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稱王 第九十七章 當年事

作者 ︰ 寒靈末

品有貞和朱祈鎮密議時間很短,不到半個時辰……張佳川步聲過來,接著徐有貞自己推開了殿門。

這會兒他已經沒有了網問的穩重模樣,眉宇間全是喜色,連推門的動作都是輕松愉快,看來,剛剛在殿里,徐有貞和太上皇兩人戀奸情熱。談的甚是熱火順利啊

正事談完,太上皇這種層次的人按說和張佳木也沒有什麼說的,但朱祈鎮在內殿招了招手,道︰「張卿過來。」

「是,陛下。」張佳木不敢怠慢,連忙到了近前。

朱祈鎮卻先不說什麼。只是含笑上下打量著張佳木,似乎是通家舊好的長輩兄長,正在打量著親友家里有出息的後生,眼神里,除了慈愛就沒別的東西了。

「呃」。就是張佳木也不能不犯嘀咕了,難道自己和這位太上皇有什麼親戚關系?他心里一直犯疑。自己老爹的身份神神秘秘的,而且他的展很順。似乎後頭有什麼人在照應。但究竟如何,卻是一直猜不出來。

這會看著朱祈鎮,張佳木心里竟是一陣沖動,恨不得把這大胡子一把揪過來,喝問一下。究竟他這副鳥樣,是不是自己的親生老爹?

但屈指一算。東紀也不對啊,

「你大約不知道吧」朱祈鎮笑吟吟的開口,一說話便是石破天驚︰「你幼年時,曾經被抱入宮中,吾是見過你的。」

「臣實不知

張佳木一臉無奈,得,這一回攀到太上皇頭上去了。

朱祈鎮笑一笑,臉上卻又盡是追思回憶的神色,他道︰「十來年前的事了。那會哪王年紀比你現在還小呢。你進了宮。他抱著你玩。你倒是尿了他一身,往事已久,吾都要忘記了啊

「臣惶恐」

倒是真有點惶恐,當年的哪王,也就是當今皇帝了。看來不僅是太上皇知道自己,連皇帝對自己也是知道根底的。

「你也不用多想朱祈鎮目光如電,看出他心中所思,他道︰「尊父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只是與皇家有點淵源罷了。此事,你也不必知道的太過詳細,也不必尋人打听底細,當年舊事,實在是不足為外人道,打听此事,于你有損無益

「是,陛下,臣知道了。」

朱祈鎮想了一想,又道︰「你在正南坊的差事,辦的甚為妥當。吾盡知之矣,今後,凡事多請教靖遠伯,不要擅做主張,你是年輕後進,靖遠伯老成謀國,凡事多依他的話而行,不會有錯,你知道嗎?」

天語寥寥,但話中意思是再明白不過了。他對張佳木算是信任。所以特別點出了張家與皇家是有點聯系,特別是張佳木父子,當年還能出入內宮,關系當然非淺。

但更加信任的是靖遠伯王撰。至于現在這會在殿外等候的徐有貞老哥,雖然做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但張佳木以不必理會,以後有事。還是听老王頭的。

大約這就是帝王心術的一種表現了吧,張佳木暗自警惕,頭卻垂了下去,他答道︰「是,臣明白了

「嗯,你以出宮去了。雖然你關防嚴密。但世上的事離能不走漏風聲的?在此時間越久,越不相底,小

到這,朱祈鎮面露苦笑。道︰「況且,這里太冷,吾也要早點上床,以避風寒

太上皇對人說話。真的是坦誠的緊。這里雖然說是偏殿內殿,但空間也是極大,就一個小小火盆。炭火微弱。根本擋不了什麼寒氣,君臣對答,呼吸之間能看見明顯的白氣吞吐,曾經的一國之君,穿著破舊的夾袍,就靠這點東西御寒,也確實是太過份了一些。

他很尷尬的道︰「臣,奉職無能,以致陛下,」

「這和你有什麼關系!朱祈鎮打斷他道︰「我的弟弟,對我如此之「好」我要感激的是他,與別人無關

「再說」他接著道︰「你已經很不容易了……上次吾高燒,不是奈卿。恐怕要大病一場,此事,吾牢記在心。絕不會忘的

嘴雖然這樣說,但天子向來是記不住人和事的,張佳木倒也沒想太多。只是垂答應。並不多話。

倒是朱祈鎮又問了他家里情形如何,還問了幾句他的弓馬功夫,听到他射柳在錦衣衛中優勝之後,朱祈鎮很滿意的點一點頭,道︰「叫哈銘給你做授業師傅,你父親有眼光。他的本事,是很不壞

「是的,哈師傅功夫高強,臣只不過學到他的十分之一二罷了。」

「你亦不必太過謙虛,滿招損,謙受益。但也不必太妄自菲薄」

「是」。

「你母親身體如何?」

「臣母還算康健

一般皇帝接見大臣,總要問候幾句,從身體如何,到問候家人。再問地方情形。但與一咋,小曰。問著眾此,就是特別的易寵了只當然,朱祈鎮現在只是太上皇,與正經的皇帝是沒法比就是了。但就是這樣,問話時,朱祈鎮也是極為親和隨意,問人家事時,很是認真,這一番對答之後,張佳木不得不承認,他對這個太上皇的親近之感。確實強了許多。

臣對答,甚是和諧,又聊了好一會,朱祈鎮才道︰「好了,你退下吧。但願以後,吾與你還有這般對答的機會。」

張佳木很機警的道︰「臣雖小臣,但也听聞朝中大臣有議請沂王復位之事,沂王為太子,則陛下將來必有再見小臣之日,就怕到時候臣位卑。到不得陛前了。」

「哈哈。但願如此吧!

前次重臣會議,雖然有王文和蕭惟貞等人攪事,但奏請復立儲君的意思還是很明顯的。張佳木此說,半是迎合,半是安慰太上皇的意思。

但這個回答,並不是上佳。其實朱祈鎮更要听的,是張佳木誓死,效力的話,但張佳木現在的回答小也不能說是錯。皇帝重病,沂王年幼。就算復立為太子後又即位為帝,真正主事的,就是朱祈鎮這個太上皇,而不是現在這種形同囚徒的身份了。

細想一下,張佳木不願天下骨肉相殘,這會還是保持冷靜的態度和對答。年紀輕輕,城府如此,性格也這般謹慎,朱祈鎮細想之後,倒是比張佳木慷慨激昂的表示效忠要更加高看他一眼了。

當下依命退下,徐有貞在殿下已經凍的哆哆嗦嗦,見他出來,用著好奇的眼神看了他半響,顯然。他對張佳木能與太上皇獨對這麼久的時間,頗感好奇。

張佳木安然道︰「太上皇問起南宮關防如何,所以妾說了幾句

「原來如此!」

兩人無話,宦官們都睡下了,當然不能叫太上皇來關門,只得自己親自動手,從殿門關起,再關儀門,再就是大門。

這麼一路關著出來,想想也是好笑。這個近億人口,方圓萬里的大國。曾經的皇帝和大臣居然這麼見面,還要自己動手開門關門,說給人,誰信?

出得門來,當然要送徐有貞回靖遠伯府。憐這會已經是深夜,老王頭過了八十的人還猶自未睡。仍然要等徐有貞回去等消息,如果不是權力和操持國家大事的那種感覺撐著,怕是也頂不住吧。

照例是剛剛的隊伍,怎麼來,怎麼回去。

等把徐有貞送回王旗府里。再接下來,就不管張佳木的事了。一路無事,到得王驟府前時,徐有貞注視著張佳木,沉吟道︰「佳木,你是武臣百戶,按說我不必同你多說。但,有些話非略做交代不

張佳木點頭道︰「請大人明言。

徐有貞道︰「今上即位之初,還有點勵精圖治的感覺。親賢臣。遠小人,料理國政甚為小心,這是今上的好處,我們也不必說他的不是

景泰年間,國家的國勢雖然已經往下走,土木一役,傷害至深,還有很多細小處的政體變化,文官集團與武官勢力的爭斗,內臣勢力的上揚。如此等等。正統,景泰年間,已經到了一個有盛轉衰的關鍵。

雖然如此,但百姓的日子過的還算不錯,主要是國有正臣,政治清明,廠衛未能橫行,國家還是依著慣性正常運作,所以從民生來說,當今皇帝還是頗得人心的

「但皇上這幾年來,特別是太子薨逝之後,性情大變。宗廟儲位之事,豈能任性胡為,景泰三年的易儲一事,已經大失人心,現在儲位空懸幾年而不能復立沂王,更是人心失盡。況且,這幾年他身體大壞,于國事已經不如當年用心」

到這,張佳木打岔道︰「不是說十四日要召見群臣,議立儲一事嗎?。

「是的」徐有貞答道︰「若是仍不立儲,你覺得如何?。

「那就是皇上錯了。」

「是了!那麼我問你,到時候,如果有擁立太上皇復位一事,你將如何?」

張佳木毫無猶豫的答道︰「見其成」。

「好!」徐有貞深深看他一眼,沉聲道︰「王伯爺力保你,但願你心口如一

他又想了一想,臉上突現詭異的笑容,倒是把張佳木嚇了一跳,卻听徐有貞道︰「你在南宮這里,靠近東華門,有些事,要想知道的話,倒是不難

「是,下官知道了。

雖然尚且懵懂。不知道徐有貞是什麼意思。但張佳木還是答應下來。

送走了徐有貞,深更漏夜,北風如刀,張佳木漫步沉思,心胸之中。委實不知道該做如何是想。

這一夜,知道的事情真是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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