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很偏僻,因此到木槿居住的疏雨閣還有一段路。一路上漣澈遇見很多下人。這些人表面上對漣澈很恭敬,但是眼中流露出的不屑和嘲諷漣澈還是收于眼底。失寵的王妃還有什麼利用價值,不過是佔著高位,平白遭人嫌。
到了疏雨閣門口,漣澈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後邁步向內走去。
納朗天辰坐在正位上。听見下人來報說王妃來了,心里滿是疑問。「不見!」納朗天辰不願意見漣澈。這時候木槿過來勸說。
「王爺還是見一見吧,萬一王妃有要緊事呢?」
「本王說過,不想再見到她。」「好,不見就不見。王爺別動氣。這酒冷了,妾身去熱一熱。」木槿拿著救護,走向內室。朝自己的貼身婢女一招手。「快去把王妃放進來,不要提起王爺在這。」
「可是,主子,王爺說」
「讓你去你就去!」婢女應聲而去。
不多時漣澈來到門口,正準備進門,卻看見了納朗天辰坐在正位上。而木槿正在為納朗天辰跳舞助興。
漣澈與納朗天辰四目相對。驚得說不出話。還是當初英俊的模樣,還是當初的納朗天辰。只不過多了些疲憊與潦倒。看到漣澈,納朗天辰也驚了一下。接著眼中升起一陣怒火。表情也更冷峻。漣澈剛想離開,卻見納朗天辰走了下來,玩味地看著木槿,幽暗且鬼魅。重重地環住木槿的腰身。木槿不得不停了下來。納朗天辰輕輕點著木槿挺翹的鼻尖。「最難消受美人恩。」納朗天辰橫抱起木槿,仿佛不曾看到漣澈一般。兀自走回位子,讓木槿坐在自己膝頭。漣澈冰涼的手中攥著一把冷汗。納朗天辰端起酒樽,狠狠地飲盡樽中的烈酒。好辣,好嗆。把被子重重地放在案上之後,納朗天辰緊緊地摟住木槿。但是目光卻始終鎖在漣澈那雙剪水雙瞳上。漣澈眼中有震驚,也有憤怒。他都看懂了。納朗天辰正準備說點什麼,漣澈忽然笑了。眼中沒有了任何的情緒只剩下了平靜。那笑容很美,仿佛謫仙。
漣澈屈膝向納朗天辰施禮,平靜地取下手上的珊瑚手釧。交給門口的下人。轉身離開,沒有任何留戀。
直到看不到漣澈的身影,木槿從納朗天辰的膝上站起來,坐到他身邊。「于王爺而言,妾身不過是您與王妃斗氣的工具,是嗎?」木槿眼含淚水,一副楚楚動人的樣子。
納朗天辰依舊面無表情。「不是的,木槿你別這麼說。」
「妾身自知卑賤,不敢與王妃相比。不過就算是王爺的一個工具,木槿也把王爺當成是木槿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謝謝。」納朗天辰把木槿擁進懷里,手中死死地攥著漣澈從手上褪下的珊瑚手釧。
這手釧是納朗天辰送給自己妻子的信物。漣澈是知道的。如今,她將這手釧還給自己,說明她根本就不想做他的妻子。
該死!做我的妻子,就那麼討厭嗎?納朗天辰在心里問。
漣澈心里好疼,已經忘記了是怎樣回到小院的。
他當著自己的面去抱別的女人。漣澈知道納朗天辰是王爺,少不了有許多侍妾。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納朗天辰會這樣對自己。苦笑一下,漣澈仰天長問,納朗天辰,好好待我于你來說就這麼難嗎?漣澈背後,雙天雙煞對視一眼,進屋去了。兩人在一起闖蕩江湖已然數十年,一個眼神,彼此便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