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听到這里,忍不住都哈哈大笑了起來,艾米利亞抱住霍婧竹的肩膀,身軀不住的抖動,而雅克則早笑彎了腰,他一只手抱住陳浩然的肩膀,在他的後背上使勁的拍打著。
陳浩然的臉龐如同一只煮熟的蝦子一般,漲得如同天邊的火燒雲,他轉身對著霍婧竹大聲說道︰「去就去,怕你啊,不服明天,咱們去思峰谷釣魚?比誰釣得多。」
「好,明天我準備,你那些家伙事可都帶好了。」霍婧竹干脆利落的答應了下來。
「哼!」陳浩然挑釁的給了她一個白眼,慢慢轉過身,看著漢斯等三人,「你們……釣過魚嗎?」
漢斯笑了一下,對著陳浩然舉起了他的右手掌,可以清晰的看見,掌心上面有一道細長的傷痕。
「這是?」陳浩然有些迷惑不解的問道。
「十多年前,在一個大湖邊上,為了釣一條哲羅鮭,我用手去抓住魚線,結果就成了這個樣子,當時手都割得看見了骨頭,可惜那條魚卻還是跑掉了。」漢斯說這話的時候,絲毫沒有受傷的痛苦,反而有些興致勃**來。
「釣魚啊,哈哈,有一年冬天,我冒著小雨在池塘邊守了一天,身上一點干糧都沒有,只帶了一壺水,可我到了最後,卻只釣到了幾只小蝦米,還不夠塞牙縫的呢,結果餓的眼楮發藍,回來的路上,還摔了一跤,鞋子也摔丟了,當天就凍得生了一場病,不過沒過三天,我又一瘸一拐跑著去了。」雅克笑著插話,回憶起了當年的趣事。
「你眼楮本來不就是藍色的嗎?」霍婧竹歪著腦袋看著三人,漢斯•左勒是碧綠色的眼楮,雅克•盧克斯是幽藍色的眼楮,而艾米利亞的眼楮則最為特殊,散發著紫寶石般的光芒,在夕陽下格外顯得神秘,典雅。
「你們怎麼都那麼喜歡釣魚,艾米利亞也去嗎?」陳浩然發出了邀請。
「好呀,我雖然不太會釣魚,不過小時候經常看到有人釣,據說釣魚可以陶冶性情,潛移默化的使人變得很有耐心。」艾米利亞興致勃勃的說道。
「不覺得,我釣了三年魚了,還是沒什麼耐心。」陳浩然咂咂嘴,搖頭道。
「所以你就等著輸吧!」霍婧竹盛氣凌人的說道。
「那也未必,我可是有秘密武器的。」陳浩然信心十足的說道。
「什麼秘密武器?」這一下,就連霍婧竹也愣了起來。
「對你保密。」陳浩然看著霍婧竹,沒好氣的說道。
送走了霍婧竹,回到家,陳浩然從門背後卸下了一張弩,遞給漢斯和雅克看。
依照漢斯和雅克的眼光,這只是一張輕弩,不過做工十分精巧,上面填裝弩箭的位置還改造成了一個小盒子,應該是用來更好的固定弩箭。
所有的木頭都被精心打磨過,並涂上了一層清漆,後面的皮筋也是用一種奇怪的東西編織而成,既不是常用的生牛皮,也不是一般弓箭手用的牛筋,而且看上去遠比生牛皮做得弓弦彈性大且好用。
「這是什麼弦?」雅克第一個發問。
「這是用青麻和生絲混編的,整個弓弦,只用了不到十根長絲。」陳浩然笑著說道,「我編的。」
「那這個呢,是為了什麼?」漢斯這才注意到,原來這張弩的扳機,並不是普通的勾手,而是被制作成了在弓弦上的一個滑塊,而整個滑塊,整體還扣在了木板上的滑道上。
「這是為了弓弦回彈的時候不踫到手指,無論你多麼靈巧,弓弦在手指上發生了側滑,從而使弓弦產生了左右顫動,最後會使箭支搖晃影響精度,有了這個,就可以避免這種雖然輕微,但還會影響精度的事情。」
「真不虧是木工,想的真多。」漢斯笑著贊嘆著,擺弄著手里的弩。
「雅克,要不要試試?」漢斯轉頭對著雅克笑著,他知道雅克可是用弩和躲閃的好手。
「什麼,你要用我試驗他的弩嗎?」雅克假裝可憐的看看陳浩然,說實話,如果論及搏殺的能力的話,他自信一只手也可以打五個陳,就算他手中拿著弩箭。
「這個東西也剛做好,我看看這個東西使著方不方便,能不能打著人,有會動的標靶正好了。」陳一邊說著,在房間了轉了半圈,抓了一把寫禿了的毛筆,塞進了上面的小盒子了,「啪」一下關上盒蓋,一只毛筆尖從下方孔洞處自動伸了出來,就已經完成了安裝。
雅克和漢斯見到這,不禁微微吃了一驚,兩人對視一眼︰「巧妙的設計。」
「我要開始了?陳浩然提醒道。」來吧,「雅克站在牆下,離開陳浩然約有幾十步的距離,滿懷自信的說道,他看著陳浩然的手勢,就知道他並非精于此道,而且就自己的伸手來說,別說就陳這種初學者,就連弓弩大師,在這個距離上,他自信也能躲避一二。
「嗯,」陳浩然左手控弦,右手托住弩的下方,猛然一拉一松,「突」一聲將弩箭射了出去,
雅克敏捷的一閃身,回手抓住了毛筆,評價道︰「還可以,就是你在起手的時候……」
還沒等他說完,卻只見陳浩然,手中接連不斷的推拉,「突」「突」「突」「突」,一只接著一只的毛筆射了出來。
雅克再也顧不得說話,當即左閃右躲,身上卻還是一連中了好幾箭。
十幾只毛筆射完,大多數都打在了雅克身上,別說他自己,就連漢斯和艾米利亞的眼中,都閃過了一絲恐懼的神色。
「這是什麼弩,怎麼……」雅克驚訝的叫了起來。
漢斯接過弩,打開盒蓋,卻見到那弩與別的弩箭不同的是,弩弦被綁在中間可以前後活動的木臂上,左右兩邊的弩弦卻通過一段牛皮連接了起來,
在那個神秘的小盒子的下方,有個凸出的三角形木塊和月牙形木塊,當發射的時候木臂向前推送,三角形的木塊,就會把牛皮從凹槽里面挑出來,于是牛皮就會猛烈撞擊弩箭,而將其發射出去。
而于此同時,上面的弩箭也在重力的作用下掉進了發射位置。
如此以來,勾弦、掛弦、伸長皮筋、挑出弩弦、發射弩箭,這樣一個完整的循環就完成了,整個過程非常的流暢。
漢斯仔細琢磨了一會兒,很快就弄懂了其中的原理,突然他的臉色凝重了起來,抬起頭嚴肅的看著陳浩然︰「這東西會引起一場戰爭。」
「陳,千萬別讓外人知道這里有這樣的武器,尤其是我這種眼楮和頭發的。」雅克倒是不像漢斯那樣震驚,但卻也指著自己的蔚藍的眼珠,開玩笑似的說道。
「這東西只會用來打魚和打獵,」陳浩然不以為然的笑笑,「我說過我沒什麼釣魚的耐心。」
試完了弩,一行人要睡覺的時候,岑嬸突然說了一句︰「浩然,沒事把剩下的豬肉燻上吧,不要不這大熱天該壞了。」
陳浩然半只腳邁進了臥房,听到這話,一拍腦袋道︰「哎,差點忘了。」
村里人人家里都有地窖,豬肉儲存在里面,能放上好幾天,可是畢竟不能長期保存,所以大多數打獵的獵物都需要燻制。
豬肉先前已經被陳浩然切得四分五裂,變成了臉盆大小的一塊一塊
陳浩然把一塊塊豬肉從地窖中抬了出來,亮出匕首,卸下豬肉,將四個蹄子挑開,刀子上下翻飛,游刃有余,一會兒就把豬肉分成了一斤多沉的長條。
他運刀如風,不到半個小時,紅白相間,瘦多肥少,骨頭是骨頭,肉是肉,分得清清楚楚。
雅克轉頭看了一眼漢斯,表示對這樣充滿靈性的刀工十分贊賞,漢斯抿了抿唇,無奈的搖了搖頭。
分完了豬肉,一邊在大鍋底下升上火,將長條狀的豬肉放進鍋里,抹上鹽、茴香、桂皮、花椒、胡椒焙干,然後就死死的塞進了罐子里,準備三天之後,用松樹枝慢慢燻制,就成了美味的臘肉了。
第二天,艾米利亞和岑大嬸還在準備早飯的時候,就听見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在門外嚷嚷了起來。
「陳浩然,陳浩然,你怎麼還不出來,天吶,你居然還躺在那喝酒,你這個又饞又懶的家伙,看你一肚子肥肉……」
陳浩然放下酒杯,施施然站了起來,對著霍婧竹深施一禮,嘆息道︰「施主,我院沒有佛經,你也不是唐僧,莫進我院探訪,請君繼續西行。‘說著,對著大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霍婧竹微微一愣,隨後便柳眉倒豎道︰「好你個大豬頭,你敢趕我走,不跟你說了,我去找岑大嬸去,你還喝酒呢,都胖成哪德行了。」
她厭惡的看了陳浩然一眼,隨後走向了廚房,未及幾步,就驚喜道︰「早晨吃的什麼吶,哎呀,做豬肉燴菜呢?都怪陳浩然,說要釣什麼魚,我收拾一早晨東西,連早飯都沒吃……」
即使已經有了一天的經驗,可是再次面對這鍋碗瓢盆的時候,艾米利亞卻還是有點焦頭爛額。
她听見霍婧竹的聲音,當即顧不得客氣,就如同見到救星一樣,發出了邀請。
「嗯哪。」霍婧竹答應一聲之後,就小雀子般的鑽進了廚房。
「真會趕時候。」陳浩然撇了撇嘴,端起了酒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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