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澈再沒有出現在納朗天辰面前。時間飛逝,不覺間,已然三月有余。
夜深了,納朗天辰看軍務看得眼楮酸澀,伸手拿起身邊的茶碗,想潤潤喉嚨再看。茶水沒有香味,已然冷掉。喝下去整個人都覺得涼了幾分。當初漣澈在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一段時間的暗查之後,納朗天辰對事情已經基本明了。碧瑤國有兩位公主。長公主漣漪便是與自己私定終身的,而二公主漣澈,極少有人知曉。她出生時突然百鳥狂飛,落在院落中狂鳴不止。大祭司繼而便稱佔破了二公主的命盤。她是不祥之身。于是從小二公主便被養在別院中,沒有任何與外界的交流。這次的事情,她確實不知。
只是自己卻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探子來報說,碧瑤國長公主漣漪兩年前已然指婚給了碧瑤國第一將軍楚牧。並且,傳說漣漪十分傾心楚牧。對于納朗天辰來說,背叛是最常見的事情。當初他也沒有篤定漣漪一定會等他,所以漣漪的背叛並沒有讓他那麼意外。他只是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不能對漣澈狠下心。「王爺,這是我自己炖的參湯。王爺喝了,早些休息吧。」木槿端著參湯,柔聲對納朗天辰說著。納朗天辰依舊低頭看公文。只是說了聲「放下吧。」木槿放下參湯,悄悄退了出去。
「夫人,王爺從來沒有這樣冷落過您啊。」木槿身邊的丫鬟有些為木槿鳴不平。的確,在漣澈沒有進門以前納朗天辰每個月都會去木槿那里一次。平日見面,也不像對別的侍妾一樣,總是格外客氣一些。
「有什麼分別嗎?王爺不過是敬著我。他心里始終沒有我。」木槿是曾經服侍過納朗天辰的丫鬟。後來納朗天辰為了堵住悠悠眾口,也是為了防止納朗天陽指過來的人有問題,所以就納了木槿為侍妾。納朗天辰心里總是覺得虧欠了木槿,所以對她格外優厚一些。
「夫人,反正王妃現在已經失寵了,您不妨用些手段,再奪回王爺的心。」木槿身邊的丫鬟提醒到。木槿笑了。這笑容中,帶了濃濃的苦澀。若是能奪回來,她何嘗不想。只是這太難。木槿跟著納朗天辰很多年。如果納朗天辰對漣澈沒有動真心,他是不會這樣的。他只要不再寵愛她便好。背叛對于納朗天辰來說,是最平常的事情,他不會這樣。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已經對漣澈動情。他喜歡她,卻又氣她。所以才會這般。用情雖不深,但木槿已然發覺,納朗天辰此次是用的真心。
木槿覺得自己很可悲。她不甘心。連丫鬟都能想到的事情,她怎麼會想不到。就算可能很小,木槿還是決定試一試。
「回去吧。」木槿淡淡的說。明日,她準備去見一見這位王妃。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一個月便能讓納朗天辰動心。
次日。木槿只身來到漣澈的小院。院中種了些芍藥。只是這芍藥與別的不同,這芍藥是白色的。還有幾株盆景。石桌上放著木制茶具。小院雖然簡陋,但是卻頗具格調。
「參見王妃。」木槿規規矩矩行禮。
「不用多禮。請問您是……」漣澈來到府中一直在納朗天辰身邊。因此並不曾見過木槿。
「妾身木槿。是王爺的侍妾。」
「姐姐請坐。我這里沒有什麼好茶來招待。」漣澈不明白木槿的來意。但是她覺得木槿沒有什麼惡意。
「王妃客氣了,妾身如何當的起王妃這一句姐姐。」木槿這次來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她想知道漣澈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年歲小,進府時日也短。應該叫一句姐姐。」漣澈很禮貌,這禮貌也代表著一種疏遠。
「我今日只是來探望。本來還有些畏懼,怕擾了王妃清淨,不想王妃這樣和善。既然王妃待我如此,妾身有句話想提醒王妃。」木槿仔細觀察著漣澈。漣澈的臉沒有過多的表情變化,只是添了一些笑意。「姐姐請講」
「昨日妾身去探望王爺,發現王爺周身酒氣,身顯疲憊。自我認識王爺以來,從不曾見他如此困頓。王爺平日待我不薄,可如今他如此潦倒,我卻無法可解。我知道王爺心里是牽掛王妃的,如若王妃能前去探望,那王爺一定會好起來。王妃也可重獲榮寵。這樣可好?」漣澈眉心微皺。
納朗天辰過得不好。
可是她不是長姐,她沒有辦法。
「謝姐姐好意。可是,我也無法可解。還請姐姐多多照料王爺。」漣澈換上了笑顏。不過笑容中多了些無奈。
「王妃的意思是……」
「王爺不想見到我。因而我也無法可解。」
「既如此,是我唐突了。」木槿歉意一笑,不多時候便告退了。
漣澈遠比她想象得有城府。木槿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不過此行也不虛。至少漣澈對納朗天辰的心意,木槿已然明了。那麼,可以接下來的行動了。
夜來的很唐突。漣澈賞著月,飲著茶。
「歡兒。」玄天震的聲音響起的有點突兀。
「震叔,你們怎麼來了?」漣澈很驚喜。
「我們說過要來看你的。不過你這里」徐天皓的言語有些遲疑
「無妨。」漣澈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但是雙天雙煞在這世上最疼的人就是漣澈,自然是不依的。「我不是長姐,他要娶的不是我。」漣澈眼中一片荒涼。
「歡兒。你是說納朗天辰要娶的是你姐姐?」
「恩。」
「那我們帶你走。他不要你,我們要。」徐天皓有些怒火積壓在胸中。
「收聲,有人來了。」玄天震十分警覺。徐天皓應聲收聲。兩人迅速隱入屋中。
「見過王妃。」是木槿身邊的丫頭。
「起來吧。何事?」
「我家主子請您前去小聚。」丫頭很恭敬。
「好,我知道了。即刻前去。」漣澈答應的很痛快。丫頭隨即走了。
「歡兒,你確定你要去?」
「是。今天上午她家主子來過。我總覺得她好像有事。也許晚上更方便講吧。」
「好,你且前去。我們暗中保護你。」
漣澈有點遲疑,但是還是同意了。雙天雙煞一直視她為生女,漣澈不想拒絕他們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