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真。你剛剛說什麼?為什麼要跟我告別?」其拉徹底慌了神。
但是少女卻搖搖頭,沒有說明原因。
「尼真。」其拉紅著眼,抓住少女的肩膀,「你告訴我好不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其拉的樣子再次刺痛了少女的心,整個人一陣顫抖。「其拉,我要成親了。」
「什……什麼……」少年感覺天地旋轉,全身沒有力氣一般,仿佛隨時都會倒下去。「怎……怎麼會?」
少女看著其拉失魂落魄的樣子,眼淚再次不爭氣的劃落。「對不起。」
原本心如死灰的其拉,看到少女的眼淚,心里卻是刺痛無比,「你不用跟我道歉,祝你幸福。」
听到這樣的祝福語,少女再次顫抖了一下,卻沒有多說什麼。
「我陪你去摘藥草吧。」
「不用了,我得先回去了。」
那一刻,有一層看不見的隔膜出現在2人之間。
「你的家在哪?在你大婚的日子,我想來看看你。」說這話時,其拉的心里一片淒涼。
少女想要拒絕,她的心中始終在告誡自己,不能再與這個少年有任何的瓜葛,這次來,就是為了與他斬斷一切,但是,看著其拉的樣子,心底深處的一根心弦始終撥動著她。
「我的家在喀洛村,扶搖城北邊30里的一個小村莊。」
「婚期呢?」
「10天後。」
「怎麼會那麼快?」其拉驚奇的看著少女。
少女臉上閃過悲涼的神色,但是馬上恢復過來,搖了搖頭,顯然不想說。
「其拉,我走了……」少女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送你下山。」
少女便這樣走了,再次只剩其拉一個人,看著少女漸行漸遠的背影,其拉始終覺得少女有什麼話要說,但那會不會只是自己的錯覺。
轉念想到少女就要與別人成親,少年的心里又是酸楚又是刺痛,有種不能呼吸的痛苦。
接下來的幾天,其拉整個人渾渾噩噩,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滿腦子都是那一道倩影,想著少女的笑容,想著少女落淚的樣子,一會心中甜蜜,一會痛苦不已,想到少女欲言又止的模樣,其拉越想越是奇怪。
她說自己是她唯一的朋友,然後她過來找他只是為了跟他說她要成親了,但是她為什麼要哭,是她不想成親嗎?一想到這,其拉的心里咯 一下,這真的有點令人不解?
對了,去找活佛。一念及此,其拉整個人一掃先前的頹廢,興沖沖的跑向了活佛的禪室。
那個老人靜靜的盤坐在蒲團上,仿佛對于少年的到來毫無所覺。
「活佛。」
「你來拉。」其拉的呼喚令老人從靜修中回過神來,但是從話里的意思仿佛知道其拉會來一樣。
「活佛,弟子有事求您。」
「什麼事,說吧?」活佛看著眼前的少年,眼中閃過復雜的光芒。
「請活佛教弟子讀心術。」其拉跪倒在地,懇求著。
「為什麼呢?」
「因為弟子……弟子……」其拉囁嚅著說不出口。
「孩子,你今年18歲了吧?」活佛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很突然的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是的,活佛。」雖然很奇怪,但是其拉還是恭敬的回答。
「時間過的真快啊,那時候,你還是一個在襁褓中的嬰孩,如今,卻已經長大成人。」
听著活佛的感慨,其拉的心里也是涌起深深的感觸,以前的自己無憂無慮,怎麼也不會想到如今的自己會為了一個女孩心煩意亂。
「孩子,如果我想知道原因,直接可以用讀心術知道,但是隨意讀取他人的心思,無意于偷窺他人的**,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活佛,弟子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可是弟子不明白那個女孩心里在想什麼。所以……」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你命里的劫數是應在一個女子的身上。」
「活佛,弟子不明白您在說什麼?」
「你知道輪回眼嗎?」
「弟子知道,輪回眼是我們密宗的絕學,只有歷代活佛才有資格修煉,听說能看透一個人的前世、今生、來世這三生。」
「是啊。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隱約感應到你的身上有股神秘的力量,我使用輪回眼,只看到了你的前世和今生,但是,你今生的18年後,卻是一片黑暗,正是那一股神秘的力量,隔絕了一切。」
說完這些,老人停頓了片刻,好讓眼前的少年能消化下其中的內容。
「孩子,如今你已經18歲,之後的一切連我都無法看透,是吉是凶完全靠你自己把握,或許你呆在寺中才是最好的選擇。」
「不。」第一次,其拉在這個慈祥的老人面前說出了一個不字,即使連他自己都驚愕怎麼突然之間會這樣的失態,「活佛,對不起,弟子妄言了。」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路是由你自己選的,但是,你沒有回頭路,如果選擇了,就必須要一直走下去。」
那一刻,其拉的腦子里浮起的全是少女的身影,他需要選擇嗎?不需要,因為,他只有這一條路。
「活佛。」少年拉起活佛的衣袖,放在臉上一陣摩挲,許久才抬起頭來,臉上2道淚痕劃落,「弟子喜歡她,真的好喜歡她。」
「唉……」活佛一聲長長的嘆息,慈父般溫柔的撫著少年的背,「孩子。」
那一刻,誰又能體會到老人這一聲嘆息中的無奈,輪回眼,與中土的星象演卦有著相同的作用,感知到一個人的命運軌跡,但是諸如此類的秘法,卻也有著無法看透的命運,為止,他們無能為力,但是,真的知道一個人的命運後,就能改變嗎?
這就是老人的悲哀,他不能將少年硬留下來,試圖改變命運者,必遭天譴。
9天後。
其拉走出大昭寺,看了一眼門外的老人,少年的眼淚不自禁的在眼眶里打轉。
「去吧,孩子。」老人朝著他微笑著。
少年不忍再看,毅然轉身離去,眼眶里的淚始終不曾流下。
現在是離女孩所說婚期的第9天,趕一天的路,正好可以在第10天趕到女孩所在的村子。
第二天,已經接近了扶搖城的範圍之內,少年一路打听,才在正午來到了少女所在的村莊,略一打听,才知道早上的時候迎親的隊伍已經將少女接走了,而男方听說是城里的大戶人家,一提到那個迎親隊伍,村民都是興奮不已,說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氣派的陣仗,場面宏大至極。
其拉沒辦法,只好再次動身,趕往扶搖城,雖然他現在連男方是誰都不知道,但既然對方看起來是大戶人家,那麼只要到城里打听一下,或許就可以知道,畢竟一個有頭有臉的家族舉辦婚禮,不會是一件小事。
等到其拉來到城里,打听完後,已經快要日落西山,而對于情況也了解的七七八八。
男方是扶搖城里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多古朗氏。
不僅佔據著全城的商業貿易,連其他3城也都有他們家族的股份,一個家族要屹立不倒,資金是第一位的,有了足夠的資金,才可以將家族振興起來,然後再網羅人才,因此,多古朗家族不僅是商業界的代表,後來更是發展到門人無數,其中不乏修為高深的修煉者。
關于多古朗家族的傳說,城里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此,關于這次婚禮,多古朗家族也是早早放出消息,多古朗現任的家主扎西勒將要迎取第十九個姬妾。
「不愧是多古朗家族啊,就算是納個妾都是這樣的排場,真不知道當年扎西勒大人迎娶夫人的時候該有怎樣的場面。」說這話的人臉上不僅滿是羨慕,而且還一臉憧憬。
「當年扎西勒大人娶夫人的時候,才20歲,那可是男的英俊,女的嫵媚,堪稱世間絕配,當時的迎親隊伍,能排3條街,光是鼓樂手便有上千人,更別提抬著聘禮的和其他隨行的。」說這話的是一個60多歲的老頭,回想起當時的情景,老頭子滿臉紅潤,仿佛今天納妾的是他自己一樣。
一路上很多人都在討論今天的婚禮,更多的則是贊美和羨慕。
其拉的表情陰沉如水,從這些話中,他已經知道很多情況,令他憤怒的是,今天的這位新娘,竟然只是對方的一個姬妾,而且還是第十九個姬妾,而新郎是一個50多歲的中年人,一想便是風流成性,都這年紀了還要取一個妾侍。
在少年心中女神一般的少女,怎麼會嫁給這樣的人,其拉恨恨的握緊了拳頭,他一定要找到她,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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