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樁第一日,經驗之談,七姑娘料定明兒一早起來,兩條腿定然僵得竹竿似的,一彎就疼。前世蛙跳嘗過的苦頭,她可是記憶猶新。
果不其然,經了一晚那人半哄半勸的「揉捏」,天剛蒙蒙亮,她被那人從被窩里抱出來,不止是腿疼,胸口與**上,還羞人的殘留著那人手掌火熱的溫度。
見她幽幽怨怨,敢怒不敢言,只拿小眼神兒暗暗指責他「掛羊頭賣狗肉,趁人之危」。他手上不緊不慢幫她穿戴好,喉頭溢出絲輕笑,從容將她的注意力,自他理虧這事兒上,轉移到別處。
「昨半夜下了大雨,練武前,可要先去看看詵哥兒?」
夜里她被他折騰得一沾枕頭,倒頭便睡。其間發生何事,院子是否有動靜,她睡得死,丁點兒不知情。此時听他說夜里下了大雨,她趕忙收起微微與他慪氣的小嘴兒,三兩下拉一拉裙擺,將披在身後的發絲挽在胸前,松松綁好,便急著往隔壁屋去。
他也不追,大子是否安好,如往常般,但凡他的家中,夜里打雷下雨,若然他清醒,都會披上外袍,親自去看看。
偶爾詵哥兒驚雷,或是被大風刮得啪啪作響的窗欞子嚇醒,他會抱了詵哥兒,用褥子捂了小兒耳朵,將小兒安撫得重又閉上眼,這才交由陶媽媽照看。
七姑娘急著往詵哥兒屋里去,屋里只剩他慢條斯理,起身,理一理衣領子,系上腰封。
冬藤捧著青鹽跟熱茶進來,服侍過世子梳洗,便見這位獨自出了門,留下話來。
「待會兒世子妃回來,叫她好好歇一日,明日接著練。」說罷自個兒到院子里舒展筋骨,心情甚好的,舞了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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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常抱著詵哥兒到太太屋里請安,許氏見她由春英半攙著進來,目光在她身上游走片刻,面上卻不動聲色。
接過詵哥兒,許氏一頭拿了布老虎陪詵哥兒耍玩,一頭斜眼往她不大靈便的腳下瞄去。
七姑娘大窘,腳尖往裙擺底下縮一縮。怕太太與屋里兩位姨娘想歪了,趕忙替自個兒澄清。
「昨兒世子教我打了套拳。起先需先習站樁,很是艱苦,走路腿都在打哆嗦。」
兩位姨娘回了個善意的笑,只這笑卻令七姑娘很是別扭。仿佛這笑里,大有「這屋里的都是過來人,世子妃無需如此,必不會笑話你」的體貼在里頭。
至于許氏……七姑娘只見太太仿佛壓根兒沒听見她听話,正眼也沒瞅她,只一心逗詵哥兒。
這是,越描越黑?
七姑娘喪氣的,再沒多言。只陪著太太與詵哥兒這對祖孫,說說笑笑。
底下陪坐的游姨娘與曲姨娘,見三輩人和樂融融,不由得,眼里便露了絲羨慕。
游姨娘心里記掛著三姑娘姜芝。可奈何三姑娘身子不好,嫁夫家多年,只生下個同樣病怏怏,先天不足的嫡長女。之後多方求藥,靠著偏方兒,好容易誕下大子,哪知臘月里一場大雪,這不足百日的小兒受了涼,終是沒能立住,早早夭折了。
這事兒很傷了三姑娘的心,身子也就越發不好。自此後,屋里再沒有傳出喜信兒。三姑娘何時才能盼到個健壯的胖小子,說實話,便是連游姨娘,也跟著有些心灰意懶了。
曲姨娘那頭,自打出了九姑娘逃家那事兒,徹底死了心。這回七姑娘回來,只見得曲姨娘一臉蠟黃,一身素淨的葛布麻衣。若非膝下還有個孝順的三爺姜果,曲姨娘怕是早已自請求去,進庵堂絞了頭發當姑子,一輩子青燈古佛,了卻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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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她回去向那人提及曲姨娘的可憐,那人撫著她鋪了滿枕的秀發,靜默聆听。
「這便是各人命數。說完了?」
她見他好脾氣听她絮叨,以為他是樂意與她一頭躺下,閑來消磨時光。哪知听他這語氣,似不是這麼回事兒?
下巴抵著他心口,她從他身前抬起頭,啄一啄腦袋,「是完了。這便歇罷。」說完便要從他身上爬起,擺了枕頭,轉向里間安置。
「急甚?時候尚早,再說會兒話。」他攬了她腰肢,制住她,目光灼灼。
他這眼神她太熟悉,況且她之前與他嘮叨,他不是敷衍著,興致缺缺麼?
「沒,沒話說了。」她目光躲閃,腿還酸著呢。作勢打個呵欠,明白暗示他︰累著呢,您別添亂。
「怎會沒話講?今早缺課,這便與你補上,且當是溫習。」
真當他無所求,便好商量的,允她躲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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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不會兒她便被他翻身壓在身下,羞恥的,被那人抽去了裹胸的小衣。前襟大敞,寬大的寢衣套在她身上,飄飄蕩蕩,半遮半掩,比光著身子更令人遐想連篇,有種勾人的美態。
他看得入了迷,鳳目深幽,微微氣喘。
「快些,還有哪些個要領?莫不是將才一日,阿瑗便忘了?」
這時候他還催她,變相折磨她!
七姑娘杏眼水靈,滿面春色,煞是可憐,抿著小嘴兒。身子被他溫柔寵愛著,心里也酥酥麻麻,可這人可惡的,只吊著她,不肯給她個痛快。
帶著絲舒爽又不滿足的哭腔,她胳膊掛在他脖子上,意亂情迷。明知他今日不會輕易罷休,只能順著他,含糊答話。
「雙腿打開與肩寬,挺胸收月復,氣沉丹田。」
連「氣沉丹田」都用上了。換做平時,丹田在哪一處,她是「只聞其名」,絕難答得出來。
見她美目朦朧,一臉羞答答,欲拒還迎的媚態,身子還不自覺的往他身上貼。他鼻息一緊,埋頭下去叼了她胸前柔軟,熱情挑弄,立時便察覺她身子一顫,仰頭發出聲柔柔綿綿的吟哦。
「背得好。往後也需用心學。」
他話音已沙啞,真就如她所言,將她盤在他腰間兩條白生生的長腿兒,抬起來,分開架在他肩上,正巧合了他肩寬。身上更使力三分。
她羞得面若桃李,閉上眼,不敢瞧他。
腿與肩齊,腿與肩齊……
終是明白,如站樁這等正經事,也能被他教得如此風流。
他又伸手探進她後背與寢榻的縫隙,將她上身摟向他,真就應了那「收月復挺胸」。兩人緊緊貼合,磨磨蹭蹭,被翻紅浪,好不歡愉。
饒是如此,他仍舊不放過她。
「目光又當如何?」如此情濃時分,他怎甘心她閉眼逃避。
覺出他又使壞的,脅迫般,速度緩下來。她只覺無比難受,兩手攀著他臂膀,賭氣一般,微微使力掐他。
那人不以為意,輕笑出聲。雖則自個兒也憋得難受,可他意志遠比她堅韌,偏就不如她意。床笫間敦倫,要的就是個情趣,他忍得住,自是花樣百出,舉一反三。
「不肯背?那便這麼著,昨兒教的今兒記不起來,明兒再使把勁。」後半句,他故意將語調拖得又輕又長,分明是話里有話,不安好心。
一邊慢悠悠進出,不給她舒坦,自個兒也得不了舒坦。一邊在她體內,如嗅到腥味的貓,只淺嘗輒止,稍稍解饞,不信她不服軟。
她是被他寵慣了的,情事亦然。食髓知味,被他這麼弄得不上不下,她果然耐不住,不會兒便哀哀告饒。
「雙目當平視前方,不得四下亂轉。」她徐徐睜眼,映入眼簾的,便是他情潮翻涌,又強自克制的俊顏。
平視前方,看的不就是他麼?
他在情事上的那些個癖好,她如數家珍。仿佛她盯著他,叫她看見他如何威武,他便尤其來勁兒,越發興奮難抑。
是夜,她直被他擺弄至三更,叫了兩次水,隔日請安,自是又去得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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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屋里幾人俱安然不動,暗自打量她幾眼,見她行止間依舊勉強,不大自然,兩位姨娘了然般,面上關切問候幾句,一句話便叫七姑娘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才好。
「世子妃練拳辛苦,趕緊坐下歇歇。」
許氏瞥她一眼,想起那****確是與世子在園中親昵了些,可她翹著腿兒,纏世子給她揉捏。且她小臉白里透紅,確是舒活過後,發了汗,水色好看得緊。可見打拳這一說,並非是哄人的虛假把戲。
于是許氏猶豫再三,斟酌好用詞,委婉勸道,「隨世子強健身子是好,可也需量力而為。女兒家總歸有幾分嬌弱,可也不至如你這般,接連兩日走路都需人攙扶。羞不羞人?」
桃花塢里送了兩回水的事,許氏是不知情的。只以為七姑娘懶散毛病又犯了,吃不得苦頭,嬌嬌氣氣,怕她又去纏磨世子。
七姑娘木呆呆听訓,臉上還繃著個無比僵硬的笑靨,耳畔莫名就回響起昨晚那人在帳子里,十足不知羞的話語——
只一想是在卿卿閨閣之內,與卿歡好,便有些欲罷不能了。
他將她折騰得身子骨都快散架了,又哭又求,末了,他饜足伏在她身上,只送上這麼句怎麼听,怎麼不似抱歉的話。
這會兒一屋子人都借「練拳」打掩護,只以為這般,便是給七姑娘留足了臉面。哪知不巧,歪打正著,經了顧大人這番別出心裁的「溫故」,與不辭辛勞的「陪練」,如今七姑娘一听「練拳」,心虛得,情思浮動,當先便聯想到房事上去。
只羞得,如坐針氈,頭都快抬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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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顧大人教你練拳,你要好生學。人家也是費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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