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葉淺都認真听著,見百靈本來還一只鳥身突然化作一縷青煙進入自己脖子上的珠子里,她嘴巴張的雞蛋大,點點頭,說道︰「那,百靈……姨,我們現在去哪兒?」
「去葉聖堂,翻過你身後那座山很快就到了。還有,你要記住了,姐姐囑咐過,你現在只能一直用葉家族姓,對外都不能說出自己父親是誰,母親是誰,要不然對你以後會有很大ma煩的。至于別的你還需要注意的事,你且邊走,我與你慢慢細說。」
揣緊手中那個乾坤袋,葉淺點頭,朝身後那個方向走去。
這個乾坤袋是修真之人專門用來儲物之用,只要稍稍動用點靈氣就可以應用自如。但是葉淺連練氣期修士都不是,這里邊有什麼東西也不得而知,只好按照百靈要求把它拿去給那個叫葉楚軒的人。
因為對這個世界還了解的不夠清楚,一路中葉淺便問了百靈,百靈道︰「盤古開天地之後,天地如今也算各易其主,撇開天界不談,人界如今就分為二域一州。二域是鬼道豐都鬼域,妖道地靈畛域。一州就是這片最大的大陸墉陸州。因為妖道和鬼道就是在墉陸州大陸以南的地層部位,二域就像不存以三界之內,完全不受任何規律束縛,常年與墉陸州三大門派兵戎相見,勢同水火,才被人稱之為「邪道」。墉陸州三大門派分別是青聖宗、洛霞門、風嵐谷。最大的修真宗是青聖宗,盛名遠播,在墉陸州可謂獨樹一幟的修真大派。風嵐谷陣法馳名,是這個大陸奇門陣法開創之祖,听說起初青聖宗就是從那分支出來。後來是谷主風默化與一幫有些食古不化的老人還在堅守,不願與旁支新宗合並,不過雖然他們都有門戶之見但還是保持友好往來關系。洛霞門亦正亦邪,煉丹為名,門主洛古宣行蹤詭秘,神出鬼沒,門派多年來默默無聞盤踞在落霞峰,是個神秘的門派。我知道的基本上就這些了,還有什麼不懂的?」
百靈還真見多識廣,人界之事她還真是了若指掌。隨後還問了些關于那個葉聖堂葉楚軒的事,百靈道︰「只知道葉楚軒是青聖宗的大長老,地位和威望都頗高,後來听姐姐說他如今是個金丹中期修士,最近一直在自己古河城創辦的葉聖堂靜修。」
自開創學堂以後,葉楚軒多年來一直堅持招收古河城幾十戶家族送來修道莘莘學子,只要有靈根可修煉的都可以去他那進修,只要修為資質不錯的都會由他親自挑選出來,送往青聖宗。葉聖堂也算是與青聖宗之間的中轉站,儲備的人才今後都為送入青聖宗而做的打算。
縈霜進入青聖宗前資質優越,修煉速度也很快,後來成為葉楚軒的徒兒。十七歲築基那日一次家族安排婚配,在十幾年前縈霜違抗家族意願而出走。後來不久就傳來縈霜和鬼道之人苟合,被逐出家族。
百靈讓葉淺不管用任何方式一定要進入葉聖堂內堂,才能有機會成為下一屆家族優越人才推選資格。所以不管如何都要讓那個葉楚軒答應收留她,這是進入墉陸州最大修真門派青聖宗唯一機會。
說到這,葉淺就開始擔心了。縈霜逃婚背叛家族,還和人界為敵的鬼道之人結合,如今還要去求的正是縈霜的師父,他可會摒棄成見收她?
此話問了百靈,但是她也把握不大,既然縈霜會把重要信物和信函交給葉楚軒,說明還是有希望的。
做足了所有心理準備,和一些臨場月復稿,葉淺已經來到那個葉聖堂。
這是一所古樸而雅致的院落,古木參天,濃蔭蔽日,看起來莊重而又不失書香之氣。
葉淺已經直接走進了內院,門前並沒有人看守,里邊很安靜,說是書院又感覺和尋常人家居住的院子沒什麼兩樣。葉淺進門未看見門上匾額有「葉聖堂」三個字,再看這如明軒住所,肯定是走錯了門。許是跑到人家住宿的院子來了。
「你什麼人,不是學堂里學生吧!」身後傳來一老者滄桑聲音,語氣有些不滿道。
葉淺連忙轉身,看到身後是一個矮瘦枯槁老頭,一張飽經風霜歲月的皺巴巴的臉,頗顯老態。衣衫素樸,年齡雖有六十七八歲,但看起來還是神采奕奕。
葉淺表現出小孩子該有的誠懇,回道︰「爺爺好,我是來找葉楚軒道君的,請問他是不是住在這里?」
老者一皺額頭,皺紋加深了幾道。眯眼看了眼前小女孩,應道︰「你找雲軒德君?他這兩天不在學堂,回了宗門好些日子了。小姑娘,這里不準許外人逗留,你要是找雲軒德君就過兩日再來罷。」
雲軒德君該是葉楚軒道號尊稱,這個老者提起這個名字時語氣還頗為敬重之意。眼看老者下了逐客令,葉淺有些落寞神情,好不容易趕過來結果人不在,她就開始擔憂今天晚上是要野外風餐露宿一夜了。
「何人尋我。」
葉淺本打算求一求老者能否讓她在此留宿幾晚等葉楚軒回來,結果耳邊就傳來溫潤清音。
回頭便看見一位穿著墨綠道袍,神采優雅,頗具氣宇軒昂之人從學院後廊那方拐出來。此人雖然三十出頭,但是容貌俊朗,有氣度卓然之姿。墨黑長發隨意披散至肩,身材挺拔,一派沉著穩重。看他走來,臉上此時沒甚表情,眸正神清,看起來甚是親和。
這就是金丹期的修士,果然不同凡響,他穩健步子走近,葉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釋放的壓迫感,也許這就是威壓之氣。
剛才那位老者朝這位修士恭謹一禮︰「雲軒德君。」
葉楚軒點頭,抬手示意他退下。
此人舉手投足間都是優雅從容,葉淺對他並沒有產生會是很不好說話的那種人。
「雲軒德君,是晚輩有事尋你,可好借一步說話?」葉淺有些老氣橫秋的語氣,其中有對眼前人的敬畏和尊重之意。
因為自己身世特殊,既然縈霜認為這個人可以信任,那麼自己的事除了他就越少人知道越好。
葉楚軒稍有遲疑,仔細看了一眼這稚氣單純的一張臉,點頭︰「隨我來。」
來到一個花廳,葉楚軒抬手一個請勢讓葉淺入座,看起來頗有涵養與優雅。葉淺自然不敢坐,想到自己一會說出身份,都不曉得會不會被趕出去。所以心里忐忑不安的站在葉楚軒面前,把那個繡著「葉」標致的乾坤袋拿出來,恭敬遞給葉楚軒。
看到那個乾坤袋前葉楚軒就愣了一下,好像已意識到什麼。接過來細瞧了就已經認出了它的來歷。看了眼前葉淺,遲疑了半會,才用神識探入乾坤袋,看了玉簡上的信息之後,眉頭開始收攏。
「你竟然是……」
葉楚軒看著她,此時已不是方才那般神色,眼中參著不解和慍怒。
看葉楚軒的神色,葉淺也弄不清他在儲物袋里得知了什麼,只好坦誠道︰「雲軒德君,我叫葉淺,是縈霜女兒。今日突然打擾,多有無禮冒犯之處還請見諒。娘親遇難前讓我前來尋德君,希望能投靠德君門下有個安身之處。葉淺懇請,望德君能夠收留。」
葉淺終于把心中已做好的月復稿流利說出,但是心里愈加忐忑不安,于是一直低著頭不敢抬頭等他回應。但又覺得說出父親是個逆鱗,于是前後只字未提。
「縈霜她,真的出事了……」葉楚軒不像在問,卻像在恍惚的喃喃自語。
「今晨來了很多樣子長得很凶的壞人,娘親她,可能已經出事了。」葉淺低頭道。
靜默了半響,葉楚軒神色露出無奈和惋惜,最終還是道︰「你娘出事了,那你爹呢?他又在何處?」
葉楚軒意思是縈霜出事了她爹煜城怎麼沒能夠保護她?葉淺突然不知作何回應,是說爹爹和娘親一起出事了?那葉楚軒會不會覺得煜城很無能,敢把人帶走卻保護不了她?
葉淺遲疑這片刻,葉楚軒以為葉淺這年齡應該還不曉得一些事情,先開口︰「你可知你爹是何人?他可是鬼道大王子煜城,你身上流著鬼族的血,你留在此處只會更加危險。要是旁人知曉你的身世,可知會有何後果!」葉楚軒揮袖起身,語氣一轉,態度又是另外一個樣,話鋒決然︰「縈霜當日背叛家族,欺瞞宗師,從她決意離開那刻就已不是我徒兒。你走罷,就當我今日從沒見過你!」
沒想到他表面溫和內里竟是如此無情,葉楚軒態度堅決,葉淺亦沒放棄,繼續說道︰「雲軒德君,听我娘說你曾經是她師父,待她亦如兄如父一般好,看在我娘的份上,你能不能幫幫我,因為如今我真的已無路可去。」
葉楚軒背過身去不再理會葉淺,也沒再說話,見他如此也沒好再開口。欲言又止下,還是有些沮喪轉頭離去,只好先出去再作打算︰「怎麼辦百靈姨,那個雲軒德君根本不收我,也不知道我爹爹到底是有多招人痛恨,難不成還是個十惡不赦,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麼?」
葉淺坐在剛進去的後門青石台階上,兩手撐著下巴埋怨。頓時覺得自己就像流落街頭,即將沒人愛沒人要的落魄孤兒一樣,被拋棄的感覺讓她覺得很氣惱。
「可不是,鬼道的邪術不知害死了多少人,當年正邪大戰前還足足被滅了一個家族,據說那些家族鬼魂可是陰魂不散,有人傳言是被鬼道邪術所害,如今變成鬼仙游蕩在古河城繼續害人。你爹是鬼道大王子,鬼君最重視的一個,如今世道鬼仙作亂,大家自然認為與你爹月兌不了干系。」百靈說道。
「我爹他不是壞人!我看得出,他絕不會出手去殘害那些無辜生命的。一定是當日來抓我們的那幫家伙,如今娘親和爹爹肯定都落在他們手里了!」葉淺氣憤道。
「不管如何,你爹只要還是鬼道中人就洗月兌不了那「邪道」利用邪術殺人的嫌疑。當下要緊的是你要進入葉聖堂,讓那個什麼德君的收你為內堂學子,不然下一個宗門推薦肯定沒你的份,自己想想怎麼辦吧!」百靈不滿道。
「看他決然毅然的樣子,我看想進學堂都難。」
葉淺開始抱頭苦惱,想到今晚還是個月圓之夜,她對今夜也是無限恐懼。
百靈沒再說話,葉淺左思右想大半天,終于還是決定用苦肉計。于是干脆跪在葉聖堂的正門前,她就不信那葉楚軒還真會是個鐵石心腸之人。
結果這一跪還真就跪了好幾個時辰,其間也就那門內看守的注意到了葉淺,出來問了來由和一番勸說無果還是由著她跪著。然葉楚軒還是一個影子都沒出現過。
葉淺跪的膝蓋酸疼,午時日頭正毒,就開始陷入昏昏欲睡。
「喲,小丫頭,這是犯了什麼事惹著堂主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