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弘歷送了我兩只相思鳥,引得弘曉每日都會來,不待到晚膳過後是不會回去的。胤祥常說,弘曉若是變了性子,有我大半的責任。對于這個控告我只能默認說實話是對他放縱了些。
但是他畢竟是個孩子,不好讓他太早就深陷規矩里難以自拔。身為皇親貴冑的身不由己的日子早著呢,我豈能忍心他現在就陷入那囹圄中難以自拔???
正盯著弘曉看我就納了悶了,這怡親王府中想來什麼東西沒有?何苦弘曉在我這里一直逗留?為的竟然只是兩只相思鳥?「姑姑,姑姑」。
我正納悶只見弘曉跳躍式的蹦?到了近前,我忙問道,「什麼事啊」,他看著我說道「姑姑,再給弘曉點糧食吧」。
聞言我細細盯著我的相思鳥,只覺得日後若是他們嗚呼哀哉,只怕不是被我虐待餓死而是被弘曉撐死的才對,我搖頭一臉可憐道「今天不許在喂了,待會撐壞了她們」。
弘曉滿臉的不情願的剛想反駁,允秘的聲音自外面傳來,「四嫂」,不過能見到他我還是很驚訝的,好一陣子不見竟然長高了不少,顯得更貴氣了「允秘怎麼會來?」。
他見我招呼他,允秘笑著說道「前幾日幾位哥哥說四嫂念叨我了,所以我今日就來了」。
允秘自桌上拿起點心還未到嘴邊,弘曉道「小叔叔,小叔叔什麼時候回去,弘曉也要跟著小叔叔一起出宮」。
允秘聞言一臉驚愕,鄙視道,「怎麼,我剛來,你就往外趕我嗎?」。
弘曉見狀人小鬼大俏皮道,「小叔叔真是小心眼」,我看著這倆個小大人模樣的談話,真是無語。
允秘道「四嫂,今日我來給皇兄請安,皇兄準我留下來用膳,四嫂還是要多準備些碗筷了」。
「知道了」,允秘看著弘曉依偎在我的懷里,瞥了眼弘曉雲淡風輕的說道「弘曉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會鬧人嗎?」。
弘曉聞言嬌嗔道,「小叔叔,姑姑說我還小不用那麼多禮數的」。
允秘見弘曉得意忘形的樣子表示藐視弘曉這樣的姿態,望向我道,「我听說四嫂屋里有把上好的蕭?不知簫在何處??」。
見允秘提起當初胤?為了給我解悶,特意找來樂器行家孫淼淼做了一把上好的木蘭纏枝玉簫,據說做蕭的材質是上好的貴州玉屏產的黃竹制成。為了專注此蕭孫淼淼可是閉關數月才完成。我差巧兒拿來這萬人敬仰的所謂寶貝,允秘自然是個識貨的「漁翁問答,冬晨雪溪,當真是把好蕭。只可惜允秘的簫聲不比十六哥的」。
我又說道「從未听及十六爺提起過,沒有想到他還這樣深藏不露。只是阿哥比不得又如何,只要自己喜歡就好」。
允秘聞言贊道,「是啊」,話至此處他抬眼道,「四嫂可會」,我一听樂道,「我啊,我可不會」。
允秘許是覺得自己的哥哥會**,而且吹的那麼好,驕傲道,「四嫂既然不會,那麼一會十六哥來了,定要他吹給咱們听」。
「好啊,不過我听說十三爺的笛聲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以後若是有機會一定也要听听才是」,弘曉道「我阿瑪是不是?姑姑」,「是啊,弘曉有沒有听過你阿瑪的吹笛呢?」,弘曉說道「偶爾一次」,允秘聞言同道「我只听過一次」。
他們一個溫文爾雅一個俠義心腸,在家在朝中的地位無人能及。若是有朝一日能夠親眼目睹他們並肩橫吹笛子豎吹簫,想來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想想還是很期待的。
听聞胤禮得了位王子,心里很是為他高興。張素素鐘情他多年,如今能為他生兒育女想來素素的心願已經達到。
「姨娘」,正在練字,听到有人叫我方才抬頭,我微楞我竟然沒有發覺弘歷什麼時候到了近前,見狀睨他一眼嗔怪道,「進來也不說一聲」。
他笑道「看姨娘專注,就沒有打擾」。
放下筆走到廳里我問道「今日,怎麼有空來」。
「想著幾日不見姨娘,所以來請個安」,想著他也十四了,看著他一身白袍,眉眼間已經有了他父親的沉著冷峻,但是卻也有他十三叔的瀟灑和爽朗。
但是想想十四歲可是要成婚的年紀了,突然想到,還珠格格,想喝水卻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
弘歷盯我半響疑問道,「姨娘這是笑的什麼?」。
听到他問我,我總不能實話實說,連忙說道「沒事,就是想著幾日不見弘晝他們了,不知道有沒有闖禍」。弘歷見我如此,嫌棄道,「姨娘口不對心」,「哪有啊,偏就你的事兒多」,他嗔我一眼又說道「姨娘莫不是做了虧心事,怕弘歷知道嗎??」。
聞言我據理力爭道,「我可沒有,再者說了,我整日被你們盯著,哪里做的了虧心事」。
他見我如此耍起性子對我不依不饒道「那姨娘倒是告訴弘歷,你笑的什麼?」。「笑什麼,偏不告訴你」,弘歷聞言睨我一眼撇著嘴哼道,「姨娘耍賴的功夫不比五弟差」。
好端端他怎麼無故提起弘晝做什麼?我忙問道「弘晝是坑了你什麼東西嗎?」。
「沒有,只是他有時候也是口不對心,問他他也是耍賴,我看估模著這耍賴的功夫都是跟姨娘學的」。
我一听這事可不能怪我頭上忙道「我可沒有」。
我見弘歷一面坦然面色極好,想來他心情不錯,既然如此我何不乘此機會多說幾句??我思索片刻又道,「弘晝本性單純,他平日里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這個當哥哥的要時時提點他,才是」。
沒想到弘歷听完我的話竟然挑理道,「姨娘越來越偏心了」。
我微楞直言給自己辯解道,「我哪有啊?」。
弘歷見狀滿面醋意的說道「姨娘還說沒有,我就是提了一回五弟,瞧瞧姨娘」。
他可是未來的皇上我可不敢現在因為我的一句話,惹得他不開心忙又說道「瞧你,我只不過說說罷了,再說了我對你們的好可是一樣的,你不要這麼沒有良心的啊?」。
他見我對他是坦白從寬的態度,斜我一眼笑說道,「弘歷知道,跟姨娘開玩笑的,不過這個五弟如今是越來越胡鬧了,姨娘你還是管管他的好」。
知道弘晝是個不讓人省心的,我道,「他又做了什麼嗎?」。
「那倒沒有,只是五弟胡鬧,皇阿瑪只是說他年紀尚小不予管教,可是在我心里我不想皇阿瑪對他失去信心」。
失去信心?他的意思是失去?沒有想到弘歷的心思這樣縝密?我忙解釋道,「或許你皇阿瑪只是覺得他這樣挺好的,再者說,你們三兄弟的脾氣秉性各不相同,你皇阿瑪有時候的處理方式自然也是不一樣的,比如弘晝,你皇阿瑪只要他開心就好」。
他似懂非懂的盯著我看,最後說道「弘歷明白了」,「明白就好」,「弘歷可否答應我一件事情?」
弘歷見狀提起精神道,「姨娘說吧」。
「你是弘晝的兄長,日後不管世事如何你一定要護他周全才是」。
弘歷聞言不敢怠慢,忙的回道,「姨娘放心吧,我們兄弟不比叔叔伯伯們多,所以我一直很寶貴自己的弟弟。他不管是不是混鬧只要看著他好,弘歷心里就是高興的」。
看著他現在,在想想未來,我知道他一定會好好善待弘晝的,因為他是個有情有義的孩子。自從和弘歷說起弘晝的事情,心里一直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是不是自己太心急了,這個時候不該說這些的,但是想想好像自己也沒有說錯話。
作為哥哥,保護弟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唉,真是的干嘛想這麼復雜呢,明明很簡單的事情。
心里正在想著什麼時候去景仁宮去看姐姐的,沒有想到姐姐就這樣神奇的出現了,「給姐姐請安」,姐姐見我聲音俏亮心情不錯的樣子,笑說道「起來吧」。
「姐姐怎麼突然就來了。蘭軒還想著改日去看姐姐呢」。
姐姐細看兩眼我道,「今日在宮里也是閑來無事,所以過來看看你」。
聞言我扯著後音倚在姐姐懷里嬌道,「姐姐真好」。
姐姐見狀寵溺的輕撫著我的背,嗔道,「還是這麼會鬧」。
我道,「哪有啊,難不成姐姐對蘭軒不好嗎?」。
姐姐知道說不過我一抹寵溺自眸中流過,雖是怪罪但是說的我心里暖暖的,「就你會耍嘴皮子」。
我倆雖然同在紫禁城,但是因為自己不想多惹是非所以很少出門。我關心道,「姐姐在宮中可好」。
姐姐坐在一邊蕩著茶回道,「挺好的,剛剛給皇上請安,皇上說你前幾日身子又不舒服了,現在可好些了?」。
我忙的說道「姐姐放心,已經沒事了」。
姐姐聞言只說「那就好」,便再也沒有下文。我看她神色有些憂慮正不知她被什麼事情困擾,只听姐姐略顯為難道,「蘭軒,姐姐有一件事???」。
姐姐欲言又止不知是出了什麼事情那麼難以啟齒??看她為難的樣子,我不住道「姐姐有什麼事情,說就是了,咱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皇阿瑪的喪期以過,老祖宗的規矩來年開春就要給皇上選秀充盈**」,我竟然忘記胤?非我一人所有?他要選秀這是遲早的事,可這話竟是從姐姐的口中得知?不免心里涼了一大截。
這些日子是不是自己過得太舒心忘記他還有選秀這一出?這樣的措不及防我又能說什麼呢?「這件事姐姐做主就是」。
姐姐見我面色不好拉著我的手心疼道「蘭軒,不要不開心,皇上是自有他的難處。如今他是皇上,要去依賴他的臣子還有很多,咱們姐妹又豈能獨自霸佔著他,再說皇上的子嗣單薄,如今選秀充盈**,也可以幫助皇上繁衍子嗣,這樣也好盡快了了姐姐的心思」。
「姐姐知道你對爺的心,但是如今他已經不是當初的雍親王了。如今他是一國之主,他要做的事情不是一般男子所能做的,自然需要許多支持,也只有雨露均沾才能讓大清的江山繼續後繼有人,姐姐希望妹妹莫怪姐姐不體恤你」。
我看著她的大方,看著她為自己的丈夫在極力說服我,這樣的一個女子的胸襟非我能及。只是我不能接受不是因為自己吃醋嫉妒,而是覺得這樣的日子不如不過的好。我要怎麼說出口呢?
我不想姐姐為我的事情在擔心,極力掩飾自己的心,言道,「他是皇上,這些都是應該以後選秀這些事情,姐姐做主就是。不用親自跑來告訴妹妹,妹妹的心里也不會生姐姐的氣」。
姐姐聞言細看我半響許是覺得我這樣會讓她更心疼,只是她也有自己的難處。姐姐道,「那就好我已經跟皇上商量過了,來年初便要應承這件事。皇上不希望你不開心所以特意找我告訴你,蘭軒皇上對你的心你要明白,知道嗎?」。
我豈能不知,只是我心里在乎的對你們而言都是順來逆受,我能反駁嗎?不,她是姐姐是皇後她得為難比我多許多,我只能強打著精神露出笑來說道,「蘭軒明白」。
姐姐臨走時從未有過的依依不舍,許是覺得我這樣深埋自己的心,只會讓我們彼此難受。可是這樣的心情放佛無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