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戰聖君,一個帝國元老級的人物。
官方記載,百戰聖君出身行伍。16歲加入軍隊,從一個普通士兵,一點一點的積累戰功,升為伍長、什長、百人長、校尉、千人長、萬夫長、參將、副將、將軍,最後在60歲之齡被帝國封為聖君。
可以說,百戰聖君的事跡,是每一個平民子弟的榜樣。
最重要的是,百戰聖君愛兵如子,對待部下向來是賞罰分明,令人敬仰,有多少人加入軍隊,就是想到他的手下當兵。
只可惜自從被封為聖君後,他將自己的軍權拱手讓出,只留一支百人的侍衛部隊供自己調遣。
阿科一邊喝著酒,一邊講述著自己心中偶像的壯舉,語氣中,滿是神往。
而傲絕也是听的十分入迷,對那個百戰聖君心馳神往。
一個人,在自己將近50年的青春歲月里,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兵,成為一國元老,其中的艱辛真是難以想像,而且身居高位後,卻不高傲蠻橫,反而治軍有方,識得大體,更是令傲絕在心里敬佩不已。
「為老將軍干一杯。」傲絕舉起酒杯,伸到阿科的面前。
「干。」阿科滿臉潮紅,也不知是酒的緣故,還是因為心里的激動。
兩人一杯接著一杯,越聊越是開心。
阿科向傲絕講述著百戰聖君的運籌帷幄、用兵如神,而傲絕更是听的眼冒星星,2人便在這酒樓中,呆到夜幕降臨。
「阿絕,要不你今晚就住我那吧。」2人整整喝了12壺酒,起身時都是腳步踉蹌.
「不太好吧,會打擾到你家人的。」
阿科聞言一陣沉默,而後又無奈的一笑。
「不礙事,我家沒人,走吧。」阿科從懷中掏出8個銀幣扔在櫃台,2人出了酒樓。
走了大約一刻鐘,阿科在一間民居前停下腳步。
房門一推就開,並未上鎖。
阿科模索著點起了一盞油燈。帶著傲絕進了里屋。
在進門之時,傲絕環視一圈,見屋中非常干淨,只是沒多少東西。
外屋放著1張桌子,2條凳子,還有一個灶台,進了里屋,也只有一張床,一個書櫃,一張桌子,其他再無長物,難怪阿科都不鎖門,原來家里都沒什麼東西可偷。
「家里簡陋,今晚我們就睡一張床上,希望不要嫌棄。」阿科笑笑,有些不好意思。
「對于我來說,能有一張床讓我睡,就已經很幸運了。」傲絕說的倒是實話,在外面趕路時,很多時候都要在野外露宿,那時,最想要的,莫過于能有一張舒服的床。
阿科臉上閃過一抹感動,心里覺得能有這樣一個朋友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我去燒些水,一會我們洗漱一下。」阿科轉身離去,去灶台邊生火燒水。
傲絕獨自一人無聊,便來到灶台邊看著他生火。
「阿科,你怎麼是一個人生活,你的爹娘呢?」這是傲絕最疑惑的事情,按理說阿科還未成家,不應該和自己的爹娘分開住。
阿科原本在忙碌的手一停,沉默了許久,又繼續打火。
「死了。」良久,才從阿科的嘴里吐出這2個字。
那一刻,看著阿科彎著腰的樣子,傲絕真想打自己一嘴巴子,叫你多嘴,酒喝多了不是。
「對不起。」
打火石激烈的踫撞著,火星四起,引燃了稻草,阿科將稻草塞進灶台的火爐中,又添加了一些稻草。
「沒事,都過去1年了,心里沒有那麼痛了。」阿科看著火爐內熊熊的火焰,臉上火光明滅,也不知在想什麼。見火勢差不多,便投了幾段木柴進去。
「能跟我說說你爹娘的事嗎?」
傲絕問的突然,令阿科一呆,抬頭見傲絕真誠的看著自己,登時心里一軟。
「我從來沒見過我的父親,連王叔他們都沒見過,听說我娘帶著剛出生的我獨自一人來到這,對于我爹的事,我娘不肯透露半點,甚至連我父親的名字我都不知道。而我,也是跟著我娘姓。」阿科一臉平靜,對于父親的記憶完全沒有,因此心中除了遺憾,倒也不會有悲傷的感覺。
「我娘親將我撫養長大,我從小喜歡騎馬打仗,我娘就教我兵法,還跟我講百戰聖君的事跡,當然,那時候還不是聖君,還是一位將軍。在我娘的影響下,我也瘋狂的崇拜上他。」
「只是在我18歲成年的時候,我娘生了一場大病,去世了。」
傲絕緩緩的來到阿科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實,我很羨慕你。」
阿科疑惑的回過頭,不明白傲絕為什麼會說這話。
「你看,至少在你18歲之前,你還有一個娘親疼你。」
阿科點點頭,等待傲絕說下去。
「而我呢,從來沒有見過我的爹娘,更不知道他們叫什麼,你說,和我比起來,你是不是比我幸福。」
阿科瞪大了雙眼,而後突然想到什麼,無奈的一笑。
「阿絕,我知道你怕我難過,想安慰我,但是你也不用這樣說自己的爹娘啊。」
傲絕搖了搖頭,也不辯解。
「我還沒有說完。其實在我們3個人里,你已經是最幸福的一個了。」
阿科表情一滯,心想傲絕是不是喝糊涂了,怎麼好端端的,說出這樣的話。
傲絕一把拉開自己的衣襟,露出懷中的小傲驕。
「嗚…」小傲驕痛哭流涕,將眼淚鼻涕全蹭在傲絕的衣服上。「哥哥你別說了,我也想我的爹娘。」
阿科嚇的坐在地上,傻傻的看著傲絕懷里的小傲驕。
「它…它說話了?」阿科指著小傲驕,一臉震驚。「阿絕,這條蛇說話了。」
傲絕把阿科從地上拉起,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
「它叫小傲驕,它和我一樣,從出生的時候就沒見過自己的爹娘。阿科,你說,在我們3個人里,你是不是最幸福的。這個世界上,比你不幸的人還有太多太多,所以你要更加堅強,懂嗎?」
那一刻,阿科的心仿佛是道石門被重重的轟了一下,自從娘親死後,雖然大家都有安慰他,比如,「節哀順變、保重身體」,但是,那種安慰,總覺得有些虛無飄渺。
傲絕這種安慰方式,如一道利劍,瞬間破開了他心中郁結的悲傷,他突然大哭,那段感情被壓抑了太久,今天突然得到宣泄。
傲絕一把將他攬到懷中,緊緊的抱著他,讓他能夠盡情的哭出來。
鍋中的水慢慢的沸騰,水汽蒸騰而起。
阿科不停的哭著,許久,或許是酒精的作用,或許是哭累了,竟然在傲絕的肩膀上睡著了。
將阿科背到床上,傲絕打了些水,替他擦了把臉。而後自己也洗漱了一番,不過還沒有多少睡意,傲絕便來到書櫃前,拿了幾本書看起來。
書櫃很小,里面的書也就十來本,傲絕拿的3本,一本是關于各種陣法的書,另一本,是兵種相克的書,另一本,是預測天氣的書。
傲絕又翻看了一下,發現所有的書都是關于行軍打仗、排兵布陣,倒是令他驚訝不已,沒想到阿科不光光是心里崇拜那個聖君,竟然連這方面也如此用功。
對于這些,傲絕可沒什麼興趣,將書放回原位,吹熄了油燈,躺到了床上。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公雞已經開始了第一聲的打鳴。
阿科听聞雞叫聲,條件反射一般,晃晃悠悠的從床上坐起,呆了片刻,才揉了揉自己的臉,完全清醒過來。
「咦,阿絕昨天沒睡這嗎?」阿科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酒精的作用還未完全散去,令他的頭還有些暈,而且,對于昨天是怎麼睡著的,他一點印象也沒有,只記得昨天自己哭的很凶來著。
難道是哭著哭著就睡著了?那豈不是傲絕將他背上床的。想到這,阿科心里一陣溫暖,隨即又想到傲絕怎麼不在這,難不成已經走了,頓時心里一陣發堵,他急忙從床上下來,跑到屋外。
外面的空氣格外的清新,令阿科的精神一陣抖擻,天還未大亮,只看見一個人影在遠處動著,不知在做什麼。
阿科向那道人影走去,走近一看,原來是傲絕拿著一把劍正在練招。
與凡塵子分開才不過幾天,傲絕的劍術還處于起步階段,但是他曾答應過凡塵子,會勤加練習,因此每天這個時候,他都會起來練習劍術。
雖然傲絕的劍術現在登不上大雅之堂,但對于阿科這個還是普通人來說,卻是厲害以極,尤其是在傲絕使出「白虹貫日」的劍招時,長劍之上暴發出來的真氣,當真是目眩之極,令阿科震驚的叫不出聲來。
練習了大概兩刻鐘,傲絕緩緩收招,才發現不遠處站著阿科。
「你醒拉?」傲絕將逍遙劍放進乾坤袋中,朝著阿科走來。
阿科只見傲絕手中的寶劍轉眼間不見,又是嚇的不輕。
「原來你是修煉者啊?」阿科半晌才憋出這麼一句話來,「剛剛看你使劍的時候,竟然還有真氣。」
「是啊,可是也不至于把你嚇成這樣啊?」傲絕笑笑。
「阿絕,你能不能教教我,我也想變成修煉者。」阿科突然激動的抓住傲絕的手,滿臉的期待。
修煉者雖多,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行,最重要的便是有人教導,在西邊這個偏遠邊關,偶爾出現幾個修煉者,也只是趕路經過而已,哪會在這里多做停留。
正是如此,見傲絕是修煉者,阿科仿佛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激動。
「沒問題。」傲絕豎起大拇指,朝著阿科擠了擠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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