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她好像差點誤大事了。
還好還好,總算是得到有利消息了。
寮國西面的鹿城山,瑯邪族,周國流落過來琉璃球,百年前的時候……
那不正是前朝榮國滅國的時候麼?
蘇月驀然一驚,難道真是巧合不成?
這件事要不要轉述給覃姐姐他們知道?還是說……由自己一個人去探查實情?
若是乾坤珠真是神眼,她自己取了拿走,也不讓蘇大哥為難,豈不是更好。
但倘若不是……那又該怎麼解釋自己的此次行為呢?
左右怎麼想都不對,蘇月自是愁眉不展的又開始繞圈圈了。
最後繞來繞去,繞得差點撞到覃念念,才終于消停了下來。
「干什麼呢?跟個蜜蜂似的。」
「我……」
不管怎麼說,一個人獨闖寮國,若按照她的身手來說肯定是完成不了的,否則也不會一直死乞白賴的非得跟著他們一起來寮國,她自己完全就可以單獨行動還不落人眼目不是?
想明白後,蘇月也不糾結了,立即就將剛才獲知的事情全部告予了他們。
覃念念拍手稱快︰「揍的好!你怎麼就不多打幾下,真是不解恨。」
讓她在集市里白丟了幾天臉不說,還因此惹上了一個大麻煩,一句有苦衷就能解釋他的無辜曠約?
打他簡直就是輕了啊。
「覃姐姐,你確定這是我所說的重點嗎?」蘇月嘴角抽抽了。
她就說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嚴重的暴力傾向,果然是被傳染的很嚴重啊,以後回了族內還怎麼面對那些白雪似的族人們啊,嚶嚶嚶……
蘇成毓卻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手中的那顆五彩琉璃球,再放在鼻端聞了聞,是有一股淡淡的智蘭香氣附著在上頭,那個男人應該就是紅葉要指給他們的另一條明路沒錯了。
蘇成毓隨即問向蘇月︰「你確定除了那名男子,沒有其他人在附近?」
蘇月遲疑的想了想,最後一指小狐狸道︰「要
是不相信我,小白鼻子比我靈敏,你問它肯定比問我強。」
蘇成毓淡然一笑︰「不用,我只是擔心這是別人下的陷阱,所以小心些總是沒錯的。但不管如何,總算是得到了一絲線索,也不枉等了這麼幾天。」
覃念念從他手上拿過那只琉璃球,倒是有了另一個想法。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件事太過順利了點?」
「你是在懷疑紅葉的目的?」蘇成毓何等玲瓏心,又怎麼會不知道她所擔心的事。
「紅葉向來喜歡收取高額消息費,如此虧本的買賣他既然沒有先提出條件,肯定是想在一個特定的時候與我們互通有無,我們姑且就等等看,到時候不就明白了?」
覃念念點點頭︰「你說的對,現在想太多也無濟于事,我們現在就上路,盡量縮短時間到達鹿城山。」
覃念念發完話,三人一狐立即動身,直接朝著落月峽谷的另一個出口處走了去。
百米高遠的對崖上,一直佇足而望的紅衣男子也終于消失在了原地。
接下來,該是要開啟真正旅程的時候了。
寮國王都木將軍府上。
木延風一人獨坐在練武房內,越想越覺得這三個人形跡可疑。
若是普通的客商,又怎麼會有如此好的身手,完全就可以靠著這身本事來吃飯,又何必去拋頭露面?
若是刺客,但他們又的的確確、本本分分的擺攤賣東西。
武功好,又很規矩,難道來寮國真得只是想來賺錢的?
思來想去,最後只有一個可能,才能解釋得了他們的詭異行徑。
那就是細作。
只有細作,才會喜歡混雜于市井平民之間,用各種身份來掩蓋他們的身份。
若真是如此,寮國現如今正處于內憂外患的時候,他身為將軍,就更不可能听之任之了。
想到此,木延風第一個念頭就是進宮面聖稟明此事,可腳才剛踏剛踏出房門半步,轉念又一想,王上此刻正對他青燕山失利一事還耿耿于懷,若是此刻自己進宮,豈不是又要自討沒趣?
算了,看來這件事他得靠自己單獨完成,等拿下這三人再去面聖,也不遲。
打定主意,木延風立即找來將軍府總護院長,從他手中調派了五十個護院中武功輕功都算是一等一的好手後,一行人便直接朝著西城門疾馳而去。
「你說,木將軍帶著府上近一半之人連夜離開了王城?」
寮國王宮內,正在御書房內批閱奏折的寮王听到此消息固然是感到驚訝,不過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自從青燕山之後,自己一直就對他愛答不理,晾了半年也沒有召見過他一次,就是此時與趙國之間的種種矛盾,也沒有讓他參與進來,看來是真得有些刺激到他那顆傲骨之心了。
寮王沉吟了一下,問道︰「他為何離開,你可知曉?」
跪于地上的將軍府總管李默,伏虎于地回道︰「回王上,大約是因為這幾日市集之上出現有外來客商買賣琉璃之事觸到了木將軍的底線,所以應該才有此不告而別的行為。」
「買賣琉璃?」
寮王顯然對這個回答有些感到不可思議,他還以為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才讓他如此興師動眾,敢情真是閑呆久了,果然把他悶出病來了?
「若只是這樣,就隨他去吧,你且守好將軍府,別出了什麼其他亂子就好。」
「是。」
李默拜了一拜,便起身退出了御書房。
覃念念三人直接穿過落月峽谷,在蘇成毓的帶領下,朝著下一個城鎮而去。
此次棄車逃走,身上除了一些不能丟棄的必備之物外,連個干糧都沒有,要是肚子餓還打不到獵物,豈不是要挨餓?
既然已經有了目的地,他們自然要先找個地方補給一番後才能繼續上路了。
覃念念在清點身上物品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秦妙珍給的那塊殘玉,捏在手里想了一想,立即朝蘇成毓問道︰「阿成,此地距離石泉鎮遠不遠?」
蘇成毓看了眼她手中那塊殘玉,道︰「稍微有些遠,你要去石泉鎮做什麼?」
「找一個人。」覃念念也不隱瞞,直言道,「臨行前妙珍給了我這塊殘玉,說是讓我有需要時可以去找持有另一塊殘玉的人,我總感覺心里有些不踏實,我想找找此人問問鹿城山的情況,也好有個應對準備,您看呢?」
對于寮國的一切,他們也都僅限于道听途說之上。
事實究竟該是一個什麼模樣,也只有在請教長居當地的人之後,才有可能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蘇成毓自是欣然同意︰「就按照你說的辦,我們現在就改道。」
木延風一路追蹤到落月峽谷後,看著地上雜亂無章的腳印,自此更是相信自己沒有追錯方向。
只是出了落月峽谷,有兩個城鎮是與此地相連,選哪一方都有可能會遇到他們三人。
木延風只遲疑了一下,就將人馬兵分兩路,他帶著二十五人直接朝玉香鎮而去,而另外一行則朝德勝鎮而去。
他相信只要自己腳程夠快,遲早有一天是會追上他們。
到時候,哼哼!
覃念念一行在玉香鎮補給過後,便連夜買了輛馬車朝著鎮外疾馳而去。
雖然不用這麼趕,但她總有預感那木延風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此時若不是在謀劃著怎麼緝拿他們,就是已經在追來的路上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總歸是沒有什麼錯。
蘇成毓閉眼回憶那張地形圖,最後指了一條小道抄近路走。
馬車骨碌碌的聲音在夜色里有一種催眠的功效。
蘇月抱著小狐狸打了個哈欠,終于不敵那重重困意,頭一歪,就睡了過去。
次日中午,三人便順利到達了石泉鎮內。
覃念念駕著馬車尋了客棧,休息一晚後,便開始考慮如何與當地的那位隱藏多年的細作聯系。
秦妙珍說他叫老魚頭,這應該只是個綽號。
能將名字取的這麼清醒月兌俗的人,肯定長得也很清醒月兌俗。
覃念念不由嘖了嘖,算了,她又不是來這里尋美的,對方就是長得再好看,也敵不過身旁一個大醋缸吶。
想想,她又感覺心酸了。
覃念念將殘玉拿出來掛在腰上,為了顯示出它的扎眼程度,她還特意拿了一條紅穗子綴在了上頭。
「你們先在客棧里等我,我出去轉轉就回來。」交代完畢,覃念念隨即就大搖大擺地下了樓去。
望著覃念念那財大氣粗的背影,蘇月不由感念了一句︰「蘇大哥,你覺不覺的,覃姐姐其實挺有做土財主的潛質?」
蘇成毓站于木欄前,望著樓下那頗有二痞子走路姿勢的覃念念,一時間倒也不知道該作何想法了。
覃念念的有些想法,永遠都是在另類的道路上狂奔,且一奔就是三千里,拉都拉不回來。
比如現在,以為裝個痞子相,就能讓人不敢來惹自己,簡直不要太二啊。
雖然石泉鎮好歹也是個鎮,但畢竟還是比不上王城的熱鬧、碼頭的喧囂,對于外來人口普遍接受度都有些不太高昂。
是以覃念念裝痞子轉悠了大半天,就被沿路的路人惡意地盯了大半天。
麻煩是沒有了,但可以想象那如芒刺在背的感覺,簡直不要太蛋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