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忽然多了人,韓三寶以最快的速度沖到了韓洛面前。
小山樣雄偉的身姿,完全隔離了不速之客看向韓洛的眼神。
韓洛眯著鳳眸,諷道,「沒想到位高權重的魯南王也學宵小之輩,愛擅闖私宅。」
原本隱在燈光背後的身影聞言走到了光明之處。
一張絕色的面孔出現在韓三寶眼前。
來者是位身著紫袍的年輕男子,長身玉立,唇紅齒白,一雙狹長的鳳眼中眸光流轉,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番**姿態,貴氣逼人。
此人是大魏朝皇帝的六子魯南王袁賀。
韓三寶卻像不知袁賀身份一樣,依然繃著一張黑臉,山樣的身軀顫都沒顫一下。
袁賀看著韓三寶,笑了笑。
繞過韓三寶,袁賀走到韓洛面前,低眸看著他,笑道,「本王與洛兄情同手足,來你這兒如同回家,又怎能說是擅闖私宅呢。」
韓洛輕輕拍了下銀球的小腦袋,松了手。
銀球在他懷中蹭了蹭,然後乖巧的回到自己溫暖舒適的小窩中。
韓洛站直身體,慢條斯理的將墨袍理了理,這才拱了手,「魯南王說笑了,我韓洛只是一介庶民,身無長物,豈敢與身份尊貴的魯南王稱兄道弟。」
話雖說得卑微,面上卻無半點卑微之色,一如既往的清傲,那份貴氣依然逼人。
袁賀狹長的美眸微彎了彎,對韓三寶道,「三寶,本王渴了,沏壺茶來喝喝。」
韓三寶轉身看韓洛,在征求他的意見。
韓洛輕輕點頭,「去吧,來者即是客。」
韓三寶這才應聲離去。
袁賀唇角向上勾了勾,大喇喇的在韓洛面前的長榻上坐下,道,「洛兄,你明知自己並非庶民,為何總以庶民自居?」
韓洛笑得更加嘲諷,「王爺的記性可真是越來越差,我韓洛如今就是庶民,正兒八經的庶民。」
誰能看到他眸底深處濃烈的哀傷!
魯南王看著韓洛,輕嘆一口氣,「洛兄,不管你是庶民也好,王公貴族也罷,在本王心中,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兄弟。
洛兄,上回對你說的那件事兒,考慮如何?」
韓洛輕輕搖頭,「王爺,上次我已說得十分清楚,我只是庶民,能力有限,只想平靜安穩的渡過余生,別無他想,王爺您還是另尋高人。」
袁賀光潔的額頭輕輕擰起,「洛兄,這可是為你們韓家翻身的好機會,你難道就甘心這樣過一輩子?」
韓洛笑了,「方才王爺說過,無論我韓洛是何等身份,我永遠都是王爺的好兄弟。有王爺這句話,我還需要去爭什麼?庶民與王公貴族又有何區別?」
袁賀一窒。
沒想到會被自己說出來的話給堵了嘴。
他知道想要說服韓洛,並非朝夕之事,心下雖著急,面上卻不敢逼太緊,只得轉移了話題。
「洛兄,多年未回京城,明早與我一起回京過個熱鬧的年吧。」袁賀道。
「韓某還是比較喜歡在這兒過年,王爺,時辰不早了。」韓洛淡淡的拒絕,並送客。
袁賀只得起身告辭。
快出房門時,無意中瞥見牆角花架上的芍藥,面露訝色。
他走過去,輕輕撫了撫正盛開的嬌女敕花朵,扭頭對韓洛道,「洛兄,你可真是好雅興,竟能令芍藥三九寒冬開花,不知這盆花能否送給本王。」
「不好意思,韓某沒別的愛好,就愛花,我的花從來不送人。」韓洛十分直接的拒絕,絲毫不給袁賀面子。
袁賀漂亮無雙的黑眸中滑過一抹戾色。
韓洛啊韓洛,你太狂妄,太目中無人,等到本王登上高位的那天,就是你韓洛命歸黃泉之日。
但他面色巍然不動,笑著拱手告辭,「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奪人所愛,告辭,後會有期。」
袁賀大步走出書房,紫色的身影很快隱入黑暗,並消失不見。
韓三寶閃身進了書房,看了眼芍藥,然後對韓洛道,「爺,他要花,您給了他就是,何必惹他不高興。不管怎麼說,他都是皇帝的兒子,我們現在可惹不起。」
韓洛笑得一臉輕松,「得罪他又如何,光腳難道還怕穿鞋的嗎?」
袁賀眸底滑過的那抹戾色,他沒有錯過,也知袁賀此刻心中在想什麼。
但他一點兒也不擔心,更不懼。
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于他所經歷過的那些。
最壞的都經歷過,還怕什麼,還擔心什麼?
韓洛心底深處一片寒涼。
不對,也許他早就沒心了。
韓三寶肥大的右手用力抓了抓後腦勺,十分茫然的問,「爺,這與鞋又有何關系?」
韓洛走過來,笑著輕敲了下他的大腦袋,「自己好好想想。」
「哦。」韓三寶愣愣的應了。
「對了,將這盆花給扔了。」已走出房間的韓洛又走了回來,對韓三寶吩咐。
「啊!花好好的,為何要扔啊?」韓三寶呆呆的問,不知自家爺腦子是不是不抽了。
「袁賀踫過,你難道想污了爺的眼,丟了!」韓洛瞪了他一眼,然後背手離開。
韓三寶站在那兒半天沒回神。
回神過來後看著那盆嬌滴滴的鮮花,怎麼也下不了手。
不管舍不舍得,自家爺吩咐的事,他從來不敢不從。
這盆可憐的芍藥,就因袁賀輕輕一模丟了性命。(http://.)。
第二日一早,阮妍出門去買東西,一眼就見到了韓家大門口那盆花。
她瞧著好面熟,忙跑了過去。
經過辯認,認出此花正是自己送謝三夫人的其中一盆。
只是經過一夜的寒風吹,花和葉子都被凍傷了,像垂危的病人一樣,發出痛苦的呻*吟。
不知道這花怎麼到了韓家,但看著花被折騰成這般模樣,阮妍除了心疼,還有憤怒。
尼妹的,要是不珍惜花,就不要養花,這簡直就是糟蹋無辜的生命。
阮妍在心里將韓洛好一通罵,然後毫不猶豫的將花給搬了回去。
而需要買的東西,她只好委托張瑞幫忙買一下。
花受了凍傷,她自然要對它進行一番救治。
忙活了半個時辰,終于將花的凍傷給治好了,並將它枝葉上的寒霜和灰土擦拭干淨。
阮妍將芍藥擺去花架之上,然後揉了揉發酸的腰。
剛走出花房,就听到有人在敲院門,並傳來張瑞的呼喊聲。
她走過去將院門打開。
張瑞溫潤的笑臉出現在她面前,「妍兒,隔壁韓家人找你。」
變*態找我做什麼?
阮妍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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