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楠帶人搜尋一整夜,在王府派人守了整整一天一夜仍未有葉天凌和藍聖汐的任何蹤跡,兩人好似憑空消失一般,無影無蹤。
赫連楠氣惱不已,一夜不眠不休,此刻正氣惱的坐在青荷宮內,與婉妃商討。
「婉兒,你說這兩個人莫非長翅膀飛了不成,城門被封,連只蒼蠅也飛不出去,那麼兩個大活人會躲到什麼地方?」赫連楠擔憂不已,生怕有什麼變節,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婉妃一身綠色長裙,慵懶的半仰在軟榻上,楚嬤嬤站在身旁輕輕給她揉捏肩膀,滿臉得意之色。輕啟朱唇,「爹爹,,何必心急,讓他們多活幾天,皇上現在完全相信你所說的話,現在捉拿他們的事也在你手上,他們的命不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婉兒,你可不能如此掉以輕心,事關重大,一個不留神,咱們可要粉身碎骨,滄臨國太子已秘密進入城內,也答應我們,等除去焰頃鄴,赤焰國便是我赫連家族的天下,婉兒,如今有孕在身,若是個男丁,日後便是一國之君,你可千萬別在這節骨眼上出任何差池。」赫連楠提醒道,多少還是擔心她婦人之仁。
「爹爹,既然本宮下定決心做,便不會心軟,放心吧,何況,皇室對藍聖汐如此深情,婉兒自然知道她不可能會把太子之位和後位給第一個出世的皇兒。本宮守在宮中已經受夠了,既然他非要守著藍聖汐一輩子,那本宮便成全他,」
「如此甚好,」赫連楠听她這麼信誓旦旦的保證,稍稍松了口氣,「可是,爹爹,為何滄臨國太子會答應得如此爽快,與我們合作?而且,他為何甘心助我們,他跟皇上有仇麼?」婉妃疑惑道。這件事,赫連楠倒真沒告訴過她。
「此事,我也不清楚,太子只是說,不必多問,只要互相達目到的便可。如今,他既然已入城,與我們簽下協議,還給足夠的兵力我們派遣,況且,還把太子妃安置在咱們府上,可見誠意不假,我也沒再多問。」
婉妃听了,不免有些擔憂,「爹爹,听聞滄臨國太子心思慎密,陰險狡詐,未達目的不擇手段,你可要當心,」
「婉兒,放心吧,爹爹自有分寸,倒是你,千萬不要讓皇上看出任何破綻,看皇上,似乎有些反常,他怎麼會對藍聖汐跟凌王一汐之下如此絕狠,還這麼鎮定自若?還有,這亦貴人和鳳雲宮等人按理,都理當誅殺,為何皇上會放過她們?」
赫連楠當然不會放過任何不尋常,對他來說,這是一次重大的變遷,關系到整個赫連家族歷代來的變節,他一直都不甘心,赫連婉兒入宮多時,本身後位就應當屬于赫連家族,歷代以來從未改變,可是到了焰頃鄴這兒,卻遲遲未立後,太後身為赫連家族一員,居然也無動于衷,他怎能甘心。
既然如此,別人要謀反,他為何坐以待斃,隱忍退怯。好不容易說動婉妃,好不容易拉攏勢力,不成功便成仁。
婉妃繃緊神情,坐直了身子,緊皺眉頭,道,「皇上似乎得了什麼重病,每次到寢宮,皇上都未曾褐下上衣,前段日子,偶然看見皇上身邊送藥的兩個宮女踫到妍若,被妍若狠狠訓了一頓,而後安公公匆匆忙忙趕來,說那是皇上要喝的參湯,皇上自打宇文祁玉在參湯放藥後,一直都未踫參湯,要喝,也只喝藍聖汐熬的,本宮找殷太醫詢問過,殷太醫死活不說,只說皇上偶感風寒,但,本宮看,事情沒那麼簡單。」
赫連楠模了模不長不短的胡子,神情陰狠道,「不管焰頃鄴在耍什麼把戲,這次,我一定不會讓他輕易逃出我的手掌心,」
婉妃看了看赫連楠那股陌生的表情,干笑道,「爹爹,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情隨時通知本宮就是。」
赫連楠點了點頭,「好吧,那爹爹先回去,還有很多事情要爹爹親手安排。婉兒只要好好安胎,生下孩兒,其它的事情都交給爹爹處理。」
「嗯。」
赫連楠走後,楚嬤嬤才開口,「娘娘,您真要這麼做嗎?怎麼說,孩子也是皇上的,」楚嬤嬤畢竟伺候太後多年,看著焰頃鄴長大,即使在怎麼樣,都有些感情,自然不忍心看著焰頃鄴亡死,但是,投其主,便要衷于主,否則,自己也會活不成。
婉妃放緩神情,剛才不過是敷衍自己親爹而已,「本宮何曾想過皇上跟爹爹會反目,但是,爹爹一向決心已下,任何人都說不動,一個是親人,一個是本宮所愛,本宮幫誰都不是。何況,皇上一直對本宮冷淡,如今雖已懷上龍兒,卻極少來看本宮,本宮只是個女人,楚嬤嬤,你應該能體會本宮此刻的心情。」
楚嬤嬤听她一番話,嘆了口氣,「哎,怪就怪那藍聖汐,若不是她,皇上不會如此,太後也不會慘死,」頓了頓,眼楮忽然放亮,「娘娘,若你既不想傷父女和氣,又不想讓皇上死,那,老奴這倒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知娘娘敢不敢做?」
「什麼辦法?」婉妃急切問道,楚嬤嬤湊近婉妃耳邊,輕言細語嘀咕一陣,婉妃臉色先是疑惑,隨即到震驚,轉為興奮,「果真有此東西?那楚嬤嬤,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若爹爹攻入皇宮,本宮就這麼辦。」
「老奴遵命。」楚嬤嬤也高興不已,怎麼說,保住焰頃鄴的命,到陰曹地府的時候,也有點顏面去見太後。
艷陽高照,皇宮卻好似籠罩在一片陰郁中,整整一夜,焰頃鄴都未入眠,一直坐在君宵殿內,這兒昨天就像一個戰場,似乎還能聞到血腥的味道。
深邃的眼眸,干倉的沒有一絲神采,渾身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就那樣靜靜的做著,一語不發。
「皇上,在怎麼招,也吃點東西,龍體為重,皇上身上還有傷。」安公公徹夜陪著他,心疼不已。忍不住開口,在這麼下去,體內的毒素又要折騰他了。
焰頃鄴緩緩抬起頭,抖動雙唇,「安公公,朕這麼做,是對還是錯?」略帶沙啞的聲音,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皇上的良苦用心,凌王和汐小主一定會知道的,奴才請皇上愛惜龍體,赤焰國還得仰仗皇上。」安公公幾乎掉下眼淚。
安公公看著他跟葉天凌如何走在一起,成為至交。如今反目成仇,焰頃鄴怎能不心痛,但他也不知其中原因,當日對至交和摯愛說出那樣的話,他是需要多大的勇氣。
「哎,」焰頃鄴重重嘆了口氣,正在此時,段明風塵僕僕的踏入殿內,眼眸掃視外頭,示意守在殿內的其他人出去,安公公會意,主動退出去,掩上房門。在外頭看守著。
焰頃鄴一看段明前來,精神為之一震,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皇上,」
「怎麼樣?凌王與汐兒現在如何?」迫不及待的問道。
「皇上放心,凌王和汐小主很安全,如皇上所料,凌王帶著汐小主前往斗盟山陣營,屬下派人一路尾隨,來報說凌王已跟霍青見面,屬下已事先飛鴿傳書把皇上的旨意告知霍青,赫連楠未發現凌王去向。」段明一口氣把話簡短明了說完,深深喘了口氣。
焰頃鄴懸著的心才放下,臉色稍稍緩和些,拍了拍段明的肩膀,「辛苦你了。」
段明受寵若驚,忙道,「皇上言重了,這是屬下份內的事,」
「盯緊赫連楠,讓霍青保護好凌王和汐小主,別讓赫連楠找到他們,若朕此次不幸失敗,你們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凌王跟汐小主周全。」焰頃鄴威嚴的命令道,他這次知道事情的進展太遲,熟不知赫連楠部署如此慎密,若不是殷太醫告知婉妃找他問話之事,他也不會暗中調查赫連楠,更不會發現赫連楠的陰謀。
可,這次,來勢洶洶,居然勾結了一直與自己敵對的滄臨國太子。深知上次宇文瑟斂一事之後,滄臨國太子慕昊風口頭上答應這次不犯,著實是焰頃鄴唬騙了他,他當時也只是利用他對藍聖汐的情下了一個賭注,事關緊急,不得不這麼做。
「皇上,無論如何,段明一定會誓死保護皇上,決不讓赫連楠得逞。」
焰頃鄴無比欣慰,「朕此生有你們這幫忠心耿耿的人在身邊,也不枉做這個皇帝。朝中這些披著虛假面具的臣子,都巴不得朕早點死,但是,朕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朕一定要讓這些人知道,與朕為敵的下場。」從登基以來,他一直宅心仁厚,專心治國,就是因為獨獨寵信藍聖汐,所有欲想攀龍附鳳的人千辛萬苦把女兒送進宮卻一直被冷落,他們怎能甘心,連連發生謀權之事,難道就是因為他太仁慈了嗎?
從此以後,該狠就狠,絕對不會心慈手軟,宇文瑟斂能讓他擊退,赫連楠也不在話下,即使有慕昊風,他也無所畏懼,他絕對不會讓慕昊風把藍聖汐奪去。也絕對不會輕易丟了焰室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