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罷,文宇始終難以從這一關度過,雪兒你去叫醒他吧。」天穹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嘆息道。
然而就在蕭雨指尖赤色混沌之氣將要傳入宇文野體內之時,一道淡黃色的屏障出現在宇文野周身之上,天穹見之,頓喝道︰「雪兒回來!」
淡黃色混沌之氣不斷縈繞在宇文野身上,將宇文野包裹的如同繭一般,一道異色在天穹眸中閃現,道道淡黃色的混沌之氣逐漸變得清晰,宇文野周身的氣勢也開始不斷攀升,帶動著衣衫獵獵作響。
只听得一聲低吼,周身氣勢瞬間爆炸,宇文野的衣衫亦是被炸成碎片,零零散散的包裹著他的身軀,雙目緩緩睜開,如血色一般,滿目仇恨,嘴里不斷念叨著︰「殺!殺!我要殺光你們!」
「小葉子,你突破啦!」清雪看著衣衫化成碎片的宇文野不由笑道。
「醒來!」天穹長嘆一聲,一道金光閃至宇文野天靈處,將宇文野周身戾氣散去,血色雙目漸漸恢復了清明。
宇文野只感到渾身充滿了力量,雙手緊緊握拳,一道黃色混沌之氣出現在五指之外,正是突破到了洞氣境中期。
「謝師父!」他感覺到了在他陷入仇恨之中時,是天穹助他恢復清明的,隨即便跪謝道。
「唉,以恨破道,不知是福是禍。」天穹不由嘆道,也是沒有想到宇文野竟能借助幻境突破,果然是不世之材。
「給,小葉子,把衣服穿好,這是我們乾陽宮的衣服。」清雪拿出一套白色長衫交給宇文野道。
畫出一道黃色的混沌之氣將周身圍住,宇文野換下衣衫,白衫之下的他,頗顯幾分俊朗,眉清目秀,自修煉以來,著實有了幾分變化。
隨後眾人將視線凝在了場中的蕭雨身上,此時的蕭雨已是汗如雨下,薄衫已是被汗水浸濕,隱隱凸顯著婀娜多姿的身形,隨即琴聲愈演愈烈,那金網也愈加掙扎的更為猛烈。
「墮入輪回吧,冷月!」蕭雨輕喝之下,琴音化作空靈的長調,洗滌著所有人的心靈,金網的掙扎緩緩停了下來。
只見一道朦朧的身形自蕭雨體內飄出,黑發如瀑,周身一絲不掛,瀑發橫于胸前,遮住兩道秀峰,琴音化做蒙蒙白煙纏繞在冷月腰間,冷月表情恍惚,略顯幾分無助,喃喃道︰「我是誰?從何而來?欲往何處?」
「輪回吧,冷月,願你下一世能夠得到幸福。」琴音之調愈加悠長,冷月漸漸化作虛影消失在虛空之中。
終是成功的將冷月分離,然而蕭雨卻是並未有多少喜悅之色,明眸泛著晶瑩的淚光,望著冷月消散的虛空不由道︰「其實,她也是個可憐之人。」
「是啊,可是她的行為卻是傷害了更多的人,雨師妹不必自責。」宇文野見蕭雨有些低沉,便輕聲勸道。
「雨兒還要多謝葉師兄,若非葉師兄一意堅持,恐怕雨兒這一世又要抱憾終身了,請受雨兒一拜。」
「不可,這都是應該的,長風兄如此愛你,我又怎能橫刀奪愛,如今總算是有**終成眷屬了。」宇文野笑了笑道。
「沒想到小葉子你還挺會說話的啊。」安靜了半天的清雪終于是忍不住打趣道。
「哈哈哈……」眾人皆是一笑,終于是將冷月與蕭雨分離。
蕭雨凝目遠方,雙眸盡是愛慕之色,低聲道︰「長風師兄,此生雨兒定將不離不棄。」
「天穹老頭何時回乾陽宮?」蕭戰問道。
「既是蕭家小女之事已了,我這便帶著徒兒返回乾陽宮,已是叨擾蕭家許久了。」天穹微微笑道,便是馬上就要回乾陽宮了。
「那好,晚輩便不挽留長老了,此次我蕭家多虧天穹長老出手相助,此恩我蕭問天銘記于心,若有朝一日長老有用得到我蕭家之地,蕭家上下盡听長老之言。」蕭問天鄭重說道,天穹不僅是幫了蕭家,更是為蕭家發現了蕭長風與蕭雨兩名奇才,如此之恩不得不感謝。
「言重了,我與戰老頭乃莫逆之交,且此事亦與我師弟徒兒有關,老夫豈能袖手旁觀。」話畢天穹似乎想到什麼隨即沖著蕭雨問道︰「小女娃,你這六欲斷魂琴從何處得來的?」
蕭雨愣了一下道︰「六欲斷魂琴?」
「不錯,就是你施展鎮魂曲時所用之琴。」
「原來這琴名為六欲斷魂琴,晚輩亦是不知,方才施展功法之時隱隱覺得體內有東西呼喚我,將其拿出才發現是這琴。」蕭雨如實的回答著。
「天意為之,戰老頭,此琴絕不會無端出現,蕭家恐有劫難,還望你們好生防備。」
「知道了,地煞閣之人知道我們與乾陽宮交好,定然不會再來犯,我想恐怕與天罡殿有關,不過想來他們也不會大動干戈,畢竟我蕭家也是有著太上長老的存在。」蕭戰滿目戰意的說道。
「但願如此。」天穹隱隱覺得此番蕭家似有大劫。
「葉師兄,臨別在即,雨兒也無他物可送,但奏一曲,能夠結識葉師兄乃是雨兒與長風兄之幸事。」蕭雨目含暖意,六欲斷魂琴再現,只是此番琴音唯有宛轉悠長,配以蕭雨輕靈的聲音,如述往事一般。
一曲君心千年淚,時不回,心誓褪。
傷心時節,殘陽伴歌,鐫為蕭瑟別離。
悵夏荷,淒秋葉,相思窮碧落。
夜夜孤枕,月月冷錦,風刻滄桑容貌衰,皆為相思痕。
歡情短,別痛久,相思無緣後,葬愁愁難休。
情起緣滅,你陰我陽,三生思量,何事比路長。
三世靈寧雨,無心無系更無計。
情未共,心永隨。
笑千轉百回,誰憶誰。
歸去哉,魂來兮。
不羨九霄天長久,為緣人世幾輪回。
一曲美妙如怨如慕如泣如訴,听得眾人久久不能做聲,蕭雨更是在曲終之後淚灑琴身,蕭戰蕭問天連連嘆息。
眾弟子听罷琴音與曲,無不心生哀傷,強顏歡笑之下卻是一幅幅熱淚盈眶。
曲終人散,宇文野跟隨著天穹幾人一同前往了乾陽宮的行程,蕭雨則是凝望遠方,輕聲道︰「長風師兄,你可感受到雨兒這隔了三世的思念。」
走在回去的路途之中,四人唯有宇文野修為位置躍龍境,便不得凌空虛度,踏著虛空前行,于是在天穹知會之下,幾人便以游歷的行事漫步回道乾陽宮去。
「唉,真是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宇文野一時興起,不由吟道。
「喲,小葉子還會賦詞啊,說的是什麼意思?」清雪很驚訝的問道。
「是說,雨師妹三世後終是尋到自己所愛之人,原來就是自己眼前之人。」宇文野解釋道。
「好詞!」冰冷的方寒淡淡的說出這兩字。
「小寒寒你也會寫詩賦詞啊?」清雪不顧方寒的隱隱怒色說道。
「哈哈哈!」听到清雪如此稱呼,宇文野捧月復大笑,如此冰冷的方寒被清雪這麼一叫頓時感覺十分的可愛。
「雪兒,寒兒未拜我為師前乃是一文人之子,從小耳濡目染自然會做些詩詞。」天穹著看著三人鬧在一起,不由笑道。
「小寒寒這麼厲害啊,來,給師姐吟詩一首。」清雪似是發現新的樂趣不斷的纏著宇文野與方寒比起作詩來。百般無奈之下,宇文野只好將在原界所背的詩詞背了出來,還厚顏無恥的說是自己寫的,頓時讓方寒另眼相看,並美言道若非宇文野成為修士,恐怕在凡人中成為一代大儒。
這卻讓宇文野臉紅不已,心中不由得謝著原界的教育。
「其實,我也會寫詩的!」清雪挺了挺胸脯道。
「師姐,你念來听听?」宇文野好奇道。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里,無言誰會憑欄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怎麼樣,我寫的如何?」清雪昂著頭等著幾人的夸獎。
然而宇文野古怪的看著清雪,這首明明是原界柳永所著怎麼會是清雪自己所寫呢,而她又怎麼會背呢?
方寒冰冷的面頰此刻卻是在深深琢磨著這首詩,雙目精光,不禁贊道︰「好詞,絕世好詞。」
「哈哈哈!」清雪得意洋洋的笑了笑。
「我說,清雪師姐,這首詞我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你給解釋一下吧?」宇文野心中不禁笑道,然而卻是一臉求知的問道。
「這,這個,其實我也不太懂,就是隨便說就說出來了。」清雪吞吞吐吐道。
「清雪師姐,這詞肯定不是你做的,到底是誰做的?」宇文野樂道,沒想到清雪裝知識分子裝到自己的頭上來了。
「好啦好啦,我說就是了,那次琉璃宗宗主魏青堂帶著他徒弟梅吟雪來乾陽宮做客,是梅師姐教我的這首詩。」清雪越說聲音越低,漸漸便听不到了。
‘梅吟雪?難道就是班花?’宇文野心中震驚不已,沒想到班花梅吟雪竟然是琉璃宗宗主的徒弟,沒想到她竟然有如此深厚的背景,卻又為何跑到原界去假裝學生呢。琉璃宗,便是給自己滅天九劍的宗派,日後還需前往琉璃宗一趟。
「好了,前路是不夜城,正巧在舉行著鑒寶大會,我們便前去看看。」天穹對著三人說道。
「鑒寶大會?」听聞天穹所言三人露出了不同的表情。
而與此同時,蕭家正發生著如同天穹所預言的空前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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