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子榮也率著眾鏢師出來,他同樣四下里看了一番,轉目與落櫻胸有成竹的對望。「青花會。」落櫻沉沉道。子榮幡然點頭,抱臂看著那四個大字,笑道︰「這四個字道明了托鏢之物,也向世人說明他們不好惹。」落櫻與子榮並肩而站,明眸流轉間輕松笑道︰「他們這是在為我們保駕護航呢。」子榮則搖頭道︰「也不知是福是禍,先上路再說吧。」
路上,落櫻抱著鳥窩,不由覺得萬般無聊,從車中望去,一行十輛馬車,扯著鏢局大旗行駛在官道上,陣勢浩浩蕩蕩。她不禁問坐在身邊的小蓉︰「這樣招搖不怕引來劫匪?」
小蓉也伸頭出去看了看,先是一臉不解,繼而又豁然而笑道︰「先生這樣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落櫻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這個?*??男☉就罰?剩骸白尤倌女乃彀涯懵裊四愣疾恢?饋!包br />
小蓉坦坦然笑道︰「賣我這種小卒,何需先生動手?」
說到這,小蓉來了興趣︰「小姐,如今你與先生變得那麼親密,是不是你們之間有了新的進展?」
落櫻眉頭一挑,不解的問︰「我們親密嗎?」
小蓉一臉不盡然地道︰「誰說親非得是你儂我儂摟摟抱抱才叫親密?如今你倆事事一起商量,凡事你說個開頭,他就能知尾,這種琴瑟和鳴,完全比你當初的設想還要美好!」
「當初?」落櫻不由一怔,忙問小蓉︰「當初我怎麼了?」
小蓉掩嘴而笑道︰「當初你不是擔心五年婚期夜長夢多,恨不得把先生一早給辦了,來個生米做成熟飯嗎?」
落櫻含笑不以為然,問道︰「你倒說說,我怎麼個想要生米做成了熟飯了?」
小蓉一臉壞笑對落櫻道︰「當初是你主動月兌給先生看,前夜已是先生主動看,你倆怕是早就生米做成熟飯了!」
落櫻赫然,她只知道這身子的前主人心儀于子榮,沒想到這姑娘竟有如此豪邁的一面,于是她顧意耍賴道︰「我什麼時候讓他看了?怕是你會錯意了吧?」
小蓉自然以為是主子在與她開玩笑,顧意做了個揚聲氣的動作,聲音卻依舊是很小的道︰「去年先生來毓慶查賬時,是誰趁夜托病讓我去傳他的?後來又是誰跟我說先生看到了之後雖沒有做什麼,但羞紅臉的樣子也非常的可人?」
落櫻做晃悟狀,其實她心中卻多了些疑問,以子榮對自己的態度,二人間的感情絕沒有到能把偷看作為情趣的地步,那夜子榮以腰間胎痣為證認了罪,落櫻後來用鏡細看,發現這身子背後的腰上確有一顆黃豆大小的紅痣,但現在看來這個證據並不能證明偷看者就是子榮。
真正讓落櫻感到疑惑的是,子榮此舉的目的是什麼?如果是他看的,那他為什麼要看?絕不可能如他所說要證明自己未婚夫的地位。如果不是他看的,那他是在為誰掩飾?目的又是什麼?
小蓉依舊在玩笑之中,問落櫻︰「怎麼小姐,被我說中痛處了嗎?」
落櫻輕笑,其實這也是她第一次體味女子之間毫無芥蒂的玩笑,原來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她玩笑道︰「不是痛處,而是快處,恐怕等不得五年之期,我就會霸王硬上弓了!」
小蓉怔了怔,打趣道︰「還以為你做了當家有所收斂,誰知道不過是小蛇月兌皮變青蟒。但我可提醒你了,明年年初你兩就可名正言順的拜堂成親了,你最好還是穩穩吧!」
又是一個五年之期,這樣一算,當初自己一死,子榮就來到了鳳鳴鏢局,然後就和老當家定下了親事,而鳳鳴鏢局也是在這五年之內漸漸興勝起來,到底這五年還有多少巧合的事情在發生?
*
***
車行了一日,子榮帶車隊在允城官驛留宿。
「不錯嘛!」落櫻抱著鳥窩走進官驛大堂,看到樓上樓下整潔干淨,謹謹有條的布置完全不像她前世住過的任何一家官驛。
「還行。」子榮卻是滿臉審視。
「已經很可以啦!」落櫻皺鼻,表示出對子榮不知足的不滿。
子榮輕笑,俊眸帶著疑惑的看向落櫻道︰「小姐住過官驛?」
落櫻看得出他可掬的笑容後是滿滿的試探,最讓她不安的,是那試探之後的目的,如果他知道她不是真正的落櫻,是會寬容以待還是會揭穿她?
懷疑和揣測從落櫻眼底霎然而過,子榮已伸手拉出凳子請她入座。
「趕了一天的路,不如喝一杯?」子榮問她。
落櫻謹慎的搖了搖頭,輕聲道︰「我累了。」
子榮了然而笑,自己滿上了一杯。然後看了看落櫻懷里的鳥窩道︰「小姐很看中這樁生意?」
落櫻沉沉點頭。
子榮接過小二上的菜,放到落櫻面前道︰「小姐更看中的是鏢局的將來?」
落櫻抿唇盯著子榮,示意他有話快說。
子榮則不緊不慢的飲了一口酒,緩緩道︰「是時候了。」
「什麼時候?」落櫻烏眸微瞪,有所措愕。
「我與小姐有話要談。」子榮示意小蓉和同桌的鏢師退到別桌去。
接著他又將酒杯滿上,輕飲了一口,看著落櫻道︰「小姐放心,待五年之期一到,我就會離開鏢局,絕不會帶走鏢局任何東西。」
「先生何出此言?」落櫻面上不解,心里更不解,子榮怎麼會知道她連日來心里的考慮?
子榮用下巴指了指落櫻手中的鳥窩,笑道︰「一天了,你依舊抱得那麼緊,可見你很在意它,很在意這趟生意,因為你更在意鏢局的以後,由此我相信,你會讓鏢局經營得很好,而這也是老當家給我的托付,本來我以為會費很多時日才能使小姐有所擔當,不想小姐自己就成長了起來,所以五年之期一到,我就再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落櫻微微一笑,她不知五年之期何時為起,何時為止,所以她只能試探般的問︰「你我的婚約,不過是娘親至勝于夫爺們的籌碼?」
子榮又飲了一口酒,同樣回以微笑道︰「你要這麼想也可以,我知道你定不會留我。」
落櫻不同搖頭,問︰「如果我留你,你會留在鏢局嗎?」
子榮俊顏微舒道︰「你已經不是曾經的落櫻了。」
落櫻一句話搪過了所有的懷疑與猜測︰「變故使人改變,我也會長大。」
子榮點頭表示贊同。
「那你喜歡過我嗎?」落櫻這句是替這身子的前主人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