……
打了一肚子月復稿結果沒機會施展出來的一幫子老頭們直接風中凌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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