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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的媽呀,我的臉好燒疼啊,弟妹你快幫我洗去看看這是怎麼啦!」
蘇杏璇本是在一旁隨意翻弄書籍打發時間,見珍珠叫喚得厲害,自覺肯定是有大問題,趕緊放下書卷去看嫂子的臉。
「啊?!」
蘇杏璇就見珍珠的那張臉,被抓花的一道道泥痕下邊,全是發紅的血印子。
這是過敏啦?不能啊,只是桃花研磨的單方調劑,也沒有加入什麼刺激物質,怎麼會導致大嫂的臉紅成那樣?
蘇杏璇趕緊去找濕毛巾,合著牛乳,輕輕拭去珍珠臉上所有的面泥,只見一張血痕縱橫交錯的可怖的臉展現在她面前。
蘇杏璇無法將所見情形和珍珠說,但珍珠已從蘇杏璇的瞳仁中看出了一樣,她踉踉蹌蹌地站起身,爬到銅鏡前面,看那鏡中歪歪扭扭的大紅臉,登時昏了過去。
蘇杏璇立即跑到工坊中,將未被制成面泥的原料罐子打開一一檢查,在手上做實驗,都沒有發生不適。
這可真是奇了,到底是哪個環節發生了故障?
蘇杏璇無意間望向那些用來調和花泥的清水,第六感告訴她,這些水好像有點不同。
那些水似乎張力很大,水表面都凸起呈半球狀,就算晃動一下也是像露珠一樣顫幾下,很難破裂。
蘇杏璇好奇地端起盛水的小碟,壯著膽子用嘴去品嘗那些水。
「呸!呸!好辛烈的味道!是什麼東西在作祟?」
這是一種讓人難以形容的口味,又酸又澀,又苦又辣,舌尖一接觸到馬上麻得不行,似是被馬蜂叮了般,然後舌尖就會比正常的要大半圈,再縮回去就會覺得有異物感。
「這分明是被蟲子蟄了之後的感覺,難道這水中有……」
有什麼呢?就這麼清清的一碗水,真是看不出里面放了什麼東西。突然,蘇杏璇發現旁邊一個工匠的桌子上也有一碟水,可那水里好象有一枚小黑點兒。
蘇杏璇將那枚小黑點兒撈起來仔細觀看,突然大驚失色。
那是一截大螞蟻的後半拉軀體啊!太可怕了,怎麼不是一整只螞蟻?
蘇杏璇心中震顫,用手掌拖著那只蹬著四只細腿的螞蟻**去找花園中的園丁。
「李大叔,您能幫我看看這是什麼東西的身體麼?」
李大叔放下手中的笤帚,看著蘇杏璇手心里的東西,疑惑了一下,很快又明白了。
「蘇掌櫃的,這是大火蟻的下半截吧!」
「哦?火蟻?會噴火的螞蟻麼?」
李大叔笑了笑道︰「可不是這麼理解呢!火蟻最厲害的就是它肚子里的酸水,那可是有毒的,當火蟻遭受到攻擊他們就會釋放出大量的毒酸水,這要是噴到人身上啊,你就等著難受去吧。而且被酸水招惹過的皮膚幾個時辰之內就會化作皰疹,若是不小心踫破了,便會發生大面積感染,等于毀掉了那片皮膚。」
「這麼嚴重?那事後怎麼消腫啊!」蘇杏璇萬分著急,一想到嫂子最愛漂亮,卻會因此毀容,她便無比內疚。
李大叔低頭尋思了片刻,解釋道︰「若是咬的時間不長,就用皂角水去清洗,若是太久,就……」
蘇杏璇還沒听完,就沖到井邊,隨手從正在洗衣服的丫鬟手中抓過一把皂角,跑回戚珍珠那里。
見戚珍珠的臉上血痕果然化作大水泡,而她還毫不知情地要去用縫衣針挑破,擠出里面的黃水兒。
「嫂子,你別去亂動,會毀容的!」蘇杏璇大喊道。
戚珍珠一听「毀容」這兩個字眼兒,嚇得連縫衣針都掉落在地。
蘇杏璇趕緊將李大叔的話轉述給戚珍珠,並且幫她敷上了蘸了皂角水的棉花。
半個時辰過去了,棉花干透了,戚珍珠臉上也感覺舒服多了,她起身又對著鏡子照了照,只見那些水泡癟了大半。
戚珍珠還在憤憤然︰「杏璇,我就知道不是你的問題,你的醫術那麼好,怎麼會將這麼簡單一款藥品弄砸了,這不是你的風格!你提起火蟻,我倒是想起來半年前發生的一件事,那時候,也是我來你們養心堂探看你和錦綸,就發現後廚有個大叔在地上的一個土堆上鼓搗什麼。當時我就好奇,想帶著建豪去湊熱鬧,結果你猜怎麼著!那個男的正在用小瓶子收集那種好大好大的紅螞蟻。當時我還問他呢,大叔你這是作甚?他說抓回去吵著吃,然後還沒等我再多問,他就走了。」
「是麼,你看清那人長得什麼樣子了麼?」
戚珍珠朝著天努力回想著,隨即勾勒出一張四十來歲男人的臉孔。
「原來是他!」
……
次日,蘇杏璇找到李路,和他交待了一些事情,李路用力點頭。
傍晚時分,天色暗了下去,工坊中的工匠都去吃飯了,一個人卻一直在磨磨蹭蹭不走。
只見他站起身,從懷里掏出一個什麼東西,在每個工匠桌子上的水碟中胡亂點了點,然後將那神秘的玩意又收了起來。
就在他做完壞事,打算冠冕堂皇地走出工坊時,李路帶著兩名家丁攔住了他的去路。
「把懷里的東西掏出來!」
那人一下子癱軟了,不得不照做。
明堂之上,蘇杏璇對著小罐子里的東西看了又看,身上一陣發麻。全是被淹死的螞蟻啊,真惡心,密集恐懼癥的人還真是不能直視。
蘇杏璇看向被家丁押解著的那個男人,不是那天帶頭頂撞的工匠又是誰?!
「大叔,說吧,你講這些火蟻的毒酸水擠到水里做什麼,想叫我們家產的面泥毀容麼?達到報復我蘇杏璇的效果?」
那名工匠面如死灰,咬著牙一個字也不肯蹦出來。
蘇杏璇冷冷地看著他,說︰「如果你不肯承認,我就將你扭送官府,讓你在咱們這行干不下去,看你拿什麼養家糊口!」
說到這里,工匠的防線一下子崩潰了,因為他尚有兩兒一女,還有老婆老媽需要養活,要是在這行做不下去,他又不會什麼別的,可教他們一家六口怎麼活啊!
「不,不是我干的,是……是……」
蘇杏璇步步緊逼︰「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