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別血刀老祖出來,姜世離終于長長出了一口氣,直到此刻,之前的死局才算是真正徹底解開了。
無論是與葛志揚的恩怨,還是擊殺青玄騎帶來的危機,在成為血刀老祖記名弟之後,都一並化解了。
當然,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但是仇恨卻並不會就此消弭。
血刀老祖記名弟,不過只是一個身份而已,真正要修行,姜世離還是必須挑選一位長老跟隨,這樣才能真正得到血符宗的一些修行法門。別的不說,單是血影刀法,就足以令姜世離動心了。當初葛志揚便是以血影刀法將他幾乎逼入絕境,若不是僥幸突破,領悟了神通,恐怕在黑風嶺之上就已經死了。
不過,現在卻還不是時候,對于姜世離來說,如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吸了一口氣,將血影刀系在腰間,姜世離腳下猛然一點,向著山門趕去。
當初王振海與葛志揚幾乎是布下天羅地網追殺他,姜世離可不會以為他們仁慈到只會針對自己,如今的姜家恐怕早已經岌岌可危了吧?
雖然對姜家談不上有太深的感情,但終究有些東西是無法真正輕易割舍的
懶懶的坐在姜家大廳正的位置,瞧著瑟瑟發抖的姜家眾人,葛志揚的眼滿是輕蔑之色。不過一些土雞瓦狗的東西,即便沒有血符宗弟的身份,也無法阻攔他分毫,也敢稱什麼世家,簡直就是笑話。
「三天的期限可眼見就要過去了,我瞧著姜世離那小,根本就沒有把你們的生死放在心上啊。」
抬起頭,葛志揚的語氣之帶著幾分嘲弄,然開口道。
「葛少明見,姜世離不過就是姜家一個養,跟咱們實在沒什麼關系啊,還請葛少開恩,不要牽連我姜家啊。」姜家眾人忙不迭的開口解釋道,在葛志揚的威脅之下,如今的姜家根本就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生死可以說完全在人家一念之間。
如果說,之前姜世離一夜之間覆滅黑風嶺還讓他們有些與有榮焉的話,那麼如今,就只剩下怨恨了。
尤其是在得知姜世離甚至襲殺了青玄騎之後,更是對姜世離不報任何希望了。
在青州府同時得罪的青玄騎與血符宗,哪里還有半分活路?
「既然如此,若是抓到姜世離,不如就由你們親手解決他如何?」嘴角浮起一絲冷笑,葛志揚淡淡道。
「正該如此,如此忤逆之輩,我姜家願意動手清理門戶。」
「呸,你們憑什麼這麼說世離哥哥!要不是為了你們,世離哥哥當初何必跟黑風嶺為敵,又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如今,你們為了活命,一個個恨不得將世離哥哥至于死地,不知羞愧為何物麼?」清脆的聲音突兀的響起,言語之滿是鄙夷,在這大廳之顯得格外刺耳。
「放肆,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還不給我滾下去。」之前姜家幾個長老面色一紅,隨即怒斥出聲。
「哦?」眉頭一挑,葛志揚的目光隨即落到那說話的女孩身上,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了,你就是姜世離的妹妹吧?」
這兩日,葛志揚早就把姜世離在姜家的關系理清楚了,略一思索就猜到了女孩的身份。
「是!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好了,世離哥哥一定會為我報仇的。」姜詩詩怡然不懼,昂著頭答道。
「果然有些意思,比這些軟骨頭強的多了。」眼露出一絲贊許之色,隨即轉冷,淡淡道,「你對他如此重情重義,想必若是殺了你,他也會心痛吧?」
「葛少,她不過是個小女孩而已,你何必跟她計較?」姜家的老祖終于忍不住開口道。
「是麼?那你覺得,我應該跟誰計較?你麼?」
「呵呵,老朽不過是一把老骨頭而已,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埋到土里,葛少若是想要,這條命自然隨時可以拿去。」早在葛志揚來的時候,姜家老祖就與葛志揚打過一場了,可惜,以他普通先天的實力,在葛志揚的面前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何況,這一次,葛志揚也並非是一人前來,跟著他的還有兩個血符宗的弟,以及隨後趕來的青玄騎。
這種絕對的力量之下,即便是姜家老祖也只有保持沉默了,畢竟,他終究並非獨自一人,而是承載著整個姜家的生死。
「別急,三天的期限馬上就到,姜世離若是一直不露面,你們一個也別想活。」眼透出一絲冷意,葛志揚森然說道。
若不是抱著一絲以此威脅姜世離交出神通的心思,他早就下殺手,哪里會容姜家的人安穩的活到現在。
至于說,姜世離到底在不在乎姜家的存亡,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即便是殺錯了又如何?
真正令他在意的,還是姜世離的生死。
王振海那邊早已經傳了消息給他,青玄騎的統領親自下令,給姜世離三天的時間回到青州府認罪,否則殺無赦。
可姜世離就像是突然失蹤了一樣,根本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壓根就是不知去向。
這兩天他與王振海已經動用了所有的力量追查姜世離的下落依然一無所獲。
「葛師兄,師門有人趕來了,說有萬分重要的事,立刻要見你。」
說話之間,跟著葛志揚來的一個血符宗弟快步走了進來,輕聲說道。
「恩?」
略微一怔,葛志揚本能的感覺到一絲不對,也不理會姜家這些人大步向外走去。
「小師弟,什麼事,師父竟然讓你親自前來?」
出了大廳,葛志揚一眼就看見了來人,不由詫異的問道。要知道,除了自己外,這位小師弟一直是最為得寵的,而且天賦過人,一直被寄予厚望,等閑根本不會下山來。
「師兄,你惹下大麻煩了。」嘆了一口氣,閻立本輕聲說道,「昨天姜世離闖入宗門,連敗諸多弟,在與路飛長老交手之,施展出神通,已經驚動了血刀老祖。雖然還未有確切的消息,但是獻出一門神通,如今他拜入門已成定局。師尊一得到消息,就命我下山來告訴你。如今的姜家,已經動不得了。」
宗門之的弟可以有爭斗,但是卻絕對禁止對其家人動手,這是宗門鐵律。任何人觸踫了,都無法逃月兌。
聞言葛志揚腦猛然一炸,眼前一陣發黑,口滿是苦澀。
「該死,是了,我怎麼忘記了,他竟然如此狡猾!」
一門神通的確極為珍貴,珍貴到,任何人都想不到會有人舍得輕易把這門神通交出來。
他一直篤定姜世離逃不掉,卻忘記了,當被他們逼入絕路之後,還有這樣一種月兌身的方法。
釜底抽薪啊!
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可如今,姜世離干脆的把神通交出來,而且是直接交給了血刀老祖,這樣的果斷,即便是他如今想起來,也不禁一陣心寒。
最糟糕的是,這種局面幾乎是他一手造成,可想而知,姜世離對他會是何等痛恨,一旦得到了血刀老祖的青睞,在門的地位立刻就會水漲船高,這樣的仇恨根本就無法化解。
此刻,葛志揚才真正後悔,當初自己為什麼不直接聯系門師兄弟聯手襲殺姜世離,一時的貪念,如今卻是已經釀成了苦果。
定了定神,葛志揚心一陣發狠,一股殺機陡然而生。
「如果我現在滅了姜家,就當師弟並未來過」
姜世離畢竟是才剛剛拜入門,如果打一個時間差,推月兌說自己並不知道他已經拜入門,滅掉姜家,讓他心痛,也未必就不可行。
反正仇恨已經無法化解了,不如索性更狠一些。
「如果所料不錯,姜世離此刻恐怕也已經在趕來的途了。」搖了搖頭,閻立本緩緩說道,「在宗門之,數十名弟聯手圍殺,都未能奈何的了姜世離,甚至逼的路飛長老親自出手。這樣的實力,若是他趕來,要對你我動手,你有把握逃的了麼?」
心咯 一聲,葛志揚這才真正意識到了自己這位小師弟星夜兼程趕來的原因。
不錯,他此刻若是強行襲殺姜家眾人,或許可以找理由推月兌,但是卻也同樣給了姜世離一個殺他的借口。
畢竟,在平日,即便有私仇,門弟之間也不可能隨便下殺手的,但是一旦他出手下了姜世離的家人,那麼對方自然就有了下殺手的理由。若是尋常的弟也就罷了,有自家師尊這位護短的長老撐腰,可姜世離如今卻是入了血刀老祖眼的,到時候,怕是自己因此被殺了,也是白死。
最重要的是,姜世離僅僅只是姜家的養而已,從姜家這些人的態度上,也可以輕易看出姜世離與他們之間恐怕並沒有太深的感情,即便是冒著風險殺了他們,能對姜世離造成的影響怕也有限。如此一來,冒險就更不劃算了。
一念至此,葛志揚這才徹底收斂了殺心,沉吟了一下,「既然如此,事不宜遲,咱們這就返回宗門。」
如今這里已經變成了是非之地,多留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險,想到姜世離隨時都可能趕來,葛志揚心便難免有些惶恐。
當初那一刀,就已經讓他嚇破膽了。何況,如今,姜世離的實力,只怕是更強了,他哪里還有半分與之交手的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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