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若星在廚房和連嬸擇菜,連嬸突然說起誰誰誰家的準媽媽,因為兩三個月沒去做產檢,臨產前去做檢查,發現胎兒已無任何生命跡象,據說是被臍帶纏至窒息。
若星打了個寒噤,下意識地用兩手護住圓圓的肚子,末了後知後覺一拍腦門兒,發覺自己已經一個多月沒去做產檢了。雖然就在剛剛肚里的小猴子輕踹了她一腳,雖然醫生說不必產檢經常做,但,沒有經過檢查,何況天有不測風雲什麼的……
呸呸呸……總之若星就是不放心。
褚沐綦最近似乎有了越來越忙的趨勢,今早給了她一個早安吻,還說中午不回來了。沒人陪同,若星只好打希子的手機,讓她下午陪自己去做產檢。
希子現在是標準的無業游民一個,看樣子是找到金主了n_n
所謂金主只是她們倆對男盆友啊老公啊的一種戲稱,並不是別的什麼意思。
某無業游民比約定的時間還早到半個鐘頭,彼時若星坐在客廳里,相當滿足地捧著一碟酸酸甜甜的藍莓慕斯蛋糕,吃得正歡,主屋外就傳來了某無業游民的蓮花跑車的剎車聲。
希子一進門撢了撢衣角,跟連嬸打了聲招呼,看了眼躺在搖椅上慢慢搖,還大口大口地吃著慕斯的某坨,希子于是很鄙視(#‵′)凸
「唉,太頹廢了,太頹廢了~~~~」若星把埋在慕斯蛋糕里的頭仰了仰,感嘆了一番現狀,又繼續吃她的蛋糕。
「談爺……」
「誒誒誒,別別別,千萬別這麼叫我!老子不做談爺好多年了!」若星放下叉子沖希子擺手,隨後模了模自己的肚子,抽瘋似的,突然裝出一副特矯情的小女兒媚態模樣,嗲著聲音,「希希,人家現在素不素很有母性光輝?嗯哼~~~」
最後那「嗯哼」的一下子,听得希子雞皮疙瘩掉滿地。
叉起最後一角的慕斯送進嘴里,若星扯了兩張面紙胡亂地擦了擦嘴,含糊不清,「走吧走吧。」
「……」很好,把她當司機使喚。
孕婦最大,希子忍了。
到了醫院,若星悲催地發現今天來得灰常不是時候——來產檢的孕婦灰常多啊灰常多t_t
人確實挺多的,來來回回的都是「高危人群」大肚婆。希子撞了撞若星的手臂,「你不會叫褚沐綦幫忙啊,他一句話搞定的事兒。」
「那怎麼行。他很忙的現在。再說了,又不只是我著急,別的媽媽也跟我一樣著急。總不能為了我一個人的方便,讓這麼多準媽媽都多著急幾十分鐘吧,太不厚道了……」
希子被噎了一下,只好建議,「那你還是先預約吧,明天再來檢查不行嗎?」
若星直搖頭,繼而伸長脖子看了看進進出出的大肚婆。「我不!來都來了,不檢查我今晚會吃不好睡不好的。」
希子鄙夷,「……吃不好?我看你剛剛吃得特歡。」
「 !我怎麼怎麼听都覺得您這是嫉妒呢!」若星眯了眼看她,一臉壞笑,「你不會自己生一個啊。」
希子白她一眼,道「去你的!!你才半男半女!」
若星愣了愣,我擦,我沒說你是半男半女啊……半分鐘才反應過來,若星扶額,這娃兒果然沒經驗啊,無力問蒼天t_t「我的意思是……趕緊結婚,完了你們自己趕緊地生一窩。不過你娃兒就是坐火箭也趕不上我的了,咩哈哈哈哈——」
若星bialabiala說了一堆,希子的思維被卡在結婚二字里出不來。尋思著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兒忘了。
猛一拍大腿,希子轉頭問若星,「今天幾號??!」
若星皺著一張臉,半天憋出一句,「……忘了。」希子掏手機的時候,若星弱弱地補了一句,「……還有啊親,你剛剛……用力拍的那一下,是俺的腿啊t_t」
「……」希子干笑幾聲,拎起包就走。「我還有急事兒你先在這兒等著我很快的馬上就回來等我啊——」
「……」
若星做完產檢出來,已經是一個半小時後的事了。
「事兒辦完了?走吧。」若星先走了幾步,發現希子頹坐在長椅上一動不動。又折回去,「你怎麼了?」
希子抬眸看她,原本的一雙明眸現卻毫無神采。
認識希子到現在,若星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希子。
「若星。」希子有些頹喪地說。
若星撐著自己的腰,「誰欺負你了,跟談爺說說。放開膽了說,方圓兩米之內有談爺罩你!!」
「……」希子頗有些煩躁地搓了搓臉,站起來。「陪我去喝幾杯。」
「啊?!!」若星的嘴里都能飛出鳥來。「親愛的我還懷著龍種呢,你不想要你寶貝干兒子了?」
「……那算了。」希子想了想。「我……先送你回去。」
若星咬咬下唇,眼珠轉了轉。
「我也沒說不去啊。」
希子轉身看她。
「我就在那兒陪陪你好了,不喝酒就行了。」若星笑盈盈地挽起希子的手臂,「走吧走吧。」
「可是……」
「別可是了!談爺的話你也敢不听?」
咳咳,事實證明,像談若星這種沒節.操沒下限的人,進了酒吧這種地方是絕對不可能不沾一滴酒的。
她當然也不敢胡來,肚里的娃兒估計是感應到他老娘要做一些對不起他的事了,于是,若星在酒吧包廂里待著,肚里的娃兒就時不時地踹一下、再踹一下☉﹏☉
若星在看著希子把伏特加當白開水灌的時候,終于不淡定了。希子早喝醉了,若星又不敢貿然去搶,于是找來侍應生,偷偷把酒給換掉。
希子喝了一口果汁,感覺不對又開始嚷嚷,各種罵各種砸酒瓶。若星很無奈,只好把果汁換成低度的果酒。
褚沐綦回到家的時候沒看見那坨大肚婆,打了若星的手機,褚沐綦問她在哪兒,若星看了眼醉成一灘爛泥的希子,只好硬著頭皮交代。這下完了,自己剛剛也喝了幾杯,人開始醺醺然了,褚沐綦看到她這樣一定會將她剝皮抽筋。
約模二十分鐘後。
「誒,先生、先生——」侍應生攔不住這個來者不善的冷峻男人。
「談!若!星!」褚沐綦用力推開那扇門,怒氣中夾帶著絲絲冷氣。
里邊兒坐著的若星嚇得抖三抖。怯怯地舉了只爪,「我、我在……」
褚沐綦邁開長腿快步走至她身旁,臉上似結了三尺寒冰。「跟我回去。」
若星瑟縮到沙發一角,估計是酒精的作用,腦子開始發昏。「我不回去。回去你又該凶我,我不回去……」
不由分說,褚沐綦直接打橫抱起若星出了包廂。「看我怎麼修理你!」
「……t_t我就只喝了一點果酒而已,很低度的。」
褚沐綦冷睨她一眼,若星乖乖噤聲。
被褚沐綦扔進車里,若星一拍腦袋,「誒希子呢?!」
「我讓林南送她回去了。」褚沐綦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他發動車子,聲音玄寒。「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
在酒精和娃兒的作用下,若星在氣壓很低的車子里,果斷地,睡著了==
見她睡著,褚沐綦放慢了車速。于是乎,性能極好的世界級轎車在寬闊的立交橋上,只能以龜速前行==來酒吧用了二十分鐘不到,回去卻用了將近一個鐘頭。
抱她下車的時候,若星就醒了。醒來發現自己身上蓋著他的西服,若星窩在他的懷抱里,鼻間全是他的氣息。又溫暖,又幸福。
「誒。」若星開口說話,嘴里吐出淡淡的酒氣。「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
褚沐綦睨了她一眼,看眼神,他還在生氣。
抱她進了房間,褚沐綦坐在床畔,將她散落下來的發絲利落地扎好。淡聲說,「我去打點兒熱水。」
「等一下。」若星伸手圈住他不放,「對不起,我其實就是想陪陪希子,酒我真的沒多喝,度很低的。你不要生我的氣。」
「嗯。」褚沐綦以一個單音作答。
「誰都可以對我生氣,你不可以。沐綦,你一對我生氣就會不理我……」若星委屈。
「我哪敢生你的氣。」
「吶,你看吧,還說沒有。心口不一。」
若星摟著他的腰,有些傷心。「希子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看起來好難過,我只是希望能為她做點兒什麼,就算是陪陪她也好啊……沐綦,剛剛我在車里做了一個夢,我夢見了一些事。我夢見你走後的那六年,還夢見……」若星抽抽鼻子,揪緊了他的襯衫,「還夢見了你做手術那次……」
褚沐綦幾不可聞地嘆氣,拍拍她的背,「別去想,阿若。不管怎樣,以後的日子里,我會一直都在。」
在他懷里蹭了蹭,若星說︰「甚至有時候,我會想,這會不會是我的幻想。」
「別胡說。你有點醉了。我不走,你睡吧。」褚沐綦輕拍她的脊背,不知過了多久,若星環著他腰身的手垂下,呼吸均勻。
扶她躺下,褚沐綦在她的嘴角落下一吻。撫著她細膩的臉頰,一絲輕笑從他的唇角溢出,「你真是……」搖了搖頭,滿是無限的寵溺。
……
凌晨三四點左右,褚沐綦的手臂被人抓得生疼。打開床頭燈,昏黃的燈光下,褚沐綦見若星皺起了一張臉,騰地一下子睡意全無。
「阿若,怎麼了?!」
「沐綦……」若星苦著一張臉,泫然欲泣。「我難受……」
褚沐綦算了算時間,不對啊,距離生產還有幾個月呢!難不成是早產?!褚沐綦連忙想伸手去找手機打120,若星拉住他,搖頭,「我不是要生了……就是難受。我懷過念安我知道……」
幸好不是早產,褚沐綦松了口氣。安慰似地輕拍著她的肩膀,一會兒後道,「我抱著你。」說罷掀開薄被,抱著她,哄孩子似的在房里來回踱步。
「還不睡,要不我給你唱搖籃曲?」
她點了點頭,笑道,「唱給寶寶听。寶寶休息了,寶寶媽就能睡了。」
「……我還是講故事吧。……很久很久以前,一位美麗的公主在水井旁拍皮球,皮球掉進了井里,一只青蛙幫她拿了上來,後來……後來……青蛙帶著公主找到了王子,王子請公主把水晶鞋穿上,而公主的腳正好可以穿進那雙鞋,最後,王子和公主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听完這個美好得亂七八糟的睡前故事後,若星著實反應了許久,「……褚沐綦。」
「嗯?」
「你的童年呢?」這明明不是同一個故事好嗎?!
「……==」
過了會兒,「放我下來吧,我都覺得挺重的。」
「不重。你睡吧。」
褚沐綦抱著她,手臂愈發酸麻。直到她安然睡著,他才放她躺下。
六七十公斤,舉重級別的公主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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