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
華麗明亮的客廳里,拓跋烈激動的直接從沙發上蹦了起來,臉上興奮的表情,一點不像一個年過六旬的老人。
他指著電視里的新聞報道,大喜道︰「老張,老張,我說什麼來著,緣分這種事情,根本不要我們著急。九九注定要和阿肆認識的。」
說著,他就大笑了起來。
老張也一時有些激動不已,很久沒見過拓跋烈這樣開心的笑容了。
「董事長,想不到安排他們住在一起,才一天不到,就,就…」
「好好好,安排的好。我的主意太有策略了,是不是?」
在拓跋烈的心里和經歷里,從來沒有什麼策略計劃比這一次來的令人興奮。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既然現在還有媒體的壓力介入,我們就更應該加以策略才對。」
老張看著,又起了一些憂心的表情,「董事長,關于九九的孩子,現在還在查。可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覺得格格和阿肆長得很像對不對?」
老張有些驚訝的點了點頭。「原來董事長早就發現了。」
「先調查清楚在下定論也不遲,無論是誰的女兒我都接受。如果真和肆有關系,豈不是喜上加喜?」
※——
回到屋里,沒等蘇九九掙扎,他就紳士的先松手,不再禁錮著她。
蘇九九忍了忍要爆發的脾氣,畢竟這個男人她不應該直呼全名,她也分不清他的所作所為到底是搭救還是陷害。畢竟對于程子昱而言,這算是一個不錯的招數,封住了媒體和鐘家的嘴。對象還是拓跋肆,他們就更不敢多這個嘴。可對于蘇九九而言,迎來的卻是一波更大的風浪。
「拓跋肆總裁,我現在難道應該感謝你的見義勇為嗎?」
「不必,我只是幫我的朋友,程子昱。另外,我也不想門外一直那麼吵。」
難怪!拓跋肆才不是愛管閑事的人,又怎麼會幫一個翻窗跳牆的陌生女人?吃驚的是,程子昱和拓跋肆也是朋友,還是非同一般的關系。這一點蘇九九還真沒想到。更想不到他一副冷漠的樣子,卻能這麼講義氣。
看她吃驚的樣子,似乎也在拓跋肆的意料之中。「看來子昱沒有告訴過你我們的關系。不過,經過今晚,鐘家便再也不敢從你身上威脅到子昱分毫。」
「呵呵,沒錯。」蘇九九無奈的點著頭,「想不到你還挺仗義啊!你的確是幫了他,可你考慮我的感受,征詢我的意見了?」
「我們,有很熟嗎?」
言下之意,他對陌生人的感受和意見,毫不在乎。
蘇九九直接無語。和他這個男人有交集就算了,沒想到一來就是以冒牌女友的身份,以前是,現在也是。老天爺到底怎麼了?
拓跋肆慵懶的坐在沙發上,閑得飲了一口龍井,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得。
「蘇小姐應該也清楚程子昱離婚的利弊,或許對你的生活和事業同樣沒有半點好處。如果你們真是朋友,也請你為程子昱著想,不要再干擾他的生活。我更不希望,子昱因為你有任何前途方面的損失。」
一听這般帶有諷刺意味的說教,蘇九九的心情更糟糕了些。
「拓跋肆總裁這麼愛說教嗎?」
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對那個女人的語氣也是這樣的,蘇九九並不陌生。上次是為錢而接近自己的女友,這次是貪心的小三。她何時能扮演一個好一點的角色?
「這話我听著很奇怪,我以前有批判過蘇小姐什麼嗎?」
蘇九九愣了愣,這個男人對每一句話的洞察力都非比尋常,她還是不要那麼情緒化的好,冷靜一點。
「沒我只是不喜歡你語氣里的定義。」
「如果你听出什麼定義,那是你的問題。而我的話只是單純的提醒。哦,不。是,警告。」
「警告?你這個男人的霸道和自信還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啊。你憑什麼警告我?又打算如何警告我?」
「做了我的女友,雖然只是名義上的女友,你也不可能再與程子昱又任何瓜葛,最好是你主動遠離他。」
「你多想了,就算不用‘你的女友’這個名號來控制我,我也會遠離他。」
「第一,我也是個商人,我認為人說的話從不可靠。第二,看來,蘇小姐並不了解男人。你雖然只當他是朋友,可男人對女人可沒有純正的友誼一說。所以你不要再用‘朋友’這一詞的希望帶給他更大的絕望,這是出于對子昱的保護,也是你口中所謂的友誼發揮作用的時候,如果你當子昱是重要的朋友,難道不該為他做點什麼嗎?抱歉,我的方法可能強硬了一點,但這也是我認為最安全可靠的做法。」
這個男人的言語邏輯的確沒有任何差漏。听得蘇九九硬是把一肚子話給憋了回去。
「程子昱已經結婚了,一個女性朋友,足夠毀了他的婚姻生活。」
「總之謝謝你的提醒,我也壓根沒打算去打擾他的已婚生活。可你幾分鐘前的作法,卻嚴重打擾了我的生活。」
拓跋肆有些意外,他都還沒計較他的方式打擾了自己的生活,這個女人就已經計較起來了。
「蘇小姐,我想,從你跳窗進門的時候,就已經更為嚴重的打擾了我的生活。」
「你到了我的住所,也听到了門外的是非。無論是出去解釋還是躲起來,明天的頭條是上定了,而且可能會比之前的新聞更難听,更不知道會輿/論多久才能平息。與其這麼被動,不如主動順了他們的意,封了別人的嘴,也解決了程子昱的問題。如果你不來這里,這些問題就不會復雜化,也和我毫無關系。我倒想問問,到底是誰打擾了誰的生活?」
「我」
「對,就是你。」
氣結一窒,一時間,蘇九九說不出任何反駁之詞,所有思路都被他繞了進去,他每一句話語的安排,語氣及用詞都是提前預知對方可能會有的反駁之詞,便就提前做好了預防,根本找不到辯論的漏洞。
鬧了半天,蘇九九只有原地靜靜的站著,可心里卻好似風起雲涌,沒頭沒續。一直運行良好的大腦可以說從見到他開始,就像中了病毒一樣,成半癱瘓狀態。
「蘇小姐現在也不用那麼見外的站在那里了,媒體還沒散,過來坐。」
聞言,蘇九九還是一動未動。
拓跋肆喝著茶,淡淡的看了一眼她。不禁的覺得有些好笑,從來沒有女人對這樣的現狀不滿意過,能成為他的女友,哪怕是假女友,真不知是修了幾輩子的福。而她是不識趣還是太清高?
‘現在也不用那麼見外’?
蘇九九听著這含義頗多的幾個字,卻無言以對。現在,現在?現在已經是假女友的身份了?看來,拓跋肆早就知道,她遲早會妥協這個結局。
她不說話,拓跋肆也沒在說話。
物業收到了BLACK警告,一時也來了不少底氣,很快就把鐘家和媒體的閑雜人等清理了干淨。
緊接著,是景峰嵐,程子昱,陳菲菲的各種電話。兩個人的電話都在不停的響。
拓跋肆嫌煩調成了靜音,而蘇九九則是無言以對,全部都掛掉了。
安靜了好一會,拓跋肆站起身走到蘇九九面前,「媒體都清理了。」
「多謝,我這就走。」
「不用,我送你。」
蘇九九疑惑的看著面前的男人,發生了這些讓人無法應對的事情,他怎麼就能來回轉變的這麼自然?而這種舉動在蘇九九看來,並不是紳士行為,感覺怪怪的。
「不必了。」
話還沒說完,他就清淡的接了一句,「你是我的女友,蘇小姐。」
蘇九九無奈的笑出了聲,「那是你自己說的,現在已經結束了。」
像是沒听見一樣,拓跋肆拉起了蘇九九開門就往門外走。
「你不會不知道,這才是開始而已。」
蘇九九反方向使力,幾乎是被霸道的拖出去的,「那只是在媒體面前,現在不用淹了。你到底要干什麼?」
「送你回家,然後去你家。」
她家不就在斜對面而已。
蘇九九驚的往後推了好幾步,「去我家干嘛?不必了。」
「了解並打擾你的生活。」
「你!!」
在拓跋肆的做事方式里,自然是相當謹慎的。他非常清楚,鐘曉雲不會那麼容易罷休,既然他選擇了幫程子昱,當然不能幫倒忙。既然做了一件事,就要有完全的準備。
面對這個跳窗而來的女友,他也只有走形式一樣的了解一番,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